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覺醒

一轉眼又過了幾天,這天中午,在村中最大的建築物前,男女老少全都齊聚,今天是碧塔尼十六歲的生日,也是要爲她舉行血脈覺醒儀式的日子。

碧塔尼母親的傷勢在凱恩的幫助和多日的調養下已無大礙,這個儀式自然由她主持,凱恩四下張望了一陣,並沒有發現碧塔尼的父親,看來他的怨念真的有夠深,竟然連自己女兒的大事都不來參加,在狐族來說,血脈覺醒儀式相當於孩子的成人禮,做父母的自然應該到場。

幾人因爲凱恩的關係得以出席,就連雪莉也有些激動,這樣的儀式可不是輕易能夠觀看到的。

碧塔尼作爲今天的主角,身上穿着十分具有異域風情的盛裝,一臉肅穆的站在人羣的前面,凱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感覺這衣服似乎跟她們平時穿的大相徑庭,總的來說太過於保守,除了小半張臉露在外面,其餘部分都被厚重的服飾和奇形怪狀的頭飾所掩蓋,不過料想這個應該纔是狐族的正統服飾,看來這個族羣並不怎麼尊重傳統。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任誰擁有她們那樣傲人的身材也不會願意整天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建築物的大門在碧塔尼母親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後被緩緩打開,凱恩已經從碧塔尼的口中知道這裡是族中的祠堂,也是這裡最神聖的地方,此時見大門打開也忍不住一陣好奇的打量,不知道里面會有什麼,是不是也像普通的祠堂一樣裡面擺滿了靈牌。

隨着大門的打開,周圍的氣氛變得肅穆起來,由碧塔尼母親帶頭,只見一個個都將雙手放到臉上將雙眼矇住,然後彎腰鞠躬,凱恩聽碧塔尼介紹過這個禮節,它的意思是‘不敢明視’,代表着對某人最高的尊崇,通常只有在面對先祖時纔會使用。

幾人沒有辦法,也只能入鄉隨俗的學着其他人的樣子鞠了一躬,擡起頭時就見到了祠堂內的擺設,這祠堂比凱恩想象的要大得多,裡面的確有很多靈牌,但這靈牌卻十分不同,它並不是一尺高的木牌子,而是一座座足有一人高的巨石,形狀像一座筆直挺拔的山峰,上面用不知名的顏料寫着某些人的名字和生平。

不過令人最爲詫異的是這些靈牌並不是規規矩矩的排成一排,而是散亂的排放着,但若是從高處往下看,就可以看出它們都是按照一定的規矩成圓周往外擴散,而在最中央有一個半米高的圓形石臺,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畫着各種各樣的符文,這些符文用陰刻的方法也是漸漸往外延伸,將靈牌所在的區域全部覆蓋,看起來像一條條小小的溝渠。

凱恩特別留意了一下,見那些符文呈暗紅色,底部似乎還有某種液體的沉澱物,仔細一聞,一股淡淡的血腥氣瀰漫鼻間,凱恩心下頓時一驚,不知怎的忽然有些擔心起碧塔尼來。

碧塔尼母親率先走了進去,站在靈牌外莊嚴的唸了一篇悼文,唸完之後她雙手結了一個法印,頌唱了幾句十分晦澀的咒語,然後雙手瞬間打出,就見那些靈牌和地上的法陣忽然開始散發出一種紅色的光芒來,只是這光芒很暗,讓人有種神秘厚重的感覺。

碧塔尼顯然之前就被告知了儀式的流程,皺眉看了一眼裡面發光的靈牌和法陣,臉上出現一些決絕,回頭向着凱恩甜甜一笑便邁步走了進去。

因爲她身上掛滿了各種飾物,所以一走動起來就叮叮噹噹一陣亂響,凱恩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擔心漸漸濃重起來,這個儀式怎麼看怎麼讓人有一種血腥的感覺,不知道她接下來會遭遇什麼。

然而凱恩的疑問並不能得到答案,只見碧塔尼一進門之後,兩扇厚重的大門便緩緩的關閉了起來,除了碧塔尼的母親外,其他人都無法看到裡面的情形,一個狐族的老婦人站了出去說了一句什麼。

馬克連忙翻譯:“她說讓幾位長老留下負責輪流守護,其他人先回去。”

“這就完了?”莉雅臉上有着難以掩飾的失望,其他幾人也是鬱悶非常,本來以爲能看到什麼神奇的事,沒想到竟然只看到一個開場,關鍵的部分根本就觀看不到。

人羣開始漸漸散去,莉雅見凱恩一臉凝重的沉默着,笑着說到:“走吧,她應該不會有事的...”說完忽然湊到凱恩耳邊說到:“不過我怎麼感覺這個儀式有點像獻祭啊!”

凱恩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你少胡說,我家狐狸精命長着呢!”

莉雅一笑:“既然這樣你還擔心什麼,走吧!”

