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維也納
施密特和龍伯一番對話,使得普利策手下的鐵路鋪設隊伍的命運就這麼定了下來,他們將前往如今還是一片蠻荒的落基山脈,在那塊連個基地村都沒修建的陌生地方,修築連通阿拉斯加和加拿大的鐵路!
只要這條鐵路修好,周伯當領導的‘加拿大原住民解放運動’,將會進退自如、來去如風,更加的如魚得水,而頭疼的,只會是加拿大政府和當了冤大頭的摩根財團而已。
“對了龍伯,您有龍少爺最近的消息嗎?”
商討完了摩根財團最近的‘去向’後,施密特從口袋裡抽出了一根上好的古巴雪茄,一邊點燃一邊問道:“那個不負責任的傢伙去了歐洲也這麼久了,貌似我聽說,搞出了很大的事情耶!”
龍灝在倫敦被女王冊封爲北海伯爵一事,此刻已漂洋過海,隱隱約約地傳到了美洲大陸小說章節?。
只不過那消息還不是那麼準確,模模糊糊的有如霧裡看花,反正龍灝頭上還頂着一個‘北島之王’頭銜的這件事,就甚少人知道。
“少爺?”
龍伯眼一張,精光乍泄,劈手搶了施密特一根雪茄,反正這玩意是從普利策那k來的,他們抽着都不心疼:“他已經從歐洲回來了,現在應該在舊金山吧!”
施密特的手腕一抖,雪茄掉落,他的臉上泛出驚喜之色:“什麼,他已經回來了?哦我的主,龍伯您也太不夠意思了,龍少爺回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您居然還捂得這般嚴實!”
龍伯眼睛一瞟,手如閃電,接住了施密特差點掉在地上的雪茄。對着嘴巴一借火,美美地吸了一口:“呼……少爺的行程是機密,你要知道那麼多幹什麼?不過嘛,少爺他這次歐洲之行收穫不菲啊,估計有你的好處……哼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誠如龍伯所說。此時此刻,龍灝正站在舊金山的碼頭,背對着夕陽,眺望着那一片似乎比上次還要繁榮了一點的舊金山市區,感慨萬千。
在那有如章魚手臂一般伸出的狹長碼頭旁邊,停泊着四條5000噸級的貨輪,上面懸掛的俱是奧匈帝國的國旗,兩顆‘皇冠’迎風飄揚,似乎在向周圍的人宣告:我很富有。我的貨輪價值連城!
沒錯,這四艘貨輪都是屬於龍灝的,在航行了近一個月,他終於從那充滿了奇幻冒險色彩的國度,穿越蘇伊士運河、經過馬六甲、跨過太平洋,有驚無險地回到了自己的第二大本營:舊金山!
爲什麼說奧匈帝國充滿了奇幻冒險色彩呢?那個曾經強盛的帝國,不是正處在混亂崩潰的邊緣嗎?哪裡來的奇幻和冒險的味道呢?
龍灝摸了摸幾天沒打理的下巴,感受着堅硬胡茬帶來的扎手真實感。心內嘆道:呼,這奇幻和冒險是對於我來說的啊!沒想到隨鄭公肖去了一趟奧匈帝國。竟然發生了那麼多奇妙又刺激的事情!而這收穫嘛,也是那麼的豐盛……
四艘五千噸級的大型貨輪,滿載着來自歐洲的好東西,有最精密、高端的機牀機械,有知識淵博的教授學者,有充滿浪漫氣息的維也納船工。也有宛如螺釘一樣精密的布達佩斯產業工人……可以說,這四艘貨輪裡裝載的都是龍灝最最需要的東西,放在一年前,他會毫不猶豫地用十座金礦去交換!
“可是,最珍貴的東西卻還不是這些啊……”
龍灝在這條明顯是剛剛修築的嶄新碼頭上走着。一邊踩着自己的影子,一邊搖頭自言自語。
而恰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充滿了異樣口音的女子叫喊,那是變了形的中文,響徹了黃昏的碼頭:“灝,等等我呀!哎呀喂呃,美國剛來你就丟下我想不管嗎,這個小沒良心你的!”
