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娜問的這些個問題李國勝已經都考慮到了,他也曾經去找過那女孩的表哥和表姐問過,他們說女孩自從去了福利院以後就再也沒有和他們有過任何的聯繫,那女孩的姨父就更別說了。
女孩的表哥說女孩在他們家的時候一直都是很乖巧的,人也很勤快,別看她當時的年紀不大,可很懂事,會幫着家裡操持很多的家務。倒是他這個做表哥的有些不好意思,說他們兄妹自打表妹去了以後幾乎都沒有做過什麼。
李國勝嘆了口氣:“老話說得好啊,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那孩子,家裡面遭了這樣的變故,一下子就成熟了。”歐陽雙傑眯縫着眼睛,他想看看能不能設法把女孩的修改特徵給簡單地描述出來。
李國勝說過,女孩因爲家變,多少都有些自閉的傾向,一個有自閉症的孩子,心裡是很能夠藏事的,她的心裡就是她自己的世界,不讓任何人走入的世界,這樣的孩子智商應該是很高的,她不是先天的智力障礙,只是後天的巨大變化引起的自我封閉,這不影響她的智力發育,反而這更能夠刺激她更加的開支腦筋。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孩子實施報復的可能性就很大,當然,前提條件是這孩子還活着。
歐陽雙傑說道:“現在這個案子對於我們來說想要查清楚很是困難的,一來這案子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別說很多相關的檔案都已經不全了,就是檔案完整、齊全,對我們來說用處也不是很大,李叔就是活檔案嘛。所以我覺得我們要弄清楚的應該是以下幾個方面,第一嘛,就是想方設法地確定那個女孩是不是還活着,找到了她,我們很可能就能夠找到一個重大的突破口;第二,看看我們能不能弄明白樑紅軍一家自殺的原因,是什麼驅使他一家六口同時自殺,而且看起來還是那麼心甘情願;這第三嘛,又得繞回我們自己的案子上來了,那就是再多打聽一下,調查一下,當年樑紅軍的一些生活習性,另外他曾經接觸過一些什麼人,有沒有我們黔州死的那幾個人,哪怕是其中之一。”
李國勝點了下頭,他很贊成歐陽雙傑的意見,歐陽雙傑說得沒錯,這三點既是查清樑紅軍一家人自殺案的關鍵,又是與黔州案的有機連接點。
梅雪芳苦笑了一下:“可是該如何着手呢?怎麼查?這纔是問題。”
歐陽雙傑想了想說道:“我這兒有一個不成熟的思路,是黔州的幾個案子給我的啓發,我的老師也是這麼想的,他讓我不妨考慮一下,這些案子是不是有人利用了心理學的一些知識,例如催眠,如果真是運用了催眠的技術,那麼理論上讓一個人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是可行的。以前白蓮教不就提出了一個刀槍不入的說法麼?那就是催眠,他們用這樣的理論來讓自己的教衆自我催眠,讓他們自己感覺自己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怕,打不死的小強。”
大家都點了點頭,當然,大家也知道這樣的自我催眠完全就是自欺欺人,最後這些所謂的刀槍不入的傢伙不都死了嗎?
李國勝瞪大了眼睛,歐陽雙傑這話說得沒錯,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過這一點呢?那樣的自殺可以說是詭異異常,如果說只有一個人這麼做還好說,所有的人都步調一致地去自殺,那就可是說是不可思議了,簡直就是鬼使神差,那鬼,那神如果按照歐陽雙傑提出的假設,那就是一個懂得催眠的高手。
李國勝豎起了大拇指,這一點他還真沒有想過,一來當時心理學並沒有普及,很多人對心裡理學根本就沒有什麼概念,二來李國勝並沒有接觸過這一類的事物,那時候的他甚至連什麼是催眠都不知道,哪裡能夠想到這麼多。
李國勝說道:“可是就算是我們有了這樣的思路,可是歐陽啊,你也說了,懂得催眠的人並不算少,就算是瞬間催眠有一定的難度,但也還是有少部分人能夠做到,而這部分人應該說都是心理學領域有所成就的人,我們總不能用排查的方式來進行調查吧?很容易會引起他們的不滿。另外,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兇手甚至很可能沒有名氣,他只是爲了實施報復,以彼之道,還治彼身罷了,那樣他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只要他不自我暴露,我們還是無法查出來啊。”
歐陽雙傑知道李國勝說得對,要不他也不會說這個案子的難度不小,他說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只是有一點,那就是要相信運氣。
他這話讓唐楚、李國勝都笑了起來,其他雖然沒笑,可也有那個意思了。
歐陽雙傑不只一次地提到了運氣,李國勝說:“你們還別說,歐陽說得也沒錯,當年我就是欠缺運氣,如果運氣好一點,能夠讓我抓住哪怕一點的蛛絲馬跡,那麼這個案子我也不會同意他們以自殺案結案了。”
唐楚卻很能理解,要是當時不以自殺案結案,又拿不出證據說是他殺,那麼警察局就等於給自己找麻煩,把自己置於困境。
邢娜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到林場去看看,也不知道樑紅軍家還在不在了?”李國勝說早就不在了,不過那房子還在,後來改成了一個小物料庫,堆放一些伐木用的傢伙什。
看來李國勝真的很在乎這個案子,這麼多年來他還是一直沒有放下,否則他也不會對林場的這些改變這麼熟悉了。
歐陽雙傑對唐楚說:“唐局,雖然我們還沒能夠百分百確實樑紅軍案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案子,但我感覺應該有大半的把握了,不過爲了慎重起見,唐局你看是不是你再辛苦一下,帶着你那小組再對其他的兩個案子也過一下?假如那兩個案子也沒有問題,那麼我們幾乎就能夠鎖定了。如果是那樣,我們也沒必要這麼多人都留在閩南,你就先帶着你那隊人回去,我把案紅軍案再好好查查就回去,主戰場一定還是在黔州。說實話,我現在的心裡很是忐忑,我還在擔心,林城那邊會不會再發生什麼相關的案子。”
唐楚“嗯”了一聲,他也想早些回去了。他對歐陽雙傑說,明天他就帶了自己那隊去鄰縣轉轉,把那兩個案子給走走,如果沒有什麼發現的話,那麼他就帶着許霖他們先回去。
許霖和王小虎對望了一眼,這邊好戲纔剛剛開鑼呢,可馬上就沒有他們的什麼事了,兩人的心裡都隱隱有些不甘,可是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上級的命令他們能不聽嗎?
歐陽雙傑看到了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怎麼,不願意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