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雙傑和宋子寬來到了羈押室。
韓筱筱的臉色很難看,看來這一夜她並沒有休息好。
歐陽雙傑他們坐了下來,宋子寬望着韓筱筱那樣子,輕輕地嘆了口氣。
宋子寬的心裡怎麼會不感慨,這個女人曾經讓他心生過漣漪,若不是歐陽雙傑,他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更多的胡思亂想。
“韓筱筱,還是不願意說麼?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歐陽雙傑望着她,冷冷地說道。
韓筱筱只是斜了歐陽雙傑一眼,然後那目光就移開了。
歐陽雙傑點上煙:“你是不是以爲呆滿四十八小時就可以出去了?我告訴你,你就斷了這個念頭吧,劉老三你該不陌生吧,劉老三已經開口了,他把沈冬、王瞎子他們的事情都說了,你覺得現在你還能夠脫得了干係麼?”
韓筱筱重新注視着歐陽雙傑,彷彿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宋子寬在一旁道:“韓筱筱,你還是老實交代吧,現在除了你自己,誰都幫不了你。”
韓筱筱咬着嘴脣,歐陽雙傑嘆了口氣:“韓筱筱,你以爲你不說我們就拿你沒有辦法嗎?你錯了,要不了一會,沈冬他們就會被帶回來,到時候你說與不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我們知道,在整個案子裡,其實你並沒有陷入太深,若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韓筱筱眯縫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宋子寬看了看歐陽雙傑,歐陽雙傑示意他耐心地等等,韓筱筱是個聰明人,她自己會想明白應該怎麼做的。
韓筱筱的雙手不停地扭着衣角,她擡頭對歐陽雙傑說道:“能給我一支菸麼?”
她的情緒很不穩定,那倦意淡淡的臉上帶着一些激動。
宋子寬走上前去,把煙遞給她,又替她點上。
她根本就不會抽菸,才吸了一口就嗆得咳了起來,不過她咳過之後又試着吸了一大口。
宋子寬回到了坐位了,靜靜地看着這個略帶着憔悴的美人。
韓筱筱吸了幾口煙,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對於他們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真的。我和沈冬……”
“他好像並不叫沈冬吧!”歐陽雙傑微笑着說道。
韓筱筱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對,他的真名叫唐以和,他也不是個木匠,木匠活只是他家傳的手藝,他是個醫生,只是他並沒有真正做過醫生。”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看來你知道的也不少嘛!”
韓筱筱低下了頭:“這些都是他自己主動告訴我的,他說,他能和我說的會和我說,不能說的,我也別問,需要錢,只要開口,他會給我,而我只要安心跟着他,聽他的話就行了。”
韓筱筱說到這兒頓了頓:“你們也知道,我一個從鄉下來的女人,在林城無着無落,無依無靠的,一下子有人願意給錢給我,讓我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對於我來說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很大方,很捨得在我的身上花錢,女人嘛,誰沒有一點虛榮心?再說他長得也不難看,人又有本事。”
歐陽雙傑說道:“所以你那些所謂的奮鬥史都是假的嘍?”
韓筱筱點了點頭:“是的,我那美容院其實根本就不賺錢,我也不善於經營,開個美容院不外乎就是積累些人脈。”
“那你告訴我們你和沈冬的那些事兒也都是假的?”宋子寬問。
韓筱筱嘆了口氣:“那些都是他讓我這麼說的,最初是爲了欺騙侯曉鬆,取得侯曉鬆的同情與信任,然後他讓我迷惑侯曉鬆,最後他再出面和侯曉鬆談,具體他們談些什麼我不知道,但這之後侯曉鬆好像和他走得很近,不過侯曉鬆這個人並不像他想的那樣好控制,所以後來他們之間鬧了些不愉快。我也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怎麼了,以和說,這些事情不用我管,我只要把侯曉鬆牢牢抓在手裡就行了。”
歐陽雙傑問韓筱筱,侯曉鬆知道不知道她是被唐以和利用的一個工具,韓筱筱說這點侯曉鬆倒是不知道,唐以和也沒有把實情告訴侯曉鬆。
“那你知道唐以和的錢是怎麼來的麼?他做的那些事情你真就一點都不知道嗎?”宋子寬問道。
韓筱筱猶豫了片刻:“我,我想我知道一些吧。”
宋子寬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她說有幾次唐以和在房間裡打電話,像在聯繫什麼業務,她偷聽到了,當時嚇了她一跳,她怎麼也沒想到唐以和竟然在盜賣人體器官,於是她就問唐以和,唐以和很是生氣,責罵她爲什麼要偷聽自己打電話,還說不讓她知道太多是爲了她好,她逼問唐以和,爲什麼要自己去迷惑侯曉鬆,她的心裡其實是愛着唐以和的,自己心愛的男人竟然讓自己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她的心裡一直有着怨氣。
唐以和告訴她,侯曉鬆對自己很重要,是自己的一枚重要籌碼,她再問唐以和就什麼都不說了。
直到一次唐以和喝醉了,在牀上她才問出了唐以和與王瞎子、田子仲以及侯甄間的所謂的合作,不過唐以和很不信任侯甄,他告訴韓筱筱,讓她攏住侯曉鬆就是希望能夠用來挾制侯甄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怎麼就能夠挾制侯甄了,不過既然他讓我這麼做,我就做了。說實話,侯曉鬆死我也曾經問過以和,是不是他乾的,他不承認,那個時候他在外面,讓我自己小心一點,我就沒有多問。我的心裡一直都很是疑惑,到底是誰殺了侯曉鬆,我怎麼都不會想到侯甄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
都說虎毒不食子,換了誰都不會輕易地去懷疑一個父親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
就連歐陽雙傑一開始也沒有朝這上面去想的,可誰又知道,侯甄與侯曉鬆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但即便是這樣,那也有着二十幾年的親情啊。
歐陽雙傑輕聲問道:“你和侯曉鬆之間,你之前說的那種感情我想應該是不存在的吧?”
“怎麼說呢,他倒是很在乎我,不過我確實只是在應付他,和以和相比,他根本就沒什麼吸引力。可話又說回來,他很單純的,沒那麼多的花花腸子,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我對他的感情,想想倒還真有些對不住他的。”
韓筱筱倒也不算是全無良心,至少她的心裡對侯曉鬆多少還有些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