龍灝拍了一下額頭,無奈地轉過頭,目光盡頭是一條從貨輪舷梯上手忙腳亂跳下來的窈窕身影,那個身段絕對無可挑剔,是女人中的女人,她身上的碎花裙衫被海風吹起,在金色夕陽的照耀下,露出了若隱若現的誘人曲線!
這個女人比梅麗莎還要高挑一點,雖然離得遠了,還看不清相貌,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個操着彆扭中文的女子,絕對不是梅麗莎!
至於這個神秘女子是誰?是否龍灝耐不住寂寞、新勾搭的女人,我們還要把時鐘回溯到一個多月前,歐洲的瑞士小城巴塞爾……
從巴塞爾開往維也納的火車呼嘯而過,只用了一天兩夜,就抵達了音樂之都維也納。一路上,這列由兩節車廂組成的專列火車幾乎沒有受到邊境哨崗的盤查,從這裡,多少可以看出科肖爵士的能量。
龍灝乘坐的火車是在深夜駛入維也納的,下了火車,儘管周圍的燈光十分稀疏,甚至可以說黯淡,但龍灝也即刻領略到了這個被譽爲‘多瑙河女神’的城市的無邊魅力!
維也納火車站位於老城區最外圍,旁邊除了潺潺流淌的藍色多瑙河,就是一片廣袤的森林和大山。
黑夜裡,多瑙河彷彿女神遺落的八音盒,流水叮咚、魚兒嬉戲,水流聲與森林中微風颳動樹葉產生的沙沙聲,形成了一首韻味獨特的和絃小夜曲。
當龍灝閉着眼呼吸着維也納的空氣,聆聽着多瑙河的傾訴時,鄭公肖已經駕駛着兩輛黑色大型馬車從林間小道過來了,一輛馬車是裝載他黨衛團的那些兄弟,而另一輛,則是專門爲龍灝準備的,舒適而雅緻。
這裡插一句嘴,此時此刻,我們可愛的‘汲血公主’傑瑪殿下已經不在這個隊伍中了,她在六個小時前已經下了火車,所以此刻能沾上龍灝的光,搭乘相對寬敞、相對舒服的馬車的尊貴女士,只有回到家鄉的謝林米爾公主。
饒是以謝林米爾的品味,鄭公肖準備的這輛馬車也無可挑剔。疲倦了的公主,幾乎是一上車就打起了可愛的小呼嚕。
凌晨的這個時間點,維也納的火車站並不算繁忙,人流也十分稀疏,並沒有白日裡不住拉客的車伕,所以。鄭公肖的這兩輛馬車是早就準備好了的,這非常符合他謀定而後動的性格。
馬車疾馳着,敞開着窗口,因此一路上的風景盡入龍灝眼簾。出了火車站,沿着外城路一路直行,便達到了維也納城的中部區域,這裡有着自古以來就形成的商業區和住宅區,因爲很晚的緣故,所以大部分房屋都熄着燈。黑漆漆的灑着一些涼意,唯有一些豪門大院的房子裡燈火通明,還不時傳出種種讓人心脈賁張的奇怪聲音。
除了這些王公貴族的大宅在奢侈的通宵達旦亮燈不熄,一些教堂和迷你宮殿裡也點着微弱的燈光,透過窗格子照射而出暈黃的光線,可以讓龍灝清楚地觀賞到這些古老的建築上保留的獨有風格,從它們略帶殘缺的花紋上能體味到維也納城的悠久歷史。
鄭公肖告訴龍灝,他們的落腳點在維也納的中心:內城。也是離皇宮非常近的一條街道,所以馬車未停。繼續向前,越過了中部,來到了維也納最核心的內城。
內城是一塊不超過十平方公里的圓形區域,它被當今的皇帝弗蘭茨.約瑟夫人爲的圈了起來,那是用紅色石頭修築的一圈高有三米的圍牆,圍牆密不透風。把個內城包裹得嚴嚴實實。龍灝初看到這一方紅色的城牆感到十分稀奇,因爲這圈城牆在後世有關於維也納的歷史書籍上都沒有提到,很顯然,它的壽命應該不長,只是存在於約瑟夫皇帝這一任上的畸形產物。
