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大功告成 召集班底
他實話實說,如果不是左丘蒙氏備了厚禮,又有蒙書御這樣的元嬰修士親來坐鎮,他當初就不可能多抽人手。
一下子撥了四人給左雲真陽飛宮淬火煉符,這可不是一般的新晉十大弟子應有的待遇。
見眼前的龔長老一直神情平靜,眸子有光,蒙書御深吸一口氣,壓了壓自己的怒火,他頂門之上,罡雲一起,離離疏影,淡淡寒香,落了下來,讓他入刀的雙眉都溫和三分,緩聲道:“那爲什麼剛剛又把人抽走了?”
“這個啊,”龔長老拿起玉几上的翠綠茶盅,吹了吹上面漂浮的如花開的茶葉,細香幽幽,答道:“因爲洛川周氏有人來,也在催真陽飛宮的進度。”
“洛川周氏的人。”聽到這四個字,蒙書御的眼瞳中立刻有冷光激射,寒色迫人,聲音中有着刺骨的冰寒,道:“洛川周氏的人前來就能讓龔道友你從我們這抽人?”
在真一宗中,洛川周氏是頂尖世家,萬年底蘊,深不可測,但左丘蒙氏比起來,絲毫不弱,而且近些年來,更是蒸蒸日上,甚至壓洛川周氏一頭。
他敢大刺刺上門,質問龔仲渭這樣的丹鼎院實權長老,很大程度上就是仗了左丘蒙氏的勢。
畢竟像龔仲渭這樣的實權長老,在位之時,固然很多人賣他一個面子,但一旦去位,安置不好的話,那就什麼都不是,絕對比不上世家根深葉茂,萬年不墜。
龔仲渭這一位丹鼎院的實權長老也明白自己的處境,所以他儘量不會明目張膽地得罪頂尖世家的強勢人物,不過此事他有說法,於是喝了一口茶後,把茶盅放到玉几上,發出一聲輕響,如秋霜滿地,清脆動聽,道:“可是洛川周氏來的是周青。”
“周青。”聽到這個名字,即使蒙書御這樣的和洛川周氏完全對立的左丘蒙氏元嬰真人,也是立刻臉上變了色,開口道:“他不好好閉關修煉,怎麼會來丹鼎院?”
門中的動作,瞞不過左丘蒙氏這樣的頂尖世家,於是得到消息的蒙飛正在洞天真人文慧真人的指導下,修煉剛剛到手的二十三法神通。
在他看來,周青也應該爭分奪秒在修煉,怎麼光天化日之下跑來丹鼎院,盯着飛宮佈置了?飛宮的佈置,可是需要不短時間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
龔長老又拿起茶盅喝茶,不再多說。
在他看來,左丘蒙氏和洛川周氏半斤八兩,不相上下,但周青這樣的十大弟子次席的人物在門中的地位之高,可是超乎眼前的這一位蒙書御不少。
有周青在坐鎮,他這樣的丹鼎院實權長老也不會耍小花招。
蒙書御卻坐不住了,周青能夠此時來功德院,肯定在玄功和神通上有不小的底氣,他站起來轉了一圈後,和龔長老告辭,急匆匆離開。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即使留在丹鼎院中,也不可能讓龔仲渭得罪如日中天的周青,還不如回去一趟,把周青的消息傳遞迴家族。
地火天爐中,高臺上。
颯颯的天光投下來,但由於天爐中的地火太盛,於是染在一起,混成一片烏色,周青端坐在上面,目光炯炯,在他的感應裡,下方深坑中的地火越來越大,但中央位置的玄靈真陽飛宮已經縮小到十幾丈大。
不過雖然飛宮縮小了,但上面耀出無量的明光,每一道光裡,都有萬千的符文,符文之上,樓臺遍佈,殿宇重重,亭臺花謝,應有盡有,五光十色,不斷流轉。
比起剛開始所見,飛宮上的符籙禁制法陣何止複雜了十倍百倍,他看一眼,都覺得眼花繚亂,神識如被凝成麻花一樣,梳理不清楚。
“這是快要成了?”
