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江凡胳膊的人,正是之前那位最喜歡品鑑詩詞的夫子。
而在夫子的身邊,則站着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輕人。
年輕人的身後跟着四名孔武有力的隨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江凡在心裡誹謗了兩句。
儘管年輕人的臉上滿是溫和的笑容,看起來應該非常的好相處,可江凡依舊不爽。
因爲這年輕人太帥了些,很有自己那個世界小奶狗的味道。
所有比自己帥的人,江凡都看着不爽。
“世子,這位就是我方纔所說的江公子了。”
老夫子拉着江凡的胳膊,和江凡說了一句後,又扭頭看向了身旁的年輕人,恭敬說道。
“世子!是小王爺嗎?!哎呀!學生陳啓榮,見過世子殿下!”
沒等年輕人開口,那名書生卻是眼前一亮,趕忙行禮插話道。
“嗯?哦,也是入園賞玩的才子吧?陳公子和江公子認識?”
武王世子愣了下,看到書生和江凡站的極近,自然而然的認爲兩人是一路的,不由笑着問道。
“江公子?如果世子殿下指的是這個口不擇言的狂妄之徒,那恕學生不能與之爲伍!學生和他也不認識!”
書生伸手指着江凡,很不客氣的冷聲說道。
武王世子不由皺眉,發現江凡站在旁邊直翻白眼,心下覺得好笑,表面上卻依舊要保持着世子的風度,溫和問道:“陳公子何出此言?可是江公子有做的不對之處?”
“回世子殿下的話,這個狂妄之徒方纔對富江園大肆侮辱,言稱富江園也就那麼回事,沒什麼出奇之處!學生不忿,自然要與其分說一二!富江園是咱們北地第一園林!能入園遊覽的,皆是北地有才之士!如同這個狂妄之徒一般,滿口胡言亂語之輩,實在是不配出現在園裡,所以學生懇請世子殿下,將此人驅逐出園!以儆效尤!“
書生躬身作揖,義正言辭的說道。
武王世子再次皺了皺眉,開口道:“陳公子言重了吧,任何人對於任何事物都會有不同的看法,富江園如何,在不同的人眼中,自然也有着不同的評價。這只是個人意見的差別,我不覺得江公子有何不對之處。”
“世子殿下,此言謬矣!富江園是我等北地學子心目中的聖地!因爲要入園遊覽,就必須有足夠的才學,所以每年開園的這一天,園內盡是飽學之士!這個狂妄之徒侮辱富江園,就是侮辱我等北地學子!若不將其驅逐,豈不是讓我等北地學子寒心!”
陳啓榮一臉不服氣的說道。
難得偶遇了武王世子,又一直聽聞武王世子一向性情寬和,陳啓榮又怎麼可能放過這樣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
所以讓自己表現的足夠孤傲,且在世子面前也能始終堅持本心,在陳啓榮看來,是一定可以引起世子注意的!
若是能因此被世子引爲上賓,那麼自己一介寒門子弟,豈不是便等同於魚躍龍門了?
想到這裡,陳啓榮心下一陣激動,同時暗暗琢磨着,還應該用怎樣激烈的言詞,去批判江凡,以便讓自己顯得更加大義凜然。
可讓陳啓榮完全沒能想到的是,武王世子根本沒有因爲他所表現出來的強項,對他進行任何誇讚。
反倒是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生氣的說道:“陳公子,我一向厭煩隨意給別人扣帽子的行爲,且不說江公子只是表達了自己對富江園的看法而已,就算江公子對你有更過分的言論,那也只是針對你一人罷了,和其他人有什麼干係?”
“你左一個你等北地學子,右一個你等北地學子,但你有什麼資格代表其他人?在我看來,像你這種尖酸刻薄之人,才真正是北地學子的恥辱!來人,把他給我叉出去,無論此人以後做出怎樣的詩詞,都不允許其再進入富江園內。這般德行有虧之輩,實在是令人作嘔!”
隨着武王世子的一聲令下,那四名隨從中的兩個立時上前,一左一右,分別架住了陳啓榮的兩隻胳膊,毫不費力的便將陳啓榮拖走。
直到這個時候,陳啓榮才終於反應過來。
原來自己的表現,根本就沒有得到世子的欣賞?反倒是惹怒了世子?!
怎麼會這樣?!
這……這不應該啊!
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被武王世子的兩名隨從架着,陳啓榮沒有丁點掙扎的力氣,只能放生喊道:“世子殿下!我知道錯了!您……您饒過我這一次吧!啊!”
後面的喊聲,似乎是由於突然受到了重擊,以至於慘叫了下後,所有聲音突兀的戛然而止。
武王世子頗爲厭惡的冷哼了一聲,深吸了口氣,這才重新換上了一副笑臉。
無奈的看着江凡說道:“這種人隔三差五的就會出現那麼一兩個,明明學識有限的很,偏偏毫無自知之明。只要有機會,便想方設法的通過貶低別人來擡高自己,希望能在我眼前露臉,簡直可惡,以爲我傻嗎?”
“他們不是覺得你傻,而是覺得自己太聰明瞭。”
江凡笑着說道。
“呃?有道理……江公子,我剛看了你所做的三首詩,不得不說,水準之高,是我生平僅見。尤其是你那一句,詩詞最大的作用,就在於其沒有作用,更是讓我聞之如醍醐灌頂,非有大智慧的人,說不出這樣的話。今晚富江園內會舉辦一場詩會,差不多再過半個時辰左右就會開始,還望江公子能夠參加。”
武王世子謙和說道。
“這個……”
江凡摸了摸鼻尖,臉上浮現起了猶豫的神色。
“怎麼?江公子有什麼爲難之處嗎?”
武王世子奇怪的問道。
“倒沒什麼爲難的,只不過……我作詩很貴的,所以不知道這詩會有沒有什麼彩頭?”
江凡伸出三個手指碾了碾,比了個數錢的手勢,臉上則浮現起了靦腆的笑容。
“啊?彩頭?!“
武王世子忍不住愣了下。
“就是錢啊,作詩總要給錢的吧?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纔是做買賣的誠意嘛。”
江凡很是直白的說道。
“買……買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武王世子一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