紅色的圍牆在暗夜裡透露着血腥和凶煞。這與充滿了和諧自然氣息的維也納格格不入,就好比一隻惡魔的項圈生生地套在了一名拿着豎琴的天使頸脖上,顯得非常的奇詭、怪異、暴斂天物。
據鄭公肖介紹,這圈紅色圍牆一共有八個入口,每個入口都是皇帝陛下親自指定的心腹看守,看得出來,這位約瑟夫皇帝,對自己的安全非常的敏感。
這麼晚了要進入內城,紅色圍牆的守衛自然要出面把馬車攔下,盤問一番,不過當鄭公肖戴着青銅面具出去轉悠了一趟,那些守衛就什麼都沒說,而是恭恭敬敬地打開了門戶,放車通行。
進入了內城,這裡面呈現輻射狀的街道明顯變得狹窄,就算是一輛馬車通過,也顯得十分勉強,彷彿一不小心就要撞上牆壁一樣。地面上是一顆顆磨得極爲光滑的鵝卵石,縱橫交錯,街道兩旁修建着哥特式、羅馬式,以及巴洛克式的各色建築,即便是在這麼晚的時候,一些房屋裡還傳來了悠揚的音樂聲,幽深寂寥,猶如玉人低泣、官人我要……也不知道那是柔和悠揚的提琴,還是中正動聽的鋼琴……對於音樂,龍灝是一竅不通的。
蹄聲漸緩,馬車終於停下來了,龍灝下了車,展露在面前的是一座外表極其華美的城堡型宮殿,旁邊的花圃上豎着一塊牌子,上面用發光的小小燈盞修飾着,勾勒出‘歐洲貨運採購公司’式樣的德文。
龍灝回過頭,看了看離這起碼有兩百多米遠的大門,又仰頭看了看起碼有30多米高的巨大宮殿,不禁有些無語:“老鄭,這就是我們公司的總部嗎?這樣的宮殿,租用下來花費可不小吧?”大門離這麼遠,你這個拉風的標牌給誰看呢?
藉着僕從提來的燈光,龍灝已經把這座宮殿看清了,這是一座堪稱奢侈的巍峨城堡,居高臨下的氣勢和美輪美奐的奢靡兼備,處處散發着高貴不凡的氣質,光是頂端金黃色的圓錐體,就多達八個!要知道,在奧匈帝國,這些華麗繽紛的圓錐體可是代表了建築的尊貴程度,皇宮也不過裝飾了九個,因此,擁有着八個圓錐體的這座城堡宮殿,其價值絕對不容小覷,而它主人的權勢更是難以估量。
龍灝忽然有些心疼:奶奶的,太鋪張、太浪費了,這一天得花去多少錢啊!
鄭公肖聳聳肩,一臉無辜地道:“不用租金啊,這是卡蘭卡借給我使用的!免費。少爺免費啊!”
龍灝驟然鬆了一口氣,瞪着鄭公肖道:“呸,少爺可不免費,少爺我的身家可大着呢……哼,這座城堡算什麼,回去後我讓龍伯在華夏鎮也修一。不,修兩座!”
原來,自從茜茜公主發火,將歐洲貨運採購公司查封了之後,鄭公肖的公司總部就搬到了這座城堡型宮殿。
這座叫做‘美爾藍’的宮殿是卡蘭卡的私有物產,它的高度幾乎可以和奧匈帝國的皇宮媲美,在維也納普遍都是低矮風格的建築中也算是鶴立雞羣、獨樹一幟。
由此可見,這位卡蘭卡小姐的背景可不淺啊!
既然是鄭公肖‘吃軟飯’弄來的住所,龍灝也就收起了教育他要勤儉持家的心思:嗯。看來不管那位卡蘭卡小姐長得有多麼奇葩,但對鄭公肖是真心的好,這樣一座城堡宮殿都肯無償地借給鄭公肖使用,我這個孃家……不,婆家的人可就放心了!
“少爺,您先在這裡歇息一晚,卡蘭卡大概要明早才能回來!”
