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奴家不小心用竹竿砸了公子的頭,還請公子見諒。”
“姑娘說的哪裡話,竹竿子打在頭上連頭皮也沒有磕破半分,揉揉就好,沒什麼在意的。”王登笑了笑,忽然的又不自覺的明知故問道:“在下太原王登,經商到此,卻不知姑娘的芳名是什麼?”
“原來是王公子,奴家姓潘名金蓮,是這清河縣的人。”
果真是潘金蓮!潘貴妃!沒錯!
王登神色一動,又不自覺的脫口而出道:“潘金蓮,如金之貴,如蓮之潔,姑娘當真是好名字啊。”
潘金蓮卻是嫣然一笑:“公子取笑了。這名字挺着這般的俗氣,哪裡有公子說的這般好。”
旋即又神色一黯,幽幽道:“名字好有什麼用,這人的命有怎會是名字怎樣就怎樣。”
瞧着潘金蓮那神色可憐的樣子,王登忽然心底裡也不自覺的有些心庝,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就在這時,也許是二人說話大聲了些,驚動了樓底下張財主家的莊丁,便有幾個人大罵:“哪裡來的夯貨,竟然來勾搭那武大郎的媳婦兒,還不快些滾!”
那石勇一聽這話便怒了,“你們放了什麼狗臭屁,不要在這污衊人!”
那張大財主是這清河縣的地頭蛇,那幾個莊丁平時欺負人慣了,一聽石勇說這話便大怒的要來修理他。
但就在這時,這幾個莊丁看着一羣人來了,其中就有張大財主和他老婆,便沒有動手,連忙迎了上去。
這羣人裡面一個人正戴着烏紗帽穿着大紅的衣裳,只是這人長得實在是矮小,衣服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的,顯得有些滑稽。
此時,他被人推攮着過來,但是臉上卻有幾分慚愧爲難之色,也有幾分欣喜興奮之色,表情有些矛盾。
王登看這人雖然長相矮小丑陋,但是卻神色寬厚朴素,便猜到這人便是那武大郎了。
只見武大郎對着那坐在椅子上被人擡來斷了腿的張財主再次推脫道:“員外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這娶妻講究般配,在下自個兒的事自個兒知道,我生的這麼醜陋,而你的乾女兒又生的那般貌美,我娶了她豈不是白白的糟踐了人。這事是萬萬不可的,我看這婚事還是作罷吧。”
那張財主還沒說話,他那豎眉三角眼薄嘴脣的老婆便道:“武大!你說的什麼話,我們看你可憐,一把年紀還沒娶上老婆,貼着嫁妝把我乾女兒嫁給你,你先前也是答應了,這活兒卻是推三阻四的是什麼道理!”
說完,那張財主的老婆便唬着眼睛問張財主,“相公,你說我說的在不在理?”
那張財主見得武大郎穿着新郎服來娶金翠蓮,恨不能扒了他的衣服穿在自個身上,心底裡不禁在滴血,後悔將這金翠許配給這矮小丑陋的武大郎。這麼做,當真是“一塊好羊肉,掉進狗嘴裡了”。
不過他素來怕自己的老婆,被她瞪着眼這麼一問,立即收起了花花心思,附和道:“就是,武大!我娘子說的對,你既然答應了就不能反悔。若是悔婚,我定要拉你去見官!”
見官!武大郎一聽這話便嚇得一哆嗦,能娶潘金蓮他內心裡自然是千肯萬肯的,但卻覺得若真這般做了,便對不住人家。他是個心底裡良善淳厚的人,總覺得的過意不去,才提出了悔婚的話兒。
這時被這張財主一恐嚇,便連忙改了口,“張員外張夫人說的哪裡話?哪裡能鬧到見官的地步,我不悔婚就是了。”
張財主的老婆便笑道:“這纔對嘛。武大,你能娶上這媳婦,是你上輩子修的福氣,你不要過意不去,今日只管拜堂入洞房就是了。”
他們的話,那潘金蓮在樓上聽了個清清楚楚,當即便在樓上罵道:“張扒皮!我死也不嫁給那武大郎的,你們若讓我嫁給他,除非我死了!”
這時,這樓底下也多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一聽這潘金蓮如此,便有許多人對這張員外夫婦指指點點,說他們做事太損陰德。
那張財主的老婆便道:“我要給我家買的奴婢找個夫婿,招你們什麼事!若再多話,小心拉你們去告官!”
那張家本就是這清河縣的一霸,而這張員外的老婆也是兇名在外,這話一出口便沒有什麼人敢多話了,畢竟這張家可是通着縣太爺的關係的。
“快將那賤人押下來,我掌她幾個巴掌!什麼張扒皮不張扒皮的,自家的主人也是她那賤人能辱罵的?”
那張財主的老婆又說了一句,便有幾個莊丁跑上樓將潘金蓮押了下來。
“你這個小賤人,這麼不知尊卑,我便給你幾巴掌,讓你長長記性!”
那張財主的老婆破口又罵了句,擡起手便要打金翠蓮,卻被武大郎一把攔住:“張夫人,翠蓮長得身子弱,若是打傷了可就不好了。”
張夫人一聽這話便笑道:“翠蓮啊,你看這大郎多能體貼人。我打你他都不捨得,若是你跟着他也不吃虧,我們都是爲你着想啊。”
潘金蓮看了武大郎一眼,眼中微微示意表示感謝,但旋即便猛的呸了這張夫人一臉,“武大什麼人我清楚。用不着你在這說三道四。告訴你,讓我嫁給武大,我就是不願意!”
“臭婊子!一個下賤的胚子!還真以爲能嫁個富家公子?一個奴僕而已,還這般心大,你怎的不說你要去當皇妃?”
那張財主的老婆又怒罵了好幾句難聽的話,再次擡起巴掌就要給那金翠蓮幾下。
“還有你,武大!若是再攔着我,我與你一塊打!”
那武大一見如此便懦弱的閃到了一旁,不敢多事。
那張財主的老婆將手高高的擡起就要抽到潘金蓮的臉上,但手剛擡到半空卻被人給扣住,生痛的不能落下。
“哪裡來的骯髒貨,敢攔着老孃?”
那張員外的老婆對着扣住自己手的王登道。
王登道:“你動不動就抽人嘴巴,太過分了。”
那張員外的老婆便道:“我處罰自家的奴婢,管你什麼事?快些走了,不然定然有你好看。”
王登卻是一笑:“這潘姑娘現在是你們家的奴婢,但過一會兒就不是的了。”
“怎的不是我,這潘金蓮的賣身契可在我手上!”
“我說不是就不是,因爲賣生契在你手上,我可以將其買下來。”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王登都不願意多生事端。
“你說買就可以買,我們可以不賣!”
“真的不賣麼?”王登卻徒然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了那張財主的老婆,“你不妨看看銀票再說其它的話。”
“一萬兩!”那張財主的老婆一見這銀票上的數字,當即便手激動的直哆嗦,激動的拿出賣身契一把塞多王登的手裡,生怕他反悔:“賣,當然賣了。不過買定離手,你現在可不能反悔了!”
說着那張財主的老婆便將這潘金蓮留下,與那張財主帶着一羣人走了。
一見如此,王登摸了摸鼻子感嘆道:錢,還真是好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