四十心驚膽顫

四十 心驚膽顫

如果是尋常女人,聽到一個男人如此深情的表白,或許真的會感動。可對紫弦來說,面前的這個男人就如同一隻噁心的蒼蠅,他所說的話也像蒼蠅般‘嗡嗡’不斷,讓她異常反感。

她這人不喜歡吵鬧,她鬧別人可以,但別人鬧她就不行。所以在佟子貢連番表白後,她突然坐起了身,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你說完了嗎?如果還沒有說完,你可以說給其他人聽,然後讓其他人轉告我。我不喜歡你,所以請你出去。”

“……”看着她起身,佟子貢還以爲她是被自己感動了,沒想到卻聽到她毫不留情的逐客聲,且那蒼白的臉上找不到一絲被感動的情緒,冷漠得讓他當場就愣了。

此時的他無疑是尷尬和難堪的,所以忍不住變了臉,“不喜歡本候?本候說了如此多甜言蜜語,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心動?”

紫弦目光變得幽深起來,那真是看怪物一般的眼神,嘴裡的話也冷漠的讓人嘔血,“我爲何要對你心動?你算什麼東西?就你這般俗不可耐的男人,連我家的下人都不如。”

佟子貢眸孔驟睜,壓根就沒想到居然有人如此羞辱他,那臉色唰的就黑了,站起身,他拇指從上到下的指着自己,怒道,“你這個女人好不識趣,本候一表人才、風華冠絕,你居然拿本候同下人做比較,睜大你的雙眼看看,本候是凡夫俗子嗎?這世間有本候這樣的凡夫俗子?”

紫弦還真是睜大眼將他從頭看到腳,而且還看了兩遍,然後鄙夷的道,“就你這樣的,連我家阿福都比不上。”

佟子貢眯起眼,陰測測的問道,“阿福是誰?”

“阿福在我家後院做事,負責施肥的。”

“……”佟子貢險些吐出一口惡血,上前一步,鐵青着臉狠狠的瞪着她,“該死的,你居然拿本候同一個挑糞的人做比較,你是想死麼?”

說到死,紫弦冷漠的大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就憑你也想弄死我?只怕你死了幾百次我都還活得好好的。”

“你?!”佟子貢擡起手,惡狠狠的瞪着她,此刻的他臉色全變,同方才進門時瀟灑迷人的樣子完全不同,一口銀牙都快被他自己咬碎了,壓根就沒想到眼前年紀不大的女人居然如此狂傲。不甘示弱的他就差跳腳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本候是誰?敢如此同本候說話,信不信本候立馬殺了你?”

他身上散發着暴戾的氣息,那純粹是被氣出來的,只不過對他滿口威脅的話,紫弦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迎視着他兇狠的眸光,她反應依舊平靜而又冷漠,“你是誰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你再如此同我叫囂,我現在就會要了你的命。識相的就離我遠些,別來煩我。”

語畢,她慢騰騰的準備躺下。

“你……你……你給我起來!”見狀,佟子貢憤怒的就想伸手將她給擰起來。這死女人,好大的脾氣,竟然敢如此恐嚇他,他佟某人活到今日,還從來沒遇到這樣的人和事。今日他要不給這死女人一點教訓,以後他還有臉見人麼?以爲人人都像三爺對女人唯命是從?別說這女人沒入他的眼,就算入了他的心,他也不會嬌慣女人!

“別碰我!”在他雙手伸出之際,紫弦突然低吼起來,並一把將身上的被子朝他甩了過去。

佟子貢的腦袋瞬間被腦袋蓋住,而此時,被子外突然響起口哨的聲音。

對這聲異響佟子貢並沒放在心上,雙手扯掉腦袋上的被子就準備撲上去教訓牀上的女人。而就在被子被他甩出去的瞬間,從窗戶邊傳來‘嘶嘶嘶’的聲音,很清晰,很詭異,還沒回頭,就能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底往背脊猛躥。