女主人不在,鄭公肖充分履行了一名男主人應盡的職責。他指揮着管家,把龍灝和謝林米爾公主等人安頓好。
別看謝林米爾有個公主的封號。但她在維也納城可是沒有居住的地方,她的父親只是約瑟夫皇帝的一個表兄,封地呢,也在維也納的郊區。在寸土寸金的內城,謝林米爾是沒有不動產的,平時要住也是住到皇宮的客房。而現在,皇宮已經關了門,謝林米爾是無論如何也進不去了。
所以呢,能夠住到卡蘭卡小姐在維也納城赫赫有名的產業:美爾藍宮殿,謝林米爾也是滿臉的高興。連旅途的疲憊都消去了不少。進入到美爾藍宮殿內部,龍灝驚訝卻不意外地發現,這座外表就透露着奢侈風格的宮殿果然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樣子,裡面的地板全是用上好的大理石鋪就,光可鑑人,而每隔一段距離,就擺放着一尊名貴的東方瓷器,那盛着瓷器的傢俱上還鑲嵌着不知產自何地的寶石,在七彩壁燈的照耀下,顯得神秘而高貴。宮殿裡走廊上的牆壁,絕大部分都是用金粉刷砌,走在其中,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感慨於‘金碧輝煌’這個成語的真實再現。
鄭公肖悄悄地告訴龍灝,這些粉刷於牆壁的金粉每隔三個月就要更換一次,原因是卡蘭卡嫌這些金孵化後變了顏色,影響心情,而每次更換,不算人工,光是刮下來的‘廢棄’金粉就足足有一噸之多!
龍灝聽了不禁暗自咋舌:這位卡蘭卡小姐該有多麼奢侈啊,金子也會氧化嗎?嘿,就算氧化了,這些許的顏色變化有什麼打緊?這就要更換?更換途中金粉難道不會耗損嗎?一噸的金粉,耗損怎麼着也有個百分之一二吧!
“哎,老鄭,不得不說,你的女人不好養啊!”龍灝鄭重其事地拍着鄭公肖的肩膀,滿嘴過來人的感慨,彷彿在爲鄭公肖將來的生活提前默哀。
“還成吧!”
鄭公肖倒是蠻不在乎,嘴角一撇,算是笑了一下:“她每次更換金粉,掉落的金粉加起來總有個幾公斤,我和弟兄們就把它收集起來……少爺您曾教過我們,一定要養成節儉的習慣,積少成多、絕不浪費,這些金粉雖少,但多少總是個錢嘛!”
“莫非掉落的金粉……卡蘭卡就任你們搜刮走?”
龍灝眼睛一亮,拍打鄭公肖肩膀的手掌更加用力了:“好,非常好!老鄭啊,你今後可以建議那位卡蘭卡小姐,更換金粉的週期可以再縮短一點嘛,一個月一次怎麼樣?不是說每個女人一個月都有幾天不舒服的嗎?想想看,換換身邊的環境,更換一下代表枯萎的黃色,對開朗心情、陶冶情操也有極有好處的嘛!”
“這個……”
鄭公肖低估了龍灝的無恥,被一下子噎住了,他呆呆地瞪着眼珠子,對龍灝這個建議一時半會答不出話來。
“別這個那個了,你記住我的話,只要卡蘭卡小姐心情愉快了,你不也能從中獲益嗎?”
龍灝眨着眼,嘿嘿奸笑着,“其實我覺得,這牆壁鋪滿金粉有點太浮誇,下次不如用夜明珠、寶石、鑽石那類的東西,一旦更換起來,只要‘損耗’了一顆……呵呵,也比一公斤的金粉要貴重的多啊!”
等到鄭公肖滿頭大汗,無言地敗退走之後,龍灝揮手打發掉微風小童子,這才獨自走進了鄭公肖給自己分配好的房間。
這個房間位於美爾藍宮殿的最頂部,再上去就是圓錐形尖頂了。房間很大,是個套間,光是客廳就有上百個平米,兩邊是浴室和臥室,正對面是一塊寬敞的落地玻璃,拉開窗簾,可以縱覽維也納的全城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