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老自從跟了他之後可謂是勤奮好學,看得風恆都有些佩服,不知道他這麼大把年紀是哪來的動力,不過他也不是小氣的人,但凡是自己知道的除了一些不能說的其他都一一傾囊相授,弄得吳長老對他越發尊崇起來。
風恆也沒有料到老乞丐當年隨意甩給自己的一本破書竟然會給自己帶來那麼大的改變,感激的同時也越發明白了知識的重要性,所以沒事的時候就到丹堂的書樓去進補,採衆家之所長,這也是他進步這麼快的原因之一了。
此時聽了吳長老的話微微點了點頭,“好吧,不過讓你失望了。”
吳長老只道何出此言,“能跟隨九長老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榮幸,這樣神乎其技的控火技術,若非親眼所見,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今日九長老身體不舒服,出現這樣的事誰都能理解的。”
風恆勉強一笑,“吳長老言重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說完站起身來,在吳長老恭敬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風恆徑直回了住處,想去看看碧塔尼有沒有動靜,一進門卻看見肖歡兒和千芊坐在院子裡不知道說着什麼,風恆見她們的樣子有些神神秘秘,不由將腳步放輕,慢慢的走到了她們身後。
豈料頓時就是一陣尷尬,只見肖歡兒手裡拿着那本陰陽訣正與千芊研究着什麼,千芊自然不像她那麼幼稚,知道她手裡拿的是一本什麼樣的書,臉上是一片紅霞。
“這樣的姿勢好奇怪哦,他們這到底是在幹嘛?”肖歡兒指着書上一副插圖說道。
風恆一看,見那副插圖上畫着一男一女,兩人的頭分別朝向左右兩邊,各自的腳心合實,將對方的頭圈在腿中,頭部分別搭在彼此的某個部位,整體呈一個‘H’形狀,下面寫着四個字‘逆氣順行’。
千芊自然是看懂了這兩人在做什麼,只臉紅的低着頭不說話,肖歡兒卻只是一個勁的問,後面的風恆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想想這樣的場合自己還是別出現爲妙,於是趕緊躡手躡腳的往後退。
豈料千芊受不了肖歡兒的追問,伸手一拍,將書本拍得往後面飛了出來,怒道:“誰給你這不正經的書!”
那本書打着轉就往後面飛去,好死不死的正砸在風恆的臉上,一時不由驚叫出聲來。
兩人聽到他的動靜立馬就轉過頭來,肖歡兒有些擔憂的低下頭,千芊則是臉色更紅的也低下了頭。
風恆強作鎮定的乾咳一聲,直接無視那本砸了自己臉又掉在自己面前的書,“你們在做什麼?”
肖歡兒聽他這話似乎並沒有責怪的意思,連忙一笑,“哦,我們只是隨便聊聊,你怎麼回來了?”
肖歡兒心裡有些鬱悶,往常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丹房麼?今天怎麼忽然提前回來了,莫非是知道自己今天要瞞着他私會一個多月沒見的閨蜜?這風恆是神仙麼?
千芊臉上也出現些疑惑,不過她疑惑的倒不是風恆爲什麼會提前回來,而是難道他沒注意自己是被什麼東西砸到的麼?就在他腳下一尺不到的地方赫然是一張華麗麗的春官啊!千芊只一個勁的僥倖,心中唸叨着‘千萬別看到!’‘千萬別看到!’
風恆當然不會去看,這種場合看了之後讓他怎麼下臺,於是大踏步走了過來,“你們玩着吧,我有些累了,我去睡一會兒。”說完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肖歡兒鄙視的看着他的背影,“年紀輕輕的整天喊累,不知道的以爲你幾十歲了!”說完趕緊跑過去將書撿了起來。
千芊見狀忙道:“這種書你在哪裡弄來的,還不趕緊把它扔了!”
肖歡兒將書揣到懷裡,“不能扔,這是他讓我看的,還讓我沒有背會之前不準出門,也不準去找你!”
“什麼?!”千芊驚得目瞪口呆!
“我的老天爺呀!”在門縫後面偷看的風恆聽見她這話也是徹底的崩潰了,這以後還見不見人了!
千芊愣了一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漸漸恢復平靜,肖歡兒也不再說這個話題,二人又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
風恆無力的往牀上一趟,“完了,這回徹底完了!”
不由一拍額頭,自己怎麼那麼笨,早知道何必弄巧成拙讓她背什麼功法,還不如直接將她正法了不就完了,省得惹出現在的事來,都不知道以後千芊會怎麼看自己,會不會把自己當成是一個虛僞的流氓!