如此危險的氣息佟子貢哪可能察覺不到,下意識的就往身後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當看着一條碗口粗的青皮大蟒蛇扭擺着身子朝他滑過來時,他就跟尿顫一樣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眸孔突睜的同時,整個俊臉都青了。

“啊——”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險些衝破房頂,下一瞬,只見一抹身影飛一般的衝出紫弦房門。

看着他風一般的逃了出去,紫弦彎起嘴角,冷笑不已,“還侯爺呢,不過就是個廢物罷了。”看着朝自己靠近的大蟒,她從枕頭下摸出一隻瓶子,取掉瓶塞倒了兩粒黑色的藥丸在手中,然後朝大蟒蛇的腦袋扔了過去,“大蟒,接着。”

大蟒蛇吐着信子的嘴突然張開,穩穩的將那兩粒藥丸吞進了腹中,然後擺了擺腦袋,“嘶嘶嘶……”

“沒事別亂跑,餓了就自己過來,不許去找人血喝,知道嗎?”紫弦認真的叮囑道。給它兩粒藥丸能讓它三日不用進食,她現在身子虛弱不方便帶它去覓食,只能暫時用藥丸穩住它。

“嘶嘶嘶……”大蟒蛇一邊吐着信子一邊又擺了擺腦袋。

“好了,回去吧,我要休息了。”知道它不會亂來後,紫弦揮了揮手。

“嘶嘶嘶……”大蟒蛇扭着身子滑向了窗邊。

房間裡總算安靜下來了。

看着地上的被子,紫弦慢吞吞的下牀將被子抱起,然後繼續躺回牀上閉眼休息。生下孩子過後,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體力不支,儘管很想見孩子,可她知道孩子很安全,她相信三師叔和小師叔會保護她的孩子,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要儘快休養好身子。因爲她身上的蛇藥不多了,一旦她沒了蛇藥,那她就失去了召喚蛇的能力,到時候那些受她控制的蛇就會離她而去。如果是在山中倒不怕什麼,可她現在在京城,一旦羣蛇失去控制,京城肯定會大亂,就算不會大亂,也會讓許多人恐慌。

她也想過要趕緊離開這裡,可她沒想到生了孩子之後身子會變得如此虛弱無力,就她現在這樣,像普通人還行,要是回到山間裡,還要帶着孩子一起,這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她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休養……

……

蘭姑還是喜歡躲在房裡不願出去見人,楚雨涼想帶她去花園裡走走她都不同意,不得已,她只能在房裡陪着蘭姑聊天。

“蘭姑,這些嫁衣是何時準備的啊?”看着櫃子上大紅色的喜服,楚雨涼表示很詫異。她原本預計就這兩天讓裁縫來給蘭姑量身,然後把她所需要的嫁衣趕製出來,順便再給她做些新衣裳。雖說這場婚禮不會大操大辦,但該有的儀式還是不會少的。可沒想到蘭姑居然自己把嫁衣準備好了。

“大小姐,這些都是太夫人送來的。”蘭姑站在她身後,也沒瞞她。

“太夫人?”楚雨涼回頭看着她,一臉的驚訝。太夫人居然送這些東西過來,她是何意思?難道她同意蘭姑過門了?

這不應該啊!依照她的脾氣,不大鬧一場都算謝天謝地了,她怎麼可能接受蘭姑?

“嗯,是太夫人送的。”蘭姑點頭。

“……”楚雨涼沉默了。垂眸看着蘭姑平坦的小腹,她眸光微閃,似乎有些理解王氏的行爲。她應該很在乎蘭姑腹中的孩子吧?楚家現在就她一個女兒,依照時下的觀念,就等同於楚家沒有傳宗接代的人了,如今蘭姑有孕,身爲楚家的長輩,王氏想要孫子再正常不過了。

她現在對王氏不抱任何幻想,懺悔不懺悔的都已經不重要了,如今的她成了啞巴也算是老天對她的懲罰,她只希望王氏能少點惡念,就算不是真心喜歡蘭姑,也希望她能看到蘭姑腹中孩子的份上多些寬容和大度。如果她再造孽,那楚老頭真的會找根繩子上吊的。

楚雨涼再次看向櫃中的東西,那裡有許多小孩才能穿的衣物和鞋子,想必也應該是王氏送來的吧?

