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嘆了一口氣,道:"小姐,這也怪不得王爺。這舒夫人對王爺一片深情,爲了救王爺連命都不要了!王爺的心就算是石頭的,也該捂熱了!我看舒夫人對你也是挺尊敬的,你怎麼就不能容忍她呢?王爺這不是還和你商量了嘛,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你和王爺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攔住了囚車,只怕這會兒我們可都丟了性命!她是我們大家的救命恩人,難道不應該對她好一些嗎?如今王府裡哪一個人不是對她感恩戴德的?小姐,咱們就順應一下民意吧?"
"我沒有忘記是她攔下了囚車,爲我們爭取了時間,但是報恩的方式有很多,根本就用不着這樣!我眼睛裡容不得沙子,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出來!"蔚紫衣將書放在一邊,轉回臥房躺着了。要她接受舒姒月,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她是不會答應的。
素雅也跟了進去,道:"小姐,你真的不要去嗎?這已經是王爺讓秦遠第三次過來了,就算你不答應,好歹也去一下,王爺的面子多少能過得去呀?"
"他的面子有那麼重要嗎?哼--"蔚紫衣翻了個身子,道:"我身上不舒服,現在外面下雨,寒氣又重,你去告訴秦遠去,就說我困了已經睡下了!"
"可是小姐,剛纔他進來的時候我說你在看書呢,你這樣我也很下不來臺啊!你就去一下吧!"
"那可就是你的事情了!好了,我是不會去的,你就這樣告訴他好了!沒事別來煩我!"蔚紫衣乾脆將被子蒙上。
素雅見如此之好出去委婉告訴了秦遠。秦遠回到聽雪居便如此如此的告訴了夜染塵。
夜染塵的臉色相當不好,冷哼道:"她脾氣還挺倔的,是不是覺得本王對她好了一些,所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起來了?本王告訴她是尊重她,她難道真的以爲本王就怕了她不成?不管她怎麼想,本王是一定要封月兒爲側妃的!"越想越氣,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起身便朝外走。他氣歸氣,但是還是想要徵求蔚紫衣的同意,既然她不肯來,那隻就是他過去了。
雨下的越發大了,夜染塵沒有打傘沒有帶雨披,就這樣淋着進了淡煙閣。素雅見夜染塵冒雨前來,急忙打着傘過來,道:"王爺,下這麼大的雨,您怎麼不打傘就過來了?"
夜染塵哼了一聲,問道:"王妃人呢?"
素雅忙道:"王妃今天一早就說身上不舒服,在房裡面躺着。大概是寒毒的老毛病又復發了吧!"她可不會傻到說蔚紫衣是故意不想去的。
夜染塵一聽說蔚紫衣寒毒復發,馬上就緊張起來了,道:"那怎麼不請大夫呢?"
"小姐說沒事,只要躺躺就好,所以沒有讓去請大夫呢!"說着兩人已經進了屋子。
夜染塵擺手讓屋子裡伺候的丫鬟都退下,自己一個人進去。只見蔚紫衣全身上下都蒙着被子。他立馬就緊張了,快步走上前,坐在牀邊,伸手去拉被子,聲音也柔和了很多,"紫衣,紫衣,你怎麼了,要不要緊?不行的話就請大夫吧?"
蔚紫衣知道是他,卻是不想和他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夜染塵見她連話也不說,一定是病的很嚴重了!使勁將被子拉開,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果然覺得有些發熱,便道:"這麼大個人了,怎麼生病了還不看大夫?你看都發燒了!"說着便喊素雅道:"素雅,趕緊去請大夫過來!"
素雅應了一聲便要出去。蔚紫衣卻是起身道:"素雅,不用去了!"
夜染塵皺眉看她,只見她臉色蒼白,一臉哀怨,不由嘆了一口氣道:"你已經和我嘔氣一個月了,難道還沒有消氣嗎?就算你心裡有氣,也沒有必要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呀?還是把大夫請來看一看吧?"
蔚紫衣冷哼道:"王爺還在乎我的死活嗎?這不是正合了王爺的心意,我一死你大可以封舒姒月做你的正妃,幹嘛要做側妃?這樣不是委屈了人家嗎?既然要成全,那就成全的徹徹底底的,省的別人說我肚量不夠大,不能容人!"
"蔚紫衣!"夜染塵氣極了,不由得提高了聲音道:"你不要得寸進尺!月兒是什麼人你是知道的。原先是我負了她,如今她只不過是想留在我身邊,難道這麼一件小事你都不能容忍嗎?你看看那個王公子弟不是妻妾成全,我就怕委屈了你,所以向你保證只有月兒一個側妃,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更何況是她救了我們的性命,難道你就不應該大度一些嗎?"
"我不大度?你自己說說你以前答應過我什麼?是,她是救過我們的性命,我沒有說不報恩吶,可是報恩的方法有很多,爲什麼偏偏是要封她爲側妃?你怕負了她難道就不怕負了我嗎?你口口聲聲說以後就只有我一個妻子,如今出爾反爾,你讓我以後還怎麼相信你?既然有再一再二難免就有再三再四!我是不會答應的,如果你執意要娶她,那就等我死了再說吧!"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本王已經對你是仁至義盡了!你不要忘了之前我想要人是月兒而不是你!"夜染塵吼道。
蔚紫衣愣住了,後退了一步,道:"你說什麼?"
