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雙傑聳了聳肩膀:“所以呢?”王小虎瞪着歐陽雙傑:“好小子,你耍我,徐真沒問題,他們也不可能在花鳥市場見面,對吧?”
“不對,徐真或許有問題,見面的地點也或許就是在花鳥市場,只是他們這樣的見面或許只有一次,而不是兩次,也就是說郭鵬在第一次作案前一天並沒見到徐真。”
邢娜聽了又糊塗了:“你剛纔不是說你會更多關注劉老三師徒麼,怎麼這會又對徐真提出了這樣的假設?”
歐陽雙傑點上支菸:“你說對了,我只是提出一切可能性的假設,我的假設理論上都是成立的,至於是不是對的就得靠你們去查了,當把所有的假設基本都被排除之後,剩下的應該就是事實的真相,接下來要找的就是證據了。”
王小虎和邢娜一齊點頭,歐陽雙傑說得沒錯。
這個案子根本就是心理案,幕後黑手就是利用了棋子的心理在作案。
“可是侯曉鬆的行爲也有說不通的地方,是不是繼續查?”王小虎說道:“我還真不信有這麼軸的人,換任何人都不會用七、八個小時去守株待兔。”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侯曉鬆你先放一放吧,在我看來他這麼做反倒正常。這也和他的性格有些關係,我見過這個人,這個人的骨子裡有些文化人的特性,包括惰性。他的懶惰使然,在遇到那樣的事情時,他就會產生投機的心理,他等待,是他認爲一定能夠等到可以幫助他的人,從他車子拋錨的地方到小鎮上要走多長的時間?”
“走路的話一個半小時吧,搭車倒是二十多分鐘就能到。”王小虎說道。
歐陽雙傑問道:“你覺得現在想要搭車容易麼?”
王小虎愣了一下,歐陽雙傑分析道:“若是放在從前,搭車並不困難,可是現在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淡薄,很多駕駛員根本就不敢搭陌生人,害怕不安全,侯曉鬆一定是攔了許多車的,只是沒有人搭理他,無視他的存在,而他也不想把車就那邊留在路邊,他擔心車子會被偷走,再不然會受到更大的破壞,這樣的心理有沒有?”
王小虎說這他倒沒有問,不過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開着私車確實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
“所以他寧願等待,等待的心情我想你們都曾經有過,當你的等待到了一個時間點之後,在徹底絕望之前你會一直有這樣的想法,反正都已經等了這麼久了,或許再堅持一會就能夠等到的。然後,你的等待就會因爲這樣的想法而延續下去,直到絕望。”
邢娜說道:“明白了,侯曉鬆的等待看似不合情理,卻又在情理之中。”歐陽雙傑說道:“嗯,我就是這個意思,小虎之前曾經懷疑侯曉鬆的車上是不是有什麼貴重的東西,但隨着對維修站的調查,這一點也否定了,那麼我說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不是麼?”
王小虎應了一聲:“所以侯曉鬆的嫌疑最小,而且我聯繫過他說的那個客戶,去千戶苗寨見客戶也的確是事先約好的。”
歐陽雙傑說道:“所以我才讓你先把侯曉鬆放一放,在沒有新的證據指向他之前,我們不用在他的身上多浪費時間。”
王小虎說那他就多在意一下徐真那條線。
“歐陽,說老實話,你覺得誰更像那個幕後的黑手?”王小虎還是希望聽聽歐陽雙傑的真實想法,他覺得歐陽雙傑的心裡應該是有底的。
歐陽雙傑苦笑道:“都像,又都不像,我知道你是想摸我心裡的底,告訴你,我也一點底都沒有。或許是徐真,又或者是劉老三,也有可能是賈大眼,甚至是王瞎子。”
“賈大眼?王瞎子?”王小虎這下也是一頭的霧水:“歐陽,你還懷疑他們?”
歐陽雙傑眯縫着眼睛:“爲什麼不能懷疑他們?”
邢娜也說道:“可是你和王瞎子的關係不錯啊,我感覺你現在和他幾乎無話不說,我還以爲你們已經是朋友了呢。”
歐陽雙傑說道:“我們確實可以說是朋友,我並不歧視他的職業,但這也並不影響我對他的懷疑。”王小虎咳了咳:“好吧,你真的懷疑他麼?”
歐陽雙傑笑道:“你覺得他就沒有一點疑點麼?”
王小虎愣了愣,歐陽雙傑說道:“他對警察的態度太好了,特別是對我。”
“**們這一行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都不願意得罪,也許他只希望能夠和氣生財吧。”王小虎說,歐陽雙傑“嗯”了一聲:“是的,但是他太配合了,他這樣的配合讓我感覺他好像一直在幫我們尋找懷疑的對象,他這麼積極反倒使我覺得他是想讓我把他給忽略了。”
邢娜說道:“歐陽,我覺得你好像是多疑了些。”
歐陽雙傑說道:“刑警本來就是個多疑的職業,不是嗎?”
王小虎和邢娜都笑了。
“怪不得,你一遇到什麼事就跑去找王瞎子,原來不全是爲了打探消息,也是在有意地觀察他,對吧?”邢娜說道。
歐陽雙傑點了下頭:“對,小虎,我知道你已經讓人暗中在查賈大眼,怎麼樣,有什麼收穫。”王小虎說道:“賈大眼確實如劉老三所說的,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只要給錢,他什麼事情都敢做,不過他也有分寸的,違法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做,最多就是坑蒙拐騙一下。”
歐陽雙傑沒有說話,王小虎繼續說道:“賈大眼的素質很差,接觸下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暴發戶,不過在客戶面前他還是裝得很有素養的。”
歐陽雙傑笑了:“賈大眼懂得自我包裝,劉老三對他似乎頗有微詞,之前我和老肖去見劉老三的時候他就直接把我們的目光指向了賈大眼。只是我們見到的賈大眼還算不上什麼暴發戶,充其量算是個酒鬼吧。”
“嗯,我和謝欣一開始去找他的時候看到的和你看到的差不多,他做事的地方雖然經過一些包裝,但並不起眼,而他給我們的感覺也是那種大而化之的人,而且很好酒,可是當我們要求到他的家裡看看的時候,他的神色就變了,但他並沒有拒絕我們的要求。到了他的家裡,我的個乖乖,他家裡的奢華可不是一般般的。”王小虎說就是用富麗堂皇都不足以形容,賈大眼後來才說,自己小時候很窮,一直都希望能夠過上富足的生活,現在有了錢了,他自然不會虧待他自己的。
所以他就把掙來的錢都用來享受了,他很能掙錢,也很能花錢,不過他清楚財不露白的道理,他從來不帶人去自己的家,在外面他反而很低調,裝出一副財迷加酒鬼的樣子。
“裝?他本質上就是一個酒鬼加財迷。”歐陽雙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