拉着蘭姑的手,她帶着她往桌邊走,在凳子上坐下以後,她轉移了話題,認真的對蘭姑說起有關孩子的事,“蘭姑,你現在月份還小,能不做事就儘量別做事,有什麼要做的就交給別人去做。想吃什麼就說,別因爲不好意思開口就把自己餓着,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兩個人,對自己、對孩子都要很好才行。”不管蘭姑生男生女,這都是楚家的大事,她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叮囑蘭姑。

“大小姐,您放心吧,我知道的。”蘭姑低下頭,再談起腹中孩子時始終都有些尷尬。

聽着她一口一個‘大小姐’,楚雨涼纔是真彆扭,忍不住瞪她,“你都快成我後孃了,你就不能改改稱呼?”她是嫡女,蘭姑稱她‘大小姐’也沒錯,這在她聽來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大小姐……”蘭姑擡頭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停!”楚雨涼打斷她的話,“你趕緊換個稱呼,再這樣我可真跟你生氣了。你叫我雨涼或者涼兒都行,咱們以後是一家人,沒必要搞得如此生疏客氣。當然,如果你不打算把我當親人,那就隨便你了。”

聽到她最後的話,蘭姑忍不住急了,“大……雨涼,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

楚雨涼這纔對她笑道,“對嘛,這樣聽着纔像一家人嘛。”

蘭姑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外面傳來張海的聲音,有些急切,“大小姐,安定候來了,他讓您趕緊去見他,要不他就闖進來了。”

聞言,楚雨涼立馬起身前去打開房門,蹙眉問道,“張管事,他人現在在哪?”這混蛋,肯定是來找紫弦麻煩的!

張海指着走廊另一頭,“大小姐,他正在廳裡呢。”

楚雨涼擡腳就要出去。

“雨涼,出何事了?”蘭姑突然將她喚住。

“沒事。”楚雨涼回頭對她笑了笑,“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估計是他想找我爹來着。”她不好將佟子貢和紫弦的事說出來,只能暫時拿家裡那老頭兒頂着。

“哦。”蘭姑點了點頭。

楚雨涼也沒敢過多停留,趕緊提着裙子朝廳堂裡趕去。

大廳裡,佟子貢臉色忽青忽白的,要不是侍衛執意攔下他,此刻他早都闖門找人了。

見到楚雨涼出現,他拽着楚雨涼的手臂就往外拉,嘴裡還急聲道,“弟妹,你趕緊去把那女人給攆了,那死女人是個妖怪!”

“……”楚雨涼一頭霧水,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被他拽着,她頓時沒好氣,這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的,要是被人誤會,她家爺絕對會弄死她。於是用力甩開他的手,停下腳步瞪着他,“我說侯爺,你就不能正常的說話和做事?”

佟子貢也沒理會她的嘲諷,臉色依舊很難看,又準備上前拉她,“別磨蹭了,趕緊去給本候捉蛇!”

“……”他的話前言不搭後語,讓楚雨涼根本轉不過彎來。這又是妖怪又是蛇的,難道他們楚府就這麼晦氣?看着他爪子伸來,她趕緊躲開,隔着一段安靜的距離抱臂瞪着他,“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蛇啊蛇的,別沒事在這裡妖言惑衆,要不然我讓侍衛攆你出去!”

佟子貢指着他們所住的院子方向,低吼道,“那個女人、就是在本候府中產子的那個女人,她是妖怪,本候讓你趕緊去把她攆了!”

紫弦?楚雨涼愣了一下,隨即朝他惱道,“你纔是妖怪呢,人家紫弦招你惹你了?”

佟子貢怒,眸孔睜得老大,想到剛纔看到的東西,他現在都還心有餘驚,“那死女人會招蛇出來!好大的一條,不信你自己去看!”

