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休養了一月餘,但顧亦宸可謂是在病中也不得安生,他不斷的在氣惱自己沒有守護好愛人,只怕她也是怨恨他的,顧亦宸只覺得自己沒臉再見婉蜜了,他傷感的側過頭,垂眼看向牀邊的掛畫,畫中的另一番景象讓他暫時忘記了不快,只見他輕輕撫摸着掛在牀頭的掛畫,指尖動情的劃過畫中那個紫衣女子
那是在一片生機盎然的竹林,一片一片的綠葉交疊在一起,層層疊疊,像是在掩蓋那竹林深處的秘密——在悠然空寂的林中,一個身穿紫衣的妙齡女子在一片綠林中格外醒目,她揮展雙臂,旁若無人的翩然起舞,她不知道後面竟然還有個他,那隨她曼妙舞姿而飛舞起來的裙邊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那樣子格外像林中的精靈,她閉着眼,一個側臉回眸,臉上寫滿了沉醉之態,就連整副畫給人也是一種飄飄欲仙的飄逸感,此畫是他作於那日初遇她時的景象,也許就是在那一刻,他就沉醉了,只見畫的落尾處還提有他的蠅頭小字
“等多時,千回作念,萬般相思,只願伊人把情獻
慍香悄語把話傾,無奈黯淡花蔭獨徘徊,歇將濃蜜情絲系枝頭”。
看到這,不由的讓他想到了當初自己的那份執著,他彷彿又找到了自己那份愛到極致的情感,這讓他重拾信心,他瞬間就有了再見她的勇氣,他一定要娶回婉蜜,這是他從前的諾言,更是他對她的一個承諾。
打定主意後,他簡單的向府裡吩咐了幾聲,跨上飛馳的馬,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就在瑞王府,他要找回他的最愛。
——花園裡——
一個小廝低頭走過,他快步走過這大花園,他還要去給採伊姑娘拿藥呢!姑娘現在懷上了小王爺,當王妃可是早晚的事,況且陸夫人還又那樣喜歡她,自然是身子金貴的主,他可要小心伺候着,想到這,他搓了搓凍着的手,又加快了腳步。忽然,腳下一滯,感覺就踢到了一個東西,他低頭,不看不要緊,一看倒是把他嚇了一跳。
地上一個身穿單衣的女子橫的躺在地上,那小廝一下就嚇破了膽,他一下子就嚇跌坐在地下,他壯着膽伸出那顫顫巍巍的手,放在她的鼻下,他瞪着眼,驚叫一聲,像一隻無頭蒼蠅,連滾帶爬的向前跑,還沒走多遠,他一頭就撞上了也來花園的碧月姑娘
“跑什麼跑,大白天見鬼了?”她不悅的說道
這小廝好無理,見到她也不行禮,冒冒失失就撞上去。
“姑娘,花園裡邊…有有…有死人…。”他臉色煞白,顫顫巍巍的說道
“死人?”她敏銳的感覺告訴她,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
她大着膽子,想要去看一番究竟
“你,帶我過去看看。”
“不不…不,小人不敢去”他嚇得立馬就要回絕
“你不帶我去,我就要對王爺說人是你害的”她嚴肅的說道
聽到這,他才牽引着碧月去了。
他們來到那,碧月撩開地上人遮住臉的頭髮,這纔看清,原來竟是昨天在房裡一起說話的婉蜜。
她的手指探在她的鼻下,她感覺到了十分微弱的氣息。
原來是那小廝先前受到驚嚇,沒有摸得清楚便被自己嚇到了。不過這個女人長得這樣漂亮,王爺好像又和她的關係說不明,留在這肯定是要和她爭寵,自己不如就順水推舟。
打定主意,她站起來鎮靜的說道
“既然死了,就扔了去那亂墳,不要讓王爺看見,免得他不高興”她拿出手帕半捂着臉道
那小廝聽懂了她的意思,便尋來了一牀蓆子,裹好了就往外搬,只因爲這姑娘體態輕盈,他一個人便扛了起來,也就沒有另外喊人。
風呼呼的吹的更大了…
洛夜辦完事,剛回來,他小心的從府後溜了進去,卻和那小廝迎面相撞。
只見那小廝扛着牀蓆子,面色焦急的往外走。他心中可疑,便叫住了他,洛澤仔細打量着他,犀利的眼神掃過那個包裹,卻見得那開口處垂下幾縷長長的黑髮,無力的貼在小廝的背上,一看就知道是屬於女人的頭髮
“這裡邊是個什麼?”他問道
“將軍,裡邊只是些破爛衣服,小人要拿去燒了的”他假裝淡然的說道
但他不自然的語氣透露了他強壓的恐懼
“大膽,裡邊明明就是一個女子,你自己做了什麼事要老實說來,不然我即刻就殺了你”他震怒
“啊!啊,小…小人不敢啊,裡邊確是一個女子的屍身”他嚇得痛哭流涕,放下包裹,跪下連連磕頭求饒
他一放下,那席子就自己散了開來,只見婉蜜安靜的就睡在那,一瞬間,他心裡難過的一怵
是陸堔不要她了嗎?就這樣把她像屍體一樣扔去亂墳崗,他抱起她冰涼的身子,既然他不愛惜你,不要你,那我會幫你如願。
“這人就由我親自送了去,如果你膽敢向外說,小心你的小命”他威脅道
那人正求與這事脫掉干係,此時洛澤的這番話倒是說出了他的心聲。他一下就答應了。
婉蜜的臉煞白,連嘴脣也沒有一點血色,他脫下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雙臂更是抱緊了她冰涼的身子,他轉身就跑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