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是個尖臉細下巴滿臉皮膚褶皺的人,看上去極其普通,但一雙眸子卻滿是精光,嘴脣會在表情變動之時微微牽動,帶着陰狠,再加上他那一身官袍官帽,讓人多了一種讓人畏懼的奇特威儀。
坐在去樊樓的馬車上,雖然是去與人喝酒的,但高俅的心底裡卻着實不快。這高衙內是他的過繼的兒子,但高俅養了他多年,本指望着給他養老送終過繼香火,卻不料被人所殺,這些惡賊實在是膽大包天!雖然高俅對高衙內也沒多少感情,但這明顯是打他高俅臉的行爲!
實在可惡!
正想着,高俅忽然背脊發冷,身體一偏,便有一把朴刀透過車壁兇狠的刺來!
高俅頓時面色驚駭,連忙跳下馬車躲避。
高俅踢球的出身,近幾年雖然養尊處優,但底子還在,身體的反應速度不慢,快速的跳下車。
在他跳下車的一瞬間,整個車的車壁被被人用刀劃開了,車身也被人一下子踢倒,發出轟隆一聲響。
“有刺客!”
侍衛們大聲喊叫,皆抽出手中的刀與刺客剝奪。
高俅用眼神一掃,發現只來了一個刺客,蒙着面。
“殺了他。”
高俅冷冷的向着命令。心中憤怒至極,想來殺他高俅,真是不要命了!
高俅的侍衛都是招募來的江湖高手或者是他藉着職權庇護的亡命之徒,各個都是武藝非凡,在高俅想來,這刺客敢來殺他,一刺不中,定然要被人砍成肉醬。
但是下一刻卻讓他傻眼了。
慘叫聲不斷的響起,他的侍衛竟然沒有一人能在他手上撐過三招的,沒一會功夫侍衛便死了一大片。
來人這般厲害,高俅頓時膽寒了!
“快護着我走!去殿帥府!”
高俅大叫着。衆侍衛連忙護着高俅往殿帥府走。
殿帥府裡有着禁軍與許多武藝高強的教頭,若是去了那裡高俅就安全了,在這這殿帥府離這又不遠。
但是這刺客當真是厲害,緊追不放,又將侍衛砍死了好幾人。
“我自己去!你們去攔住刺客!”
高俅再次發出命令。
“請太尉照顧好我們的家人!”
這些侍衛們略一猶豫,向高俅道了一句,便都狠命的向着刺客殺去,要用自己的性命來阻擋刺客。
他們投靠高俅的那一天便將命賣給了高俅。雖然高俅讓他們用命去阻止刺客很是刻薄寡恩,但若是他們不從,只怕高俅會讓他們生不如死。高俅控制人的手段可比那高衙內厲害不知多少。
高俅能當上太尉雖然有運起成分,但他還是有能力的,雖然這治國治事不成,但若是論起權謀心機手段,高俅卻並不差了,要不然也不成爲僅次於“六賊”的奸臣了。光靠溜鬚拍馬可不行的。
要知道高俅的對手都是科舉考試選拔出來的如宿元景這樣的高智商的知識分子,自古以來知識分子的心機手段都是最厲害的。高俅若是個白癡,只怕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即便他能得到皇帝的寵幸也沒用。天底下踢球好的又不止高俅一個。皇帝能寵幸他高俅,也能寵幸他人。
但是這些侍衛的武藝比起刺客實在是相差太遠。
高俅還沒逃出多遠,回頭一看,便見得侍衛們都被那刺客砍刀在了地上。
那刺客提着帶血的朴刀,正向着高俅衝了出來。
高俅頓時亡魂皆冒,恨不能腳下多生出一條腿。
這刺客似乎三兩步就到了離他不遠的地上,森寒的殺氣從後面直撲而來!
我命休矣!休矣!
高俅心中狂叫,驚恐不已。
但就在這時,卻見得前面騎馬急匆匆來了一人,馬上的人手拿雙鞭,威風凜凜,看上去眼熟。
高俅當即便認出了這人是誰。
“呼延灼將軍,快些來救老夫!快救老夫!”
高俅大聲呼救。
“雙鞭”呼延灼!梁山五虎!
王登心下一驚停住腳步,擡眼看去。
呼延灼長得身如鐵塔,面如鍋黑,約莫四十多歲年紀,面容堅毅,坐在踢雪烏騅馬上,手拿兩條水磨八棱鋼鞭,竟然如同天生一般。
瞧這身材長相氣度就不愧於梁山五虎之名了。
這種厲害的武將,王登雖然眼熱,但暫時卻對他們沒生出什麼心思來。他知道這種朝廷大將,常將忠義掛在嘴邊,呼延灼又是大宋將門出身,很難真的投降。原本的軌跡中,也是宋江透漏出了招安的想法,一番忽悠才讓呼延灼歸降的。而王登作爲現在做爲梁山之主,永遠也不會真正接受朝廷招安的。所以讓呼延灼關勝之類的人真的歸降,這種可能性很低。除非他有了奪去江山實力的時候,纔有些可能。
畢竟呼延灼關勝這些人除了要維護忠義外,還要顧及家族利益。他們自己死了,他們的家人後代還有可能襲職當官。若是他們投降反叛,這種利益可就沒了。
“太尉休得驚慌!呼延灼來也!”
呼延灼大叫一聲,腳下一拍,便趁着王登楞神的時候直衝而來,雙鞭藉着馬力就衝着王登的頭顱狠狠砸下,若是砸實,定然會腦漿迸裂而亡!
呼延灼牢記家族教訓,戰場廝殺不必管什麼乘人之危勝之不武的,只要殺了敵人取得了勝利便是英雄好漢。
所以一瞧見王登愣神,便發動了殺招!
王登卻是心下大罵!
手中卻是不慢,眼神兇狠的拿着朴刀狠狠的對上了呼延灼的雙鞭!
鈧的一聲巨響!
兩人都是感到雙臂劇震!
呼延灼從王登身邊躍馬而過的一瞬間,王登手下的朴刀就鈧的一聲被這鋼鞭大斷了,王登身形一閃,避開了雙鞭去勢,額頭上發着虛汗,手臂發麻,心下大驚,真是好險。
這呼延灼的鋼鞭卻是一件利器,王登手上的朴刀不過是尋常武器,怎的是對手,一個回合的較量便折斷了,卻不是王登不是他的對手。
忽然着回馬而看,手臂發麻,看向刺客的眼中多了許多訝然和驚駭。沒想到這刺客的武藝這般的厲害,他藉着馬力又是偷襲又藉着利器,居然都沒重創於他。他隱隱覺得此人的武藝比他還強。
呼延灼坐在馬上道:“閣下武藝高強,想必在江湖上也不是無名之輩,卻不知是何名姓?”
呼延灼雖是官場中人,但也喜好結交江湖人物,但無論是官場還是江湖,呼延灼都猜測不出此人是誰,故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