楚雨涼眨了眨眼,並沒有因爲她的話感到驚訝。她家爺早就說過紫弦身上又很重的蛇氣,而且她身上有吸引蛇的蛇草,她身邊有蛇很正常。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佟子貢告訴她這個,她都忘記了紫弦身上有蛇草的事了。

不去想還好,越想她也開始害怕起來,甚至還下意識的朝周圍看了一圈,有些擔心突然跑那麼一條滑溜溜得東西出來。

她也怕蛇的,真怕!

“杵着做何?還不趕緊給本候捉蛇去!”見她四處亂瞄,佟子貢急不可耐的怒道。

“捉個屁啊!”楚雨涼趕緊往身後退,“要捉你自己捉去!”讓一個怕蛇的人去捉蛇,可能嗎?

佟子貢這才發現她眼中的膽怯,突然間,他像是發現奇觀景象一般,‘呵呵’大笑起來,“原來你也怕那種東西?本候還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楚雨涼磨牙,“我是女人我應該怕,你個大男人也怕那種東西,不覺得丟臉嗎?”

佟子貢剛剛變好的臉色突然又黑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服氣。

最後還是佟子貢先妥協,收住瞪人的眸光,他軟下嗓音,朝楚雨涼他們住的院子方向指了指,問道,“弟妹,你老實說,那女人到底有何來頭?”

此刻也沒外人在場,楚雨涼沒好氣的回道,“什麼來頭?她爹孃是三爺的師兄師姐,叫紫柏和陸春君,你別告訴我你沒聽說過。”

“……什麼?!”佟子貢猛的睜大眼,突凸的瞳孔比方纔看到大蟒蛇還要猙獰。那女人是那對夫妻的女兒?!

開何玩笑!

楚雨涼準備回去找蘭姑,姓佟的在紫弦那裡見到蛇,她現在也不敢回去,得等他家爺回來再說。

“弟妹!”佟子貢突然衝上去將她手臂再次抓住,又震驚又不置信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她真是紫柏和陸春君的女兒?”

楚雨涼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是不是真的你可以去問三爺,反正她叫三爺和小南‘師叔’來着。”說完,她提起裙子就開跑,這神經病,一天到晚不消停,看到他就窩火。反正紫弦的身份已經告訴他了,如何取捨他自己決定。

佟子貢原本是想讓楚雨涼去解決那條大蟒蛇的,就算她解決不了,也可以讓她教訓那個女人。原來那一晚被大蟒蛇嚇得不能碰女人,就是那死女人幹出來的事,這真是新仇加舊恨,他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可萬萬沒想到那女人居然是谷醫兩大弟子的女兒,這……這簡直就是當頭潑了他一盆冷水,整個心肺都是涼的了。

他小的時候見過紫柏和陸春君,那時是爹把他們請到府裡的,具體原因不清楚,但他知道那對夫妻很有本事,也是從那個時候起他知道了醫谷的存在。爹見他對醫谷的人好奇,還特意叮囑過他,如果遇到醫谷的人,只能同他們交好、絕對不能同他們交惡。因爲巫人同他們佟家有世仇,而唯一能剋制巫人的就只有醫谷中的人。

同三爺交好,其實都是意外,他認識三爺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是谷醫的弟子‘鬼醫’。當時沁妃寢宮失火,三爺被人暗殺,他因爲和晏子斌鬥氣,在得知晏子斌要加害三爺時,就故意搗亂毀了他的計劃,還把孤立無助的三爺給救走了。

這事他並沒放在心中,因爲救三爺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看不慣晏子斌的行事作風,傲慢不說,連親兄弟都殺。

三爺自那次遭遇暗殺之後就離開了京城去了封地,時隔幾年後纔回京。那一次被巫人鑽了空子,他差點死在巫人手上,要不是三爺出手給他解藥,他早都死翹翹了。也就是那時他才知道三爺拜了谷醫爲師,且他人並不在封地上,而是去了醫谷。

從此以後他和三爺越走越近,還趁機從三爺那裡弄了很多藥,各種解毒的藥,就是想給巫人造成一種假象,他跟醫谷有關係。果然,巫人收手了,儘管他知道巫人並沒有放棄要殺他,但三爺一直在他身邊,巫人也沒大的動作。

這些都是他和三爺的舊事……

話說回來,現在他該如何辦?

