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都市刑警隊隊長叫李浩強,接到報警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場。 .
“是小區保安報的案,死者叫顏素雲,是這家的女主人,二十六歲,雲都市一中的英語老師,死亡時間應該是半年前,奇怪的是屍體沒有腐爛,竟然形成了乾屍。”技術科的馬小芸向李浩強說道:“經過我們的初步分析,兇手在殺人以後封閉了門窗,但屋裡的空氣無法流通,然後打開了空調,將溫度調到最高,這樣很快臥室裡的空氣就會耗盡,另外我們檢查過,那牀單底下鋪了厚厚的一層木炭、幹石灰,從而使整個房間形成了一個高溫,尖似真空的狀態,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極不利於細菌的生長,再加上木炭與幹石灰,對屍體也起到了極好的脫水作用,更變態的是,死者的腹腔以及顱內、乳突小房都被灌注了松香,另外腹腔根本就沒有臟器,應該是被摘除了的。這手法有些像木乃伊的製作,也不知道兇手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浩強眯縫着眼睛,他的腦子裡也是一團糨糊:“也就是說這空調就這樣開了大半年,這大半年就沒有人來過嗎?”
馬小芸說道:“空調並沒有開那麼長時間,但至少前三個月裡這個房間沒有被人打開過,這也是我們推算出形成乾屍所需要的最短時間,經過我們的勘察,這半年裡是有人來過的,保安也證實,曾經有個男人每個月都會來,自稱是這的住客,保安叫那人小葉老師,就在昨晚那人還來過一趟,每次來的時候都開着一輛黑色的斯柯達,但從保安的描述來看,那個男人並不是這家的男主人。”
李浩強的目光落到了那結婚照上:“車牌號保安記得嗎?還有那個小葉老師長什麼樣,保安應該有印象吧?”
馬小芸苦笑道:“車牌號倒是有,可是人長什麼樣子保安卻說不上來,他們還真沒有好好地和這個小葉老師打過照面呢,只知道大約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有說國字臉的,也有說是瓜子臉的。反正三個曾經和那個葉老師接觸過的保安說出來的樣子都不太一樣,但有一個共同點,三人都說這個姓葉的老師每一次來都是在晚上,而且還戴着一副墨鏡,那墨鏡幾乎遮了半張臉。”
李浩強冷笑道:“這也太有意思了,姓葉的說是這兒的住戶他們就相信了?難道這兒的男主人就從來沒有露過面?”
馬小芸身後的一個年輕警察解釋道:“這也很正常,這家人打搬進來就很少和物業啊保安啊有什麼瓜葛,我們查過,就是水電費物管費什麼的,都是從一個銀行賬戶裡代扣的,一般只要他們不主要找物業的麻煩,物業也不會上門給自己找事。至於保安,他們一個月拿多少錢?滿打滿算,一個月二千二,然後還得扣除保險什麼的,拿到手的也就一千五、六,高一點的能夠有一千七、八,真指望他們盡職盡責是不可能的,大多是得過且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了,說到這兒還有一個好笑的事情,知道那保安是怎麼發現死者的嗎?那是因爲他們想到這家來偷竊,他們以爲那個小葉老師真是這家的主人,而這個小葉老師一個月回來兩、三次,每次最多呆一個晚上,平常間這家都是關門閉戶,黑燈瞎火的,他們覺得住在這兒的人非富即貴,於是就起了歹心,誰知道那個來偷盜的保安差點沒讓這乾屍嚇死,到現在他還在犯着臆症呢。”
李浩強進了臥室,仔細查看了那女屍,然後又把整個房子裡都檢查了一遍,拍了拍手。
“這家的男主人聯繫上了嗎?”
那年輕警察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找到了他在物業登記的電話,電話已經關機了,物業那兒倒是有這男主人的資料,男主人在林城開了一家公司,叫‘四海公司’,說是賣做裝修裝飾的,我已經給林城那邊聯繫了,請他們幫忙找到男主人。唉,這個男人也真是的,老婆都死了半年了,他竟然一點都不關心。指不定就是他殺了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和什麼女人逍遙自在呢。”
馬小芸說道:“如果說她男人是兇手,那麼那個小葉老師怎麼說?”
李浩強說道:“別瞎猜了,你們就沒想到另一種情況麼,男主人或許也出事了,否則就像剛子說的,老婆死了半年了,他會不知道,一點都不着急也不關心?就算是他殺的,也不至於總把屍體擺在家裡吧,再說了,爲什麼他要把屍體弄成乾屍?”
馬小芸點了點頭,李浩強說道:“剛子,你馬上去查那輛大衆斯柯達,小芸,報告出來馬上給我送來,另外,最好能夠想辦法把那個小葉老師給找到,不行至少得弄出畫像吧?我覺得這個小葉老師應該是這個案子的關鍵。”
林城市警察局,刑警大隊。
一大早,許霖就走進了歐陽雙傑的辦公室:“歐陽老師,我剛接到雲都方面的一個求助,讓我們幫忙找個人,‘四海修飾公司’的老闆鄧新榮。”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這事情你不就可以處理了麼?”許霖笑道:“我來就是想把雲都發生的那個案子和你聊聊,那邊負責這案子的是我一同學的哥哥,我想看看你這兒能不能有什麼好的建議和想法,找人的事情我已經讓派出所幫着去查了。”
歐陽雙傑“哦”了一聲:“看來這個案子應該有些意思嘍?”許霖點了點頭,然後把案子的具體情況大抵說了一遍,歐陽雙傑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聽着,他的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在短短半小時的時間裡,他抽了三支菸。
許霖說完,望着歐陽雙傑:“老師,這個案子你怎麼看。”
歐陽雙傑嘆了口氣:“還不好說,這樣吧,你多留心一下吧,我想想再說。”
許霖離開了以後,歐陽雙傑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像是在自言自語:“乾屍,乾屍,爲什麼殺了人要製成乾屍呢?兇手和這女人應該是有關係的,他是讓這個女人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一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