凱恩嘆了口氣,看了看門前剩下的幾位長老,轉頭向馬克說到:“馬克,你能幫個忙嗎?”

馬克連忙點頭,凱恩尷尬一笑,“你能不能幫我去問問那幾位長輩,這個儀式需要多長時間。”

馬克微微點頭走了上去,嘰裡呱啦的與一個老婦人說了一陣,苦着臉回來說到:“她們說這個不一定,長的十天半個月的都有,最短也要三五天,聽意思好像是在裡面呆的時間越長越好,不過據說也有覺醒失敗的,估計一會兒就出來了。”

“不會那麼倒黴吧!”凱恩心下一急,頭先是希望碧塔尼趕緊完成,這會兒卻希望這道大門千萬不要打開。

“不行,我得在這守着,你們先回去吧。”凱恩堅決的說到。

“那我陪你吧。”莉雅臉色也正經起來,知道這事關係到碧塔尼的未來,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凱恩點點頭,幾人也不好說什麼,只有先回了住處。

凱恩索性盤膝坐在地上,也像那些守護這裡的長老一般,莉雅本想找點話題讓他分散下注意力,但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好說什麼了。

“頭先我還以爲你是在演戲,這會兒看起來你真的挺喜歡她的!”莉雅酸溜溜的說到。

凱恩回頭看着她,“其實我也不太明白,之前我覺得對於她更多的可能只是愧疚和感激,但時間一長,卻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愛上她了。”

莉雅一笑,“那我呢?若是有一天我也去到一個生死難料的地方,你會守候着我嗎?”

凱恩搖搖頭,“不會,我會陪你一起去!”

莉雅美目看了他一眼,含笑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着,一直到天黑也沒有見到大門被打開,凱恩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長出一口氣說到:“看來她應該不會失敗了。”

“那麼我們可以回去了麼?”

凱恩點點頭,拉着她回了住處。

‘轟!’在千秋門的丹堂,一間獨立的丹房內忽然傳來一聲炸響,風恆看着滿地的碎片和藥物殘渣並沒有吃驚,眼中只有一種彷彿如夢初醒的茫然。

“九長老,這...”旁邊站着的吳長老卻是一臉錯愕。

這種聲音吳長老曾經聽過無數次,他自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是火候控制不到位導致丹鼎承受不住炸裂開來,煉丹界俗稱‘炸爐’,是煉丹最最失敗的一種結果,但他自從跟着這位‘大師’煉丹之後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今天卻是第一次聽見了這種久違的聲音。

不過還好,風恆現在用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丹鼎,煉製這種低品級的丹藥他自然不會拿出黑魔來用,所以除了有些丟人外倒沒有多大損失。

風恆長長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吳長老一臉擔憂的走了過來,“九長老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寧,要不然先暫停幾天,等九長老調整好狀態再開始吧。”

風恆眉頭緊皺,他自己倒是沒什麼好擔憂的,但另一邊的碧塔尼卻是已經進了那神秘的祠堂快一個月了,依然半點動靜也沒有,慌亂的不僅僅是凱恩,就連碧塔尼的母親和狐族的幾個長老都開始擔心起來,雖然說進去的時間越長越好,但也有一個限度,以前就算是天賦再好的人也頂多只能在裡面呆半個月,碧塔尼如今的情況恐怕是有些不好說了。

碧塔尼的母親第二天就已經出來,照她的說法她不過是幫碧塔尼與那些先祖的英靈搭個橋而已,只要碧塔尼一進入覺醒狀態便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了。

自己的女人處在一個生死未知的狀態,凱恩自然是寢食難安,連帶風恆也受到了很大影響,但他現在的工作卻是不能停下的。

經過他這兩年多的刻苦練習,如今二品和三品丹可以說是手到擒來,而門派目前缺的就是這個品級的丹藥,近來千門主想了一項舉措,想將門中弟子的丹藥供給翻一倍,這樣的工程自然不是靠一兩個人就能完成的,而是需要整個丹堂的人都加入進來。

於是李堂主想了一個辦法,讓丹堂的九位長老將門中現在供應的所有三品以下的丹藥每一種都煉製一遍,然後將煉製時的火候、手法和心得記錄下來,接着根據火候的大小特意重新打造了一批十分具有針對性的丹爐,每種丹爐分別用來煉製特定的丹藥。

最後將他們記錄的手法和心得分發給丹堂的其他弟子煉製,這樣相當於是讓每個人長年只負責煉製其中的一種或幾種丹藥,所謂熟能生巧,產量自然能夠大大得到提高,至於那些弟子的水平提升問題,這個只能慢慢再考慮了。

風恆作爲丹堂的九長老,自然也義不容辭的加入了這項工作,他雖然現在段位還很低,但卻是個誰也不敢小看的人,於是他也就變得有些忙碌起來,好在還有吳長老從旁打下手,只需讓他邊看邊記錄就行了,有特別的地方風恆再加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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