那死女人太不是東西了,竟然養那些讓人噁心的玩意兒,且她還是紫柏跟陸春君的女兒,這不是要他命嗎?

可是不把兒子要回來,他死也不甘心!他現在連女人都碰不了,搞不好那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子嗣了,他怎可能不要?

佟子貢在原地不停的轉圈,甚至很沒形象的抓起了頭,又煩躁又抓狂。

不行,他一定要好好謀劃一番,之前是他太小看那女人了,所以現在才束手無措。他得回去認真想想,看如何才能把那女人拿下……

想到此,佟子貢也沒再留下,急匆匆得就離開了楚府。

楚雨涼回到蘭姑房中,繼續陪她說話。

對佟子貢的舉動壓根就不在意了。她看得出來那傢伙比她還怕蛇,既然他知道紫弦的底細了,那就讓他折騰去,要是紫弦真養了蛇、且還放蛇咬他,那他也是活該。最好咬死他,省得他一天到晚揣着一肚子花花腸子到處玩女人……

她在蘭姑這裡待到晏鴻煊回府才離開的。

楚雲洲聽說女兒在他們房裡待了一上午,回府後就沒去書房,而是回了臥房。

見他回來,蘭姑趕緊把他要更換的便服找出來遞給他。

楚雲洲一邊更衣一邊問道,“涼兒院中不是來了客人嗎?她如何有空跑這邊來?”

蘭姑低頭回道,“我也不知。”

楚雲洲抿了抿脣,也沒繼續問了。

待他換好便服,蘭姑趕緊將他朝服搭到衣架上。發現他還在自己身後,她好奇的回頭,“你不去書房嗎?”

楚雲洲面色一沉,“你就恨不得我天天在書房度日?”

蘭姑心虛的低下頭。

看着她一副彆扭的樣子,楚雲洲重重的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前,軟了些語氣,“都到這時候了難道你還想躲着、藏着?”

蘭姑兩耳有些紅,“我……我只是不習慣……”坐在這裡,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總覺得不自在。就連丫鬟同她說話,她都有掉頭跑的衝動。

“不習慣也得習慣!”楚雲洲沉着臉,霸道的下令。

“嗯。”聽出他話中有幾分氣性,蘭姑順從的應了一聲。身份的轉變的確讓她有些無從適應,說她沒見過世面也好,說她不知好歹也罷,今日的一切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可以說她從來沒有去想過、也沒有資格去想。從農家女一下子成了別人嘴裡的夫人,怎麼想都覺得是在做夢。

看了一眼頭頂上方嚴肅的男人,她咬着脣慢慢的靠近他胸膛。

楚雲洲身子微僵,短暫的詫異過後,擡手摟住了她肩膀。她的小心翼翼他都看在眼中,但她如此主動的投懷送抱,他心裡的那些不快不知不覺就沒影了。

“老爺。”蘭姑紅着臉在他胸膛上喚道。

“嗯。”楚雲洲緊了緊手臂。

“我們去太夫人那邊用午膳,行麼?”

“……”楚雲洲濃眉一蹙,將她微微推開,沉着臉盯着她,“好端端的爲何要去她那邊?”

