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龍族,以東海爲尊。
雲澤做爲東海的太子,自然是享有無上的尊榮。而且,東海龍王自從王妃染病後,漸漸的便已經甚少過問龍族之事,也正是因此,四海水族實際上便已然是雲澤的天下。
只是,雲澤素來行事低調,沉穩,並不張揚,以這一點更是得到了四海乃至仙界的讚許。
所以,很多人便都爲庚桑不允這門婚事而困惑不解。
因爲,放眼望去,紅塵三界,品貌,身份之貴胄能出雲澤其右的人,又哪裡有人找得出來。
這個院子原本就不甚太奢華,而四海龍王俱都帶了隨行的一些隨僕,單是這些人便已經是站了一院。
雲澤從後院的繡樓出來,有僕人在前面引領着,一路上看到紅色的錦緞無數,他的面上卻仍然沒有半分的喜色,平日裡龍宮裡的下人們也都習慣了他這樣的沉穩,也並以之爲意,所以,反倒是他們的臉上都掛着喜氣。
雲澤穩步的跨進已經貼了喜字,鋪了紅毯的前廳,一切都已經陳列好了,像是隻等吉時。
”父王。”
屈身後,雲澤恭敬的挺身跪在東海龍王的面前。
東海龍王的臉面上有些掛不住的顏色,以他東海之尊什麼時候竟是要強娶一個凡間的女子,而且還是未來東海的主人。
“你可知因你今日的這些個糊塗行徑,會給東海乃至四海水族,添上多少的麻煩?“
還未等雲澤回話,南海龍王往自己大哥身前騰騰的走了兩步,霍然開口的大聲說道。
“大哥你這是什麼話,任他是玉帝的女兒,仙庭的神女,就是配雲澤也不算上什麼大事,想那庚桑子也不過就是能嚇唬住了天庭那些神仙老兒罷了,想我水族生自洪荒,何必如此懼他。讓人知道,倒是滅了我們水族的威風。”
“都是是平日裡你們慣的。“
或許是因爲擔心龍妃的身體,敖廣也不在多說,深看了一眼雲澤後,說道。
“罷了待這裡的事情了了,我去西王母處,請她與你說說看。”
裡面的人正在說話,外面本是隻站着一些僕從,這時,卻是聽到一陣急亂的腳步聲,只見一個僕從慌張的跑了進來。
“太子來了,來了。“
“誰來了?”
雲澤不悅的訓斥。
“什麼事值得如此慌亂,就是有人打上門來,你的腦袋此刻也是尚在。”
“不是,太子是蚌母來了。”
蚌母從來不出自己的那片地界,就連東海東宮也甚少踏足,更不用說是出了東海,雲澤皺着眉峰,知道蚌母此來定不是什麼好事,但是,礙着蚌母在東海的身份,又不好說什麼。
”是我來了,怎麼了?我又不搶你這個娃娃的媳婦,又爲什麼要打上門來?再說了你娶媳婦,東海也不知道給我送個請柬,怎麼,你們真當我老婆子死了?“
雖然蚌母自稱老婆子,可是,她其實根本看不出來老態,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仍舊紅潤,猶是風韻尤存,即使是較之王妃,也是不讓風采。
“不敢。”
雲澤看不透蚌母的目的,便也沒有多說什麼,擺手讓人準備椅子。
“你啊!”
蚌母沒有坐,而是站到了王妃的身邊。
“這個女娃,雲澤娶不了,也娶不到,即使是不爲了水族的安生,也要顧了他的性命,今天,我只能說這些了。你是他的母親,當真是要看着他因爲這個女娃傷了性命?”
四海皆知龍王極聽王妃的,雲澤對自己母親也是極爲孝順。所以,要說服東海龍王,就要說服王妃。
“你什麼意思?”
雲澤站到蚌母的面前,神色震怒。
“你註定娶不到她。“
蚌母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像是命運的詛咒般讓人感覺陰森入骨。
“我的太子,不妨和我打個賭,如若兩日內,有人打上門來,你若是沒有本事,護不住她,這個女娃你就不要娶了,斷了念想。“
“雲澤。”
這時開口的人是王妃,只見她擡起了頭,象徵着她的無上
身份的鳳簪微微的一動。“你想娶她?甚至因此連自己的身份,東海的安危也不顧忌了?“
“我沒有。“
雲澤否認。
他的子民他又怎麼會不加顧惜?走到今天也不過是情之所至罷了。
“那如今,你又置東海於何地,庚桑子對東海有恩,對四海有義,你如今搶了他的徒弟,關在這裡,逼她成親,我什麼時候教了你這些?”
雲澤聽着母親的每一個字,都是極嚴厲的訓斥,說不上來不甘心,但是,他卻半句話也不回。
“母親,水無憂對弟弟有恩,我又心繫於她,前些時日,我問過她的意思,她已經應了。若是母親不相信兒子,母親不妨去後面的繡樓,親自問她。”
“你啊!”
王妃見拗不過他,搖了搖頭。
“素娥,我東海不會虧待了這個孩子,一切但憑他的造化吧,你的心意,東海領了。”
蚌母的名字叫素娥,但是千百年來沒有誰這麼稱呼過她,王妃這樣的叫她,不外乎是意思即是,如果我兒子想要,就讓他娶吧。
蚌母搖頭,心中雖然有些說不出來的由頭,卻也不好再開口阻攔什麼。
這時候,吉時已經到了,東海龍王和王妃坐到了正位,龍宮裡的主事已經指揮着僕人站到了各自該佔的位置。
“吉時到!”
一聲高聲的唱喝後,先是十個宮娥魚貫而入,手中託着各色東宮的吉祥寶貝,分次站到了兩端。
再之後,便看到了被兩個宮娥攜扶下,如弱柳拂風一般走出來的水無憂。
水無憂身着明黃色素紡絲綢爲裡,正紅色綢緞爲做面料的一件圓領七枚金質蓮蓬扣,鳳袍袖口及長衣底邊俱是團金的萬壽字,向上是七個雲紋合團的金絲刺繡,鳳袍中間赫然是一隻五爪飛揚的金龍。
水無憂被宮娥扶着走到了雲澤的面前。
雲澤這時候似乎稍稍的有些愣了,遲疑了片刻,直到宮娥低聲喚他太子時,他纔回過神,伸手將水無憂的手緊緊的握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