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甩了甩袖子別過臉,離陳姝樂挪遠了些,陳姝樂見狀緊跟着移過去,扯扯神仙的衣袖語調裡帶着些許撒嬌,
“哎喲好哥哥,你就幫幫我嘛,我不用你嫁到北御去,你就變個女嬌娥,勾搭勾搭餘子騫,就說是我的好姐妹,讓他在宮裡照應我一下,你也知道太子有多變態,說不定哪天我就嗝屁了,又得重來,我從頭開始,你也得從頭開始,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幫我就是幫你自己嘛,是不是嘛哥哥~”
“打住打住,你這哥哥哥哥叫的我有點反胃,我先緩緩。”
神仙捂着胸口作勢乾嘔幾下,心想這計劃倒也可行,畢竟卡在這一世也很久了,變身女嬌娥,也不是不行,他原本就是貓妖,不像正統的神仙看重自尊,當妖的那段日子,別說是變女人,什麼稀奇古怪的他都變過。
“可以是可以,但是幫了你,我有什麼好處?”
“我可以幫你一起打鬼吏,我是他的契約者,他不能打我的。”
“成交。”
就在倆人歡快的擊掌時,虛空中傳來熟悉的聲音,
“在下聽得見。”
屋頂的兩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道,
“鬼哥哥,你嚇到人家了啦。”
“......”
隱在空氣中地鬼吏臉色複雜,額角的青筋突突的跳,他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一個樑玥還不夠,又來個神仙,鬼吏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個帶了倆孩子的保姆。
“過幾天就是那個什麼遊船了,到時候你變個美女,跳個舞,勾搭勾搭餘子騫。”
“那怎麼能叫勾搭呢,那叫吸引。”
神仙言語舉止間,已經帶上了幾分女子的優雅,提袖半掩面,眼中流光波動低頭抿嘴帶着羞澀的莞爾一笑,比女子還要柔媚,藉着長街暖黃的燈火又增添幾分若隱若現的曖昧氣氛,連陳姝樂都看着有些心動,豎起大拇指掄圓了給神仙比了個贊,
“太美了,這要放青樓裡,花魁非你莫屬。”
“姑娘,你平時沒事多看點書,這叫稱讚嗎?也幸虧我脾氣好,換了旁人,早一大耳刮子扇過去了。”
神仙無奈的搖搖頭,放下袖子擡手輕輕點了點陳姝樂的額頭,看了眼虛空中背過身的鬼吏,其實他一直都看得到鬼吏,無論是現身或是隱身,在神仙眼裡沒什麼兩樣,只是他不想點破,雖然在靈力上,他是打不過鬼吏,但在道行上,神仙的修爲可是正兒八經的,簡單來說,鬼吏空有一身強大的靈力,但實則段位依舊是隻鬼,並沒有深層修爲,若要真打起來,也不一定是神仙輸,就是會贏的很艱難罷了。
“走吧,夜也深了,攤位也要收了,該回去歇息了。”
神仙起身,伸手拉起陳姝樂,如同方纔一般攬着她的腰踏着屋頂往瑞祥苑的方向飛,沒幾下就到了,今天的陳姝樂是從大門出來的,自然是要從大門進的,她拍拍神仙讓他降落在離大門最進的拐角處。
“謝了兄弟!”
雙手抱拳的陳姝樂故意粗着嗓子道謝,把整理衣襟的神仙給逗笑了,
“好了別貧了,快回去吧。”
“好嘞,告辭!”
守在門口的倆侍衛見着陳姝樂回來了,心裡默默的鬆了口氣,上頭可是囑咐好了要照看好這位陳姑娘,本來數十日沒出門他們倒覺得是個美差,今日出門沒帶着丫鬟不說,天黑了也不見人回來,正躊躇着要不要去稟告上頭,還好姑娘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哎呀,我忘了阿葉還在我房裡,睡了這麼久該不會睡死了吧?”
陳姝樂剛進院子,猛地想起來走之前被鬼吏打暈的阿葉,提着裙子匆匆忙忙的往屋裡跑,咣的一下推開門大步走近牀邊,嘴裡喚着阿葉的名字,
“阿葉,阿葉!”