蘭姑咬了咬脣,對他指了指牆角的櫃子,“太夫人送了好些東西過來,我想去看看她。”

楚雲洲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沉了又沉。那日知道娘送了嫁衣和孩子的衣物過來,他很是驚訝。他一直以爲娘會反對他娶蘭姑,沒想到她卻親自爲蘭姑送來那麼多東西。他現在也矛盾,不知道娘是何心思,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她。

他就怕這一切都是假象,就怕娘只是在他面前做做面子,就想當初萍兒還在世時,娘在他面前也是如此,當着他的面假意對萍兒好,可背後卻殘害萍兒……

“老爺,去看看吧,就去一次,行麼?”蘭姑拉了拉他的衣服。

“嗯。”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楚雲洲悶悶的應了一聲。

……

正午時分,丫鬟正在王氏房中擺膳,楚雲洲突然出現,把做事的丫鬟都嚇了一跳。

“老爺,您、您來了?”兩名丫鬟趕緊迎上前行禮。

看着兒子出現,王氏都驚在凳子上,老眼中很是詫異。但詫異過後,她低下了頭,沒敢再看兒子一眼。自從兒子下令將她送去庵寺以後,他們母子的關係就一度惡化,甚至從來沒有好好的說過一句話。每一次見到兒子,他眼中除了恨意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今日,兒子突然前來,估計是來警告她的……

“你們下去。”楚雲洲朝兩名丫鬟沉聲命令道。

“是,老爺。”兩丫鬟應聲後,從地上起身就趕緊退下了。

楚雲洲揹着手走向桌邊,在王氏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去。他那身冷肅的氣息以及沉着的臉色讓王氏心口下意識的顫了顫,越發覺得兒子來意不善。

“蘭姑,進來吧。”落座之後,楚雲洲也沒看王氏,而是朝門外低沉的喚道。

王氏下意識的擡頭望去,只見蘭姑低着頭走了進來,在她身後,還有幾名婢女,每人手中端着食盤。

一時間,王氏有些傻眼,看了一眼身旁嚴肅冷麪的兒子,根本弄不清楚眼下的狀況。她說不出話,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蘭姑叩見太夫人,太夫人萬福。”走到王氏身前,蘭姑蹲膝對她行了一禮。

“……”王氏身子哆嗦了一下,猛的回頭看向兒子。可兒子那張臉冷得如同結了冰一樣,讓她心驚膽顫。

“蘭姑,過來。”楚雲洲沉聲喚道。

蘭姑低着頭起身,朝他走了過去。

待婢女們將食盤的食物一一擺放在桌上,楚雲洲這纔對王氏開口,“娘,這些都是蘭姑吩咐下人爲你做的。”

王氏老眼睜大,看着桌上豐盛的菜餚,幾乎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坐在凳子上的她身子僵硬,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停的抖啊抖,根本不敢動筷。

兒子讓她留在楚家,但不代表兒子就原諒她了。她知道兒子恨她,不是一般的恨……

“太夫人。”見她不動,蘭姑繞過楚雲洲走到她身旁,開始爲她碗里布菜,“蘭姑人笨,做不出可口的食物,這些都是大廚做的,也不知道這些菜餚合不合您的胃口。”

見碗裡的菜都快滿了,王氏這才擡起手執起筷子,看着眼前對她殷情體貼的女人,再看一眼兒子冷漠無情的臉,她執起筷子的手依舊抖個不停。

她的緊張不安蘭姑不是沒看到,其實她也很緊張,怕太夫人不領她的情。

本來應該算和和美美的一餐飯,結果因爲楚雲洲的冷臉,硬是讓這餐飯變了味,王氏如坐鍼氈,因爲看不懂兒子的心思,所以怎麼都不敢動。明明一桌美味佳餚,此刻在她眼中彷彿就是一桌毒藥般,讓她想用又不敢用。

是不是兒子擔心她會加害蘭姑,所以提前讓她歸西……

想到這裡,她眼角又流下了兩道清淚。

她沒有要加害蘭姑的心思,她知道自己做錯了許多事,她還想要個孫兒,她不會再害人了……

這一餐,最終王氏還是用了,只不過從頭哭到尾。

在陪她用完午膳後,楚雲洲什麼話也沒說,帶着蘭姑匆匆就離開了。蘭姑的心思他懂,就是想討好娘,可他一想到娘曾經做的那些事,就沒法釋懷。

娘是知道錯了,可是她明白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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