周青盯着下面的飛宮,須臾之後,就見地火天爐的最深處,傳來雷鳴一般的悶響,然後伴隨着響聲,大片大片的霞光從下面衝上來,甚至衝到半空中,化爲星星點點的光芒,不斷墜落。
這一刻,周青感覺到,整個地火天爐都在震動,似乎下面被鎮壓的蛟龍甦醒過來,不斷翻滾,要騰出深淵,遨遊九天!
在此時,一座高臺上有一位元嬰修士大手一揮,現出身形,他一手持大幡,一手打出法訣,壓制下面冒出來的火光,朗聲對周青,道:“周島主,這一架真陽飛宮已經祭煉完成,你可以用心血進行祭煉了。”
“好。”
周青一聽,上前一步,他用手一指,逼出一滴精血,只是一震,如同流星一樣,激射而下,融入到下方火坑裡的飛宮裡。
說時遲,那時快,下面的飛宮得周青精血之後,再次爆發出轟鳴之聲,比以往更響亮,震耳欲聾。
在同時,下面的飛宮的規模原本十幾丈後,已經不再變化,而現在,在精血祭煉下,又開始縮小,從十幾丈到九丈,到八丈,到七丈……到最後,化爲拳頭大小,在火焰裡不斷飛舞。
“看樣子是成了。”
周青感應着自己和下方化爲水滴一樣的飛宮之間存在的玄妙聯繫,面上有了笑容,他長嘯一聲,念頭一轉,飛宮從下面不斷旋轉,慢慢上升,很快的,來到深坑的上方,綻放出無量的光芒。
“確實是成了。”
四座高臺上的元嬰修士擡起頭,看着沐浴在日色下的天宮,長出一口氣,每一個人看上去都精疲力竭。
即使他們有着元嬰境界的修爲,但給真陽飛宮佈置符籙禁制法陣,也是小心翼翼,每一刻都消耗極大的心神之力。這樣的消耗,可不是服用丹藥就能夠補充的。
這麼一出後,他們恐怕得好生休息一段時間,才能夠真正恢復。
不過四個人雖然累,但面上都有着笑容。對他們來講,能夠打造出一架強大的飛宮,給門中的十大弟子使用,也是一件好事。
“周島主。”四人之中,一位看上去頗有威望的元嬰修士站出來,對周青,道:“你的這一架玄靈真陽飛宮已經是我們等人所能佈置出的最高層次的飛宮了。”
“這樣的一架飛宮在手,周島主可要好生熟悉一下。”
如此飛宮,雖因爲規模過於龐大,不可能像其他法寶那樣產生靈性,甚至擁有智慧,但毫無疑問,這是一件紮紮實實的寶物,在飛行和防禦上有着超乎想象的威能。
這樣的飛宮,可不是拿過去就行的,得好生祭煉,熟悉裡面的禁制法陣才行。
“謝過四位真人。”
周青依次和四人打了個招呼,記下他們的來歷,然後轉身告辭。
到了丹鼎院外,周青念頭一轉,一點靈光從眉心處激射而出,然後在極天之上,不斷旋轉,逐漸變大,最後出現一座近千丈的巨大宮闕。宮闕立在極天上,金柱玉階,飛閣寶樓,燦然的星光不斷的墜落,裡面有不計其數的光芒流轉,生生不息,玄妙的餘音傳了出來,蘊含着一種莫名的力量。
只看賣相,就比他以前的飛宮強太多了。
看了一樣,周青身子一縱,起一道遁光,上了飛宮,他進入到裡面後,就直奔主殿而去。在經過的路上,一排排的大廳,兩側精緻的壁畫,飛鶴有鬆,一片詩情畫意。
他來到主殿之後,在中央的玉臺上坐下,身前的玉几上,還擺放着青銅鼎爐,裡面嫋嫋的綠煙冒出來,有一種撲面的冷意,瀰漫在四下。
當週青端坐在主殿裡,神識一掃,連接到身後的龐大的星輪,力量開始滲入到飛宮中,他才知道,這一座宗門給他升級後的飛宮何等的強大。
與現在的飛宮相比,當初他家族給他打造的那一架飛宮簡直粗糙的很,絕對是破產版的。當初他要外出凝丹之時,有這樣一架飛宮的話,那可以省下很多的功夫。
有這樣的飛宮,即使對上洞天真人,也可以抵擋一二,不會馬上就遭劫。
不過說起來,現在的玄靈真陽飛宮強歸強,但催動的話,所需要的靈機也驚人。不是十大弟子級別的,一般的真傳弟子,還真沒有如此底氣來馭使。