風恆想了一陣長長的嘆了口氣,風之大陸有句話叫‘如果你喜歡上一個可愛的人,那麼你就必須能容忍他的幼稚’,“既然已經選了她,幼稚就幼稚吧,一切順其自然了!”
於是索性將這事直接拋開,他現在正操心的都操心不過來,可沒工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凱恩微微睜開雙眼,入眼是一片粉紅色的花朵,這是他最近再熟悉不過的場景,他們‘狐居’的天花板,對於這個名字凱恩並沒有計較什麼,房子是人家蓋的,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房間裡並不黑暗,在天花板的中間位置懸掛着一塊發光的明黃色晶石,這是一種風之大陸常見的夜光石,一般都用來照明用,當然價格也是貴的出奇,凱恩不知道這塊是碧塔尼從哪裡弄來的,而且這晶石一般爲白色,這塊黃色的顯然還屬於稀有品種。
在這明黃色光芒的照耀之下,整個房間裡顯得十分溫馨,凱恩轉頭看了看旁邊摟着自己的莉雅,熟睡中的她臉上有個淡淡的笑容,然而凱恩這會兒心情卻有些複雜,不知道另外一位本應該也在這裡熟睡的美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凱恩將她的手輕輕的拿開,慢慢起身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本想吻吻她再出門,但又怕弄醒她,於是輕輕開門走了出去,這裡很安全,完全不用擔心她的安危。
他先是來到祠堂看了一眼,發現依然是幾個狐族長老靜靜的在門前打坐,除此之外還是毫無動靜,心中不由一陣煩亂,索性往旁邊的樹林裡走去,漫無目的的閒逛起來。
天邊有一彎新月,讓人覺得有些鋒利和危險,凱恩現在不想考慮在這次空間裡爲什麼也會有日落月升陰晴雨雪,他此刻一顆心全在祠堂裡那人身上。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村子邊上,凱恩望了一眼不遠處隨風起伏的花草,感覺自己的心情似乎並沒有好一點兒,正想調頭回去,卻發現不遠處有一座房子依然亮着燈光。
凱恩四下打量了一陣,這才確定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而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那間大半夜還亮着燈的屋子好像是碧塔尼父親的住處。
其實稍微有點方向感的人都能立刻肯定這一點,因爲整個村子裡只有那一間木屋脫離了羣體,看起來如同一個寂寞的守衛。
凱恩想了想便舉步往那裡走了過去,自己或許也該找他談談了。
隨着漸漸接近,凱恩看到一個身影站在房子面前,似乎在眺望着什麼。
這個身影自然是碧塔尼的父親,凱恩順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發現他看的是整個村莊的中心方向,而在那裡,有一座祠堂。
凱恩看着這個單薄而倔強的身影,忽然覺得有些難受,或許在無數個漆黑的夜晚,他都是這樣遠遠的瞭望着不遠處的親人,彷彿與他們相隔着兩個世界的距離,作爲一個丈夫和父親,有幾個人能忍受這樣的痛苦。
凱恩來到他身旁,發現他似乎並未發覺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嘆了口氣說到:“偏執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碧塔尼父親顯然給他的出現嚇了一跳,一臉驚悚的轉過頭看着他,“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凱恩對他的反應微微搖搖頭,“碧塔尼進去那麼久還沒有出來,我擔心她...你不是也一樣嗎?”
碧塔尼父親有些躲閃,“哦,我只是白天睡的時間長了點,所以晚上睡不着。”
凱恩點點頭,“我們能聊聊嗎?”
碧塔尼父親嗯了一聲,領着他走進了木屋,凱恩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進屋,此時一看發現這個屋子根本不是簡陋能夠形容得了的,只見半個屋子都被薰得黑漆漆的,地上是一堆尚未熄滅的火堆,燒着一個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茶壺。
另一半是一張簡單而生硬的木板牀,其實就是幾個石頭上搭着幾塊木板,說是牀都顯得十分牽強,牀邊有一張木桌,算是這裡最像樣的一樣傢俱,上面亮着一盞昏黃的油燈。
碧塔尼父親顯然有些害羞,拿出一截木頭用袖子擦了擦才遞給凱恩,凱恩毫不在意的接過來坐下,碧塔尼的父親則是一臉緊張的坐在了牀邊上。
“父親...”兩人都不說話,凱恩頓了半晌才無奈的開口到。
碧塔尼父親顯然對這個稱呼有些難以接受,愣了一下才說到:“我...我叫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