牀上空空如也,早就不見了阿葉的蹤跡,陳姝樂心裡一沉,我靠這孩子該不會出事了吧?別我辛辛苦苦通關到現在,助攻都找好了又死個路人又要重來吧?
“阿葉!!!!”
想到這陳姝樂突然胸口發悶,扯着嗓子大叫一聲,還真把阿葉喊了出來,
“小姐小姐,奴婢在這兒。”
阿葉手裡端着木製的托盤,托盤正中間放着一盞圓墩墩的青瓷湯盅,聽聞陳姝樂的呼叫聲,阿葉腳下生風的快速進了屋內,托盤裡的湯盅紋絲不動依舊穩穩地定在托盤中間,也不知是練就了多久的功底,手上能穩到這種地步。
“小姐請吩咐。”
或是被陳姝樂這一嗓子喊得慌了神,以爲要交代自己什麼事,阿葉端着托盤規規矩矩地低頭行禮,站在一旁等候發令,陳姝樂見狀尷尬地嘿嘿一笑,摸了摸脖側說到,
“沒事,就是回來看你不在,以爲你出事了。”
“託小姐的福,奴婢好生睡了一覺,不過沾染了小姐牀多有不敬。”
“哎呀沒事,我讓你躺的,你這端的什麼啊。”
陳姝樂進一步想伸手去接,阿葉眼疾手快地送到陳姝樂眼前,方便她打開查看。
“夜間寒氣重,奴婢怕小姐晚歸帶着寒氣入睡會引發舊傷,便熬了些南杏栗子雞湯,正巧往這走的時候,邊聽見小姐急急地喚奴婢了。”
陳姝樂打開湯盅的蓋子,醇香的雞肉香中帶着栗子的甜味,淡黃色的湯內是雪白的雞肉與金黃的栗子,其間還夾着剝了表皮的白杏仁,湯的表面浮着幾顆紅棗,隨着點點油光浮動,看着就覺得很好吃。
“有心了有心了,放桌上,我馬上就吃。”
“是,小姐。”
阿葉將湯盅放在圓桌上,行了禮便退出房間去給陳姝樂準備就寢前的洗漱。
“這小丫鬟,老練穩重考慮周全,想必是宮女吧?”
“沒錯。”
說這話的,是站在門前且隱身的神仙與鬼吏。
“哎。你晚上都在哪兒睡?”
“不睡。”
“你不睡覺都幹嘛?”
“站崗。”
“那我睡哪裡?”
“不知。”
“......”
神仙看着鬼吏,撇下嘴角翻了個白眼,一仙一鬼就這麼站在門口,看着屋裡的陳姝樂被伺候着洗漱,脫衣,吹燭,就寢,直到阿葉關好房門退出來,他倆還在門口並排站着。
“我要進屋睡覺了。”
神仙說着,一個閃光進了陳姝樂的房間,鬼吏緊跟其後抽劍擋在他胸前,
“男女授受不親,苑裡房間且有空餘,仙人可自尋一間休息。”
即便是守夜的鬼吏,也會在陳姝樂睡時隱匿在空氣裡,陳姝樂睡前會跟他搭幾句話,所以鬼吏會在確認陳姝樂熟睡後,便去在屋外守着,他一隻鬼都知道避嫌,身爲神仙的神仙難道不知道避嫌嗎。
“我就要睡這,怎麼着了,男女授受不親可約束不了本仙。”
神仙說着,化身一隻通體雪白的貓,從鬼吏腳邊躥過去,跳到陳姝樂牀上,此時的陳姝樂喝了雞湯,沾枕就進入了夢鄉。
鬼吏看着白貓圈成一團躺在陳姝樂身邊,皺着眉頭收回劍,貓確實是貓,但也不是普通貓,身爲神仙卻不知廉恥,怎麼會有這樣的神仙存在。
正當鬼吏一籌莫展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了閻王給他的錦囊,他從懷裡掏出錦囊打開一看,疑惑了幾秒,緊皺的眉毛舒展開來,甚至嘴角有了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