周青一邊馭使飛宮飛行,一邊繼續熟悉飛宮。
這飛宮確實規模很大,雖然和他太和島這樣的一方福地沒法比,但絕對比得上一般的洞府。
只是飛宮剛剛煉製完成,裡面的花草樹木等沒有,也沒有飛禽走獸,所以顯得冷清不少。
不過這個並不是難事,他馭使玄靈真陽飛宮回到洛川周氏的族地丹陽洲後,立刻召來足夠的人手,栽鬆種竹,引水成池,更送到裡面不少仙鶴、靈鹿、玉象,等等等等,很快的,就煥然一新,儼然一座新的洞府。
就這樣,周青坐在玄靈真陽飛宮的主殿裡,他在祭煉飛宮的同時,召來人,讓他們去傳令,召集人手,來飛宮中開會。
雲林洞。
洞中有一道河自上而下,河水之中,滿是碎冰,被天上的日色一映,粼粼的玉色起舞,有不計其數的明光耀出,照地人睜不開眼。
李碧霄站在河中央,頂門之上,時不時墜下燦白的寶輪,落到波間,和波色一碰,森然的銳利之氣勃發,向四面八方去。
他按照一種奇異的規律,腳下不斷走動,畫着圓規一樣的圖案,每個剎那,身上的氣機都有所變動。
這樣的修煉非常枯燥,但李碧霄紮紮實實的,看上去沒有半點的浮躁,特別認真。
李雲林洞的洞主李凡端坐在高臺上,他一道丹霞之氣在他身後翩然而下,如林前的紅葉,被風吹落,灑在滿山之中,他看到這一幕,暗自點點頭,有一點高興。
自己這個後輩天資出衆,稟賦超強,但以前的時候,由於磨礪不夠,也有着天才通病。
準確來講,表面上看上去非常沉穩,但骨子裡有一種浮躁,在皮不在骨。
但在加入了周青競爭十大弟子的班底,在宗門中進行了一番歷練後,大有進步。
想一想,也是正常。每一屆十大弟子的競爭,都非常激烈,每一位衝擊十大弟子競爭者的核心班底都會經歷各種各樣的事兒,能夠從頭到尾做下來的,沒進步纔不正常。
更何況,周青這一屆的十大弟子競爭,也是格外激烈,因爲這一屆的競爭者非常強勢。越激烈的十大弟子競爭,得到的鍛鍊越充分。
按照這樣下去,以後自己的後輩,肯定有機會衝擊門中的十大弟子。
“只是,”
李凡想到這,不由得又想到如今高居十大弟子次席的周青,眼神恍惚起來。
自己這個族中後輩已經夠出色了,但周青身爲同一屆的真傳卻已經走到現在這樣的地位。只要想一想,都覺得一種匪夷所思。
對方已經脫離了常規意義上的天才,已經成長爲門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了。
正在此時,有道童從外面急匆匆進來,來到高臺前,向李凡真人稟告,道:“真人,外面有人找碧霄少爺。”
“哦。”
李凡真人目光動了動,看向下方,等待道童接下來的話。
前來稟告的道童一看,馬上開口,道:“是奉太和島的週上真之命,前來請碧霄少爺去議事。”
“周青,議事。”
李凡真人想到周青新晉十大弟子的身份,再想到他從族中洞天真人口中得知的消息,隱隱有了猜測。
如果猜測是真的話,那對諸位新晉的十大弟子們是一個機會,對李碧霄等人來講,也是一次難得的歷練機會。
想到這,李凡真人有了決斷,他手中玉如意一揮,發出一道光,喚醒正在修煉的李碧霄,將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說完之後,李凡真人叮囑,道:“如果真是宗門外的行動,會有一定的危險,千萬不要貪功逞強,多聽周青的安排。”
“我知道了。”
李碧霄用力點點頭,在競爭十大弟子的過程中,他跟着周青做事,見識了周青不少的手段,對於這一位新晉的十大弟子沒什麼不服的。
李凡真人揮了揮手,“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