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
良家子王登與隨從李忠在酒樓吃酒,誤聽到太原捕快劉五與胡二在酒樓密謀。這胡二是太原城中無業之民,專做販賣人口之事,傷天害理,而捕快劉五去常與其庇護。二人勾結之語被王登與李忠聽見,遂威脅其不得將他們的勾結之事告發。
王登懷良善之心不聽其言,劉五與胡二遂毆鬥於他,李忠來扯架,自保中王登誤殺劉五,李忠誤殺胡二。因王登和李忠自保殺人,事出有因,不宜判罪。故判王登與李忠罰銀二百兩,予以當堂釋放。
——《王登李忠殺人案判詞》
王登將手上抄錄的判詞再看了一遍,念道:“看來錢花得不虧。”
先前雖然放了胡二一馬,但王登卻對他不放心,不但叫牛三找人監視他,還暗中收集了其犯罪的證據。
這胡二壞事幹的不少證據非常好收集。
只因苦主害怕胡二打擊報復,又有劉五在後面做靠山,胡二才一隻沒事。
但是這回王登一方面在衙門裡花錢打點,一方面找這些苦主上告,最終先坐實了胡二的罪名佔了先機。
這些苦主們都聽說了胡二在王登面前吃了虧,又是對胡二苦大仇深,在牛三又是勸說又是威脅下便都站出來去上告了。
“不過這當衆殺人把這事抹乾淨,卻是吃了些虧。”
王登爲了擺平殺人的事,將這賭坊一半的利潤讓給了這太原知府的心腹師爺,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瞭解了此事。
王登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太原知府是蔡京的一個親戚,靠着關係才當上了知府,是個貪得無厭的人。
收錢的雖然是知府,但是實際收的是誰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不過,花了這錢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在這太原城應該就官面上的人再來找賭坊的麻煩了,畢竟這是知府老爺罩着的產業。
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知府就像土皇帝一樣。
所以王登殺人的事便輕輕鬆鬆被擺平了,即便鬧到東京城也沒關係,畢竟蔡太師在那裡撐着呢。
既然是親戚,這知府少不得也會向蔡太師送“生辰綱”的。
……
春去秋來,王登又在太原城住了三年。
這一日,王登家突然收到了王倫的來信,這讓柳氏非常的高興。
“你那混賬的爹終於有了消息……”柳氏將手中的信看了又看,然後鄭重的收起來了。
“你爹說他在泰安州做了大生意發了財,叫我們搬過去,你看我們幾時動身去?”柳氏向王登問道,“你爹這人心氣高,若是不發達了也不會寫信給我們。看來他此言非虛,這卻是件好事。你即便一輩子一事無成,想來後半輩子也是無衣食之憂的……”
王登聽着柳氏的話卻在心底裡有些鄙夷。
發財?做生意?別逗了,這發財是真,這做生意恐怕是糊弄人的吧……做的是強盜生意才差不多。
“不過,我那便宜老爹說他是去年才做的生意。看來他是去年才上的梁山,看來得去山東走一趟了,要不然真的被人砍了就完了……”
王登推算了一下年月,只怕明年這“智取生辰綱”事情就要發生了,因爲後年正是蔡太師的七十大壽。若是去晚了,自個的老爹只怕就要被人砍了……
“娘,這如今世道不太平。爹在信上這般說,但不知去了是個什麼情況。不若孩兒先去打個前站,若是事情真讓爹說的那般,我再把你接過去你看可好……”
王登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先過去看一看。
畢竟去了梁山,免不了要打打殺殺,讓自個媽看見了不好。二來這世道卻是不太平,這幾年太行山的大盜王慶正在四處爲亂呢。
柳氏本想堅持去山東。但是在王登的勸說下最終還是放棄了。
又過了幾天,王登帶着李忠一同上路了。至於賭坊就交給了牛三去大理。
出了太原城,王登卻帶着李忠騎馬往南走。
李忠不禁有些奇怪:“少爺,這去山東當從太行八經過太行山,取道河北。爲何我們今日去向南走?莫非是到風陵渡經黃河去山東?”
“我們去關中。”王登坐在馬上答道。
“去關中?莫非是從潼關,經河南去山東,若是這般就有些繞遠了。”
王登笑道:“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去山東也不急於一時半夥。不如我們去我師兄的莊子去坐坐罷。”
這史進是梁山八彪之一,如今成爲了自己的師兄,既然自己決定去梁山當強盜,少不得也得將這史大郎忽悠到自己的船上來。
“去史大郎的莊子。說起來我也好幾年沒見他了。”
李忠聽得此話便感嘆了一句,說起來他還是這史進的師傅,只是論起武功能力這個師傅可就差得太遠。
“今個去見見這史大郎也好。你們師兄弟可從未見過面。只是這史大郎有些好勇鬥狠,只怕若是見面,少不得要與少爺你切磋一番呢……”
李忠笑着衝着王登打趣道。
“那正好,我也想與師兄切磋一番呢。”
王登昂着頭很是自信。
他這三年又勤練武藝,再加上天生神力。估摸着,即便是王進巔峰的時候也不是他的對手了,遑論這史進了。
李忠一臉奸笑,“只怕這史大郎要被少爺修理一頓呢。看他還怎的心高氣傲。”
這幾年李忠常與王登切磋,也常被修理,可是知道自家少爺的武藝有多厲害。
而這史進當年武藝超過了他後,言行間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心高氣傲地少了些恭敬,現在想來也讓李忠這個“師傅”有些不爽,如今很樂意他被王登修理。
王登笑道:“若是遇見了我師兄,定然要爲你出口氣……”
說罷,二人便騎馬而去。
又過了幾日,二人便過了蕭官,進入到了渭州地界。
剛一進城,便傳來人們的驚呼聲。
只見得一匹馬受驚在城中狂奔,正要壯上一個小女孩。
“快閃開!”
王登見此大吼一聲,就向前奔去。
心中大急!因爲他的距離離這小女孩有些遠……
“哪裡的畜生!敢胡亂撞人!看咱家來制你!”
突然間,晴空裡傳來一聲霹靂的怒吼,一個高大彪形漢子擋在了這小女孩的面前,雙臂一把抓住了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