夜染塵猛地醒了過來,緘默不言。
"呵呵,終於說實話了,是不是?你想娶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我都忘了這件事了。好啊,既然你想娶的人是舒姒月,那就更沒有必要來徵求我的意見了!你們兩情相悅,是我橫刀奪愛,是我鳩佔鵲巢,可以了吧!既然這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放心,我蔚紫衣還不至於那麼沒臉沒皮,既然你都說了,我自然是要還君明珠,把你還給舒姒月了!"蔚紫衣一邊說一邊跑到書桌前磨墨,"今天我們就把話說的明明白白,關係斷的乾乾淨淨,免得日後起什麼衝突!"
"你要做什麼?"夜染塵喝道。
"王爺,既然你想娶的人是舒姒月,我蔚紫衣就成全你,寫了休書,我們就再也沒有什麼關係了!你放心,我蔚紫衣會走的遠遠的,永遠不會再來打擾你們的!我會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說到早生貴子的時候,蔚紫衣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那個孩子的夭折她到現在也不能釋懷,但是夜染塵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可見他是沒有良心的!
"我什麼時候說要休你了?你不要胡鬧了!"夜染塵氣的臉色鐵青。但一聽到她說早生貴子,也觸及到了他的心坎,他想起了那個夭折的孩子,是個男孩!頓時覺得蔚紫衣爲自己付出了很多,心裡對她充滿了愧疚。但是對於舒姒月,他也同樣充滿了愧疚,如果不能娶她的話,那自己又怎麼對得起她對自己的一往情深呢?
眼見着話說的是越來越僵了,夜染塵也知道再說去只會是無窮無盡的爭吵,他實在不願意再和她爭吵下去了,便一甩衣袖離開了。
蔚紫衣將筆丟在桌子上,踉蹌着坐在了椅子上,一動不動。
舒姒月自從回來之後,那可謂是風光無限。夜染塵每天噓寒問暖不說,就連府裡的下人們也是對她感恩戴德,這樣一來竟然有不少的人希望夜染塵娶了舒姒月做側妃。舒姒月的心情就好了起來,人也精神了,比以前看着更加的神采奕奕了!
她半躺在軟榻上,老嬤嬤在她身後輕重適中的替她捏着肩膀,下面跪着從淡煙閣出來的丫鬟,正在誇張的說着蔚紫衣和夜染塵爭吵的內容。本來不過是一句氣話,但是她偏偏就說的很是傳神,沒有的也編着說,有的就添油加醋的說。
舒姒月始終保持着微笑着,見她終於說完了,便回頭道:"老嬤嬤,拿給她幾兩銀子吧,虧她記得那樣周全!"說完又看她道:"這樣話以後可不要在外面胡說,破壞了王爺和王妃的感情,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再者就算王妃有什麼不好,但是她畢竟是這御王府的女主人,哪裡能輪的到你們在背後嚼舌頭根子?以後切莫說了!"
小丫頭嘿嘿一笑道:"夫人,我們纔不是嚼舌頭根子呢!我們心裡可是都盼着你做王妃呢,您這麼溫柔漂亮,對我們下人又好,你要是做了王妃,我們還不得天天磕頭燒香保佑您啊!"
"喲,這小丫頭嘴巴可真甜,你叫什麼名字?"舒姒月笑問道。
小丫頭磕頭道:"奴婢叫秋兒,是一個月前進的王府。誰知道一進王府就遭了大難,要不是夫人及時救了王爺,哪裡還有我這條小命呢?所以夫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秋兒雖然沒有什麼學問,但是也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以後夫人又用得到秋兒的地方,就儘管開口,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惜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既然你這麼想報答我,那就留在我身邊伺候吧!"舒姒月笑道。
"是嗎,我可以嗎?我現在是在後花園掃地的,真的可以到夫人身邊伺候嗎?"秋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許多王府的丫鬟都是從最底層幹起來的,沒有個三五年是不會去伺候主子的,因爲主子身邊的丫鬟都是嬌貴的,在她們這些三等丫頭的面前幾乎就是半個主子了!她以前就碰到過被主子身邊的丫頭欺負,如今她搖身一變也要成了主子身邊的丫頭,她怎麼能不激動呢?
"夫人說是就是了,還不趕緊謝謝夫人?"老嬤嬤給她使眼色道。
秋兒忙給舒姒月磕頭道:"秋兒多謝夫人!"
"好了,你起來吧!以後你就現在外間伺候着吧!"舒姒月說道,又去看老嬤嬤道:"一會兒,你去給秦遠說一聲,就說秋兒這丫頭我要了,以後就留在我這裡伺候我!"
"是!"老嬤嬤回道。秋兒歡天喜地的退了出去。
舒姒月看了窗外一眼,道:"現在什麼時候了,平時這個時候王爺都來了,今天怎麼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