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月朗星稀,山谷之巔,朱珏仰望明月,正在領悟剛剛看完的玄階頂級功法《太乙劍陣》。
“太”者,超脫也。
“乙”者,一之變化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態……
以一而致周知無垠,變化萬端,是爲“太乙”。
太乙劍陣,便是無限可能,無限變化的動態劍陣,不可思議卻可無窮無盡。
如今,凝氣一層便開始習練的黃階頂級功法《太乙金劍術》他早已純熟,無上劍意的運用也漸漸存乎一心,但似總有什麼東西,還無法抓住,兩部功法之間,彷彿還有一層隔膜,即便明知一點便透,卻不知這一點,該點在哪裡。
若是知道如何貫通之法,那將來再弄到那部放在主峰藏經閣頂層的地階頂級功法《戮仙劍陣》,三部歸一,必然能突破地階的極限,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天階功法!
打開橫在膝前的劍匣,其內是九口森然飛劍,每柄劍鍔上皆刻有一樣的文字——“九星連環劍”。
隨意拾起一柄,輕輕撫摩,三尺三寸長的劍刃上,寒光奪目。
稍稍注入銳玄金劍之意,那銀色飛劍,陡然湛出一層淡淡金光,貼近皮膚,便會生出割裂之感,果然是銳氣逼人。
接下來的八柄,同樣如此施法,一時間,九口飛劍同時繞飛身前,朱珏變幻手勢,無名指輕彈,九劍劍形已變。
由圓形而變九宮,新形甫成,瞬間又再變化,變爲八卦圍一。
朱珏食指再點,一縷無上劍意瞬間融入當中那口飛劍之上,劍光竟瞬間變爲白熾之色。
只見八卦環繞不止,當中那口飛劍卻吞吐不定,劍光遊離,劍鋒所指之處,數十張外,空氣竟如布帛,傳來撕裂之聲……
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妥,變陣之際毫無滯澀停頓之感,飛劍的威力也不算小,飽含銳金逼人之鋒芒,可是,卻總有什麼不對,似乎這劍陣的威力當不止於此。
“不可能這麼難的……”
少年喃喃着,苦思着。
“劍陣,劍陣……陣……陣者,可散可融,可分可合……對啊!我就說不可能這麼難的。”
朱珏忽然想起了在劍神谷中,參悟過的那三道劍痕——
金之劍意,銳之劍意,氣之劍意。
氣之劍意……原來還用不上這無上劍意!
以“銳玄金劍”的鋒芒之意,分;以“氣之劍意”的連貫縱橫之法,合,不正好是《太乙劍陣》的精髓嗎!
彷彿一瞬間找到了答案,朱珏將那無上劍意一撤,換上九道氣之劍意,勾連九劍,一時間果然銳氣縱橫,劍軌勾光,威力大增。
這纔是劍陣吶!
長出了一口氣,朱珏御劍回匣,心情大好。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無上劍意本就可遇不可求,若是什麼都要無上劍意,那這本玄階功法《太乙劍陣》可就太神奇了……都怪我開始把它想得太難了,我竟忘記了,它現在還不是天階功法,連地階的都還不是呢……”
天邊一角,已泛出魚肚白,竟是一夜過去,馬上要到新的一天。
微微一笑,向谷底望去,只見谷底一處平地之上,自己佈下的幻陣之中,原平和陳默兩人的朦朧身影,正散發出突破前的淡藍光芒……他們就要成功了嗎?
看來這一夜護持,果然沒有白費,不枉自己送了他們每人一粒真元丹。
朱珏忽然回想起一夜之前的情景——
“大哥,我不收,這是你應得的,給我們,又算什麼!”
原平拒絕的斬釘截鐵,而一旁的陳默也贊同道:
“是啊,我們都築基了,而大哥你還在凝氣呢,我們怎麼能要。”
“欸——”
朱珏卻擺了擺手,輕笑道:
“正因爲我沒有築基,所以纔要先給你倆。你倆若是能夠突破,下一輪便不會危險,這兩粒真元丹,恰好及時。而且,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
少年說到此處,竟是一臉的高深莫測。
“你們想想,往屆密地爭奪資源,只有十人,大都彼此互不相識,只能各自爲戰。這次天賜機緣,竟能同時進入兩百餘人……我你們大可不必擔心,無論接下來考什麼,是煉體陣法,還是心智毅力,都無法給我造成威脅,而你們,卻可能因爲這兩顆丹藥,幸運地進入前十。你們想想,若是隻剩下十人之時,我們兄弟三人,仍俱在密地之中,這意味着什麼嗎?”
“你是說……”
陳默想了一想,竟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沒錯,雖不知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不過屆時隨機應變,一切盡在我們三人掌中。”
“話雖如此,可大哥你將來……”
原平仍想拒絕,朱珏已是把眼一瞪,斬釘截鐵道:
“你們若是真有心,就立刻服下丹藥,爭取突破成功!早早成爲我的助力,而非讓我分心……我便在此處,爲你們護法,勿要讓我失望。你們放心,這才過了三天,憑我的本事,還怕後面弄不到好東西嗎?”
“是!”
“是!”
聽到朱珏如此說,兩人也露出果決之色。
——是啊,絕不能再成爲累贅了。
爲何自己都已經築基了,還需要凝氣境的大哥照料,自己今夜,必須突破成功!真正成爲大哥的助力。
看到兩人忽然服下丹藥,盤腿而坐,毅然決然,朱珏露出了微笑。
不激他們一激,還怕他倆不會成功。畢竟突破非同兒戲,即便積蓄夠了,還要信心和決心,一絲運氣也是必不可少,如今他們倆,就只差那麼一絲運氣了……
隨着天色漸漸泛白,朝陽升起,原平和陳默,已然突破到築基中期,卻依舊在幻陣中斂息打坐,穩固境界。
與此同時,對面山巔的莫紫,也睜開了眼睛,深深望了他們倆一眼。
雖然他倆身處幻陣之中,卻仍無法阻擋莫紫的探查,別忘了,朱珏的《天目無藏真解》,可就是莫紫傳給他的。
“他可真是大方……幸好,這兩個也不是蠢材……只是不知今日,又要比試什麼?”
莫紫望着谷底的人羣,有人突破成功,有人卻黯然失敗,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