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十一點鐘歐陽雙傑都沒有等到對方的電話,他有些着急了,他的心裡甚至生出了一種衝動的想法,他想去找譚晶晶問個清楚,這一切是不是她搗的鬼。可是他不能這麼做,爲了大局考慮,他不能因爲自己的父親去打草驚蛇。
手機響了,他迅速地拿了起來,是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號碼。陌生是因爲這個號碼在他的手機裡並沒有存上來電人的姓名,熟悉則是因爲他曾經和這個號碼通過兩次話。
這是韓冰打來的!
歐陽雙傑的心裡隱隱有些激動,他知道韓冰這個時候打來電話一定是有什麼新的發現。
歐陽雙傑接聽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韓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歐陽隊長,你趕緊帶人來吧,你父親在黔通工業園三號廠房裡。”歐陽雙傑愣了一下,這韓冰也太神了吧,彷彿什麼事情他都知道似的。
“韓冰,你怎麼了?”他很關心韓冰的安危,韓冰說道:“他們正在找我,我怕是逃不掉了。”
歐陽雙傑又問道:“告訴我,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韓冰只說了一個字電話就斷了:“煙……”
歐陽雙傑對着手機“喂”了幾聲,來不及細想,他便打電話給王小虎,讓王小虎集合了幾個人,他跟着一起就往黔通工業園區去。
車上王小虎聽歐陽雙傑說了和韓冰的通話,王小虎說道:“韓冰可能出事了!”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韓冰最後只說了一個字就沒了聲響,估摸着應該是出事了。
“煙?”王小虎想了想:“你問他對方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說個煙字?”歐陽雙傑搖了搖頭:“應該不是煙,而是個姓!”歐陽雙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想到了一個人,他說道:“韓冰想說的或許是閻,閻洲的閻。”王小虎瞪大了眼睛:“閻洲不是已經死了麼?”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一直到現在我們都沒能夠確定死的那個人就是閻洲,唯一能夠證明身份的就只有他的血型,憑血型我們是不能百分百認定死者就是閻洲的,再說了,我也不相信閻洲那麼容易就死了,閻洲曾經是個優秀的警察。”
王小虎望向歐陽雙傑:“其實你一直都沒有放下對閻洲的懷疑?”
歐陽雙傑確實沒有放棄過對閻洲的懷疑,對於閻洲,歐陽雙傑的心裡是充滿了遺憾的,他不知道閻洲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太瞭解閻洲了,假如閻洲真的變成了一個罪犯,那麼他絕對就不會只是一個小嘍羅,曾經的一個優秀的警察一旦譽爲罪犯,也同樣會是一個恐怖的角色。
因爲他對於警察辦案的這一套會更加熟悉,具備很強的偵查與反偵查的能力。
王小虎見歐陽雙傑不說話,他知道歐陽雙傑的心裡不好受。
“希望韓冰不會有事。”王小虎嘆了口氣,歐陽雙傑何嘗又不是這麼想的呢?韓冰或許是揭開這個案子神秘面紗的關鍵,如果韓冰出事了,那麼這個案子的調查會受到很大的影響。這並不是說歐陽雙傑把破案的希望全都寄託在韓冰的身上,而是韓冰很可能讓對方有了警惕,從而把一些破綻與漏洞進行修補,讓警方更難以找到相應的線索。
韓冰是個有能力的人,他有自己的一套偵探手段,只是他太個人主義了,假如他能夠多與警方溝通,和警方協作,那這個案子可能早就已經告破了。
“你說韓冰這小子還真能耐,至少很多事情上他都比我們先知先覺。”王小虎對於韓冰也很佩服。
歐陽雙傑卻說道:“他是有能力,可是你別忘記了,我們和他不一樣,我們是警察,我們在很多時候都必須受到我們的紀律的約束,他在偵查、取證的時候可以不擇手段,我們能麼?”王小虎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所有的行爲都必須符合法律法規,這是我們偵破工作進展緩慢的一個硬傷,許多私家偵探就不一樣,只要能夠拿到證據,他們可以用盡各種各樣的辦法,哪怕他們的方法本來就是違法的。”
車到進入了黔通工業園區,在距離三號廠房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兩部車,八個人聚到了一起。
王小虎看了看廠房的方向:“歐陽,好像看不到什麼動靜。”
歐陽雙傑說道:“大家都小心一點,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說罷他揮了揮手,大家分散開來向着三號廠房圍去,手裡都握着槍。行動的時候王小虎反覆交代,無論如何都必須保證歐陽德淵老爺子的安全。
黔通工業園是剛剛建好的,還沒有企業搬進來,所以很是冷清,雖然也有保安值守,可是園區這麼大,出入口也很多,他們根本就管不過來的。
三號廠房的門是關着的,幾人已經圍到了門邊。
歐陽雙傑深深地吸了口氣,希望韓冰的情報不會有錯,自己能夠一舉救出自己的父親,此刻他的腦子裡竟然浮現出了李萍的樣子,母親那無助、痛苦的樣子使得歐陽雙傑的心裡又隱隱地痛。
歐陽雙傑擡手讓大家都別動,向廠房大門的兩邊散開,他就準備推開那扇門,王小虎攔住了他:“我來!”那扇門的後面是否會藏着什麼樣的危險大家都不知道,王小虎不希望歐陽雙傑出事,不管怎麼說,歐陽雙傑是隊長,是刑警隊的靈魂。
歐陽雙傑瞪了他一眼,王小虎哪裡會理會他這眼神,伸手就把歐陽雙傑搡到了一邊,他對兩個年輕警察說道:“保護好歐陽隊長!”歐陽雙傑氣結,不過他也明白王小虎是一番好意,正待勸說王小虎,王小虎已經推開了門。
並沒有預想中的危險情況,歐陽雙傑這才鬆了口氣。
大家小心翼翼地往裡走去,廠房裡空蕩蕩的,因爲光線不是太好,他們還是很小心謹慎。
“那兒!”一個年輕警察指着前面不遠的地上,好像躺着一個人,渾身是血。
歐陽雙傑的心沉了下去,那是自己的父親麼?他怎麼了?沒少受到那些人的折磨吧!
王小虎已經帶着人跑上前去,歐陽雙傑走得很慢,他害怕,害怕知道父親已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