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思想鬥爭之中,已經走進了死衚衕的方雲龍,在夏雨施展靈心通功法,一進入他體內的時候便察覺到了,不過他卻無暇理會。直到夏雨全力以赴施展靈心通,自身毫無防備之力的去幫助他,解開他的心結,卻眼看着就要被他強大的識海吞沒,數百年修行毀於一旦,徹底消失在世間之時,方雲龍腦中閃過一絲亮光,如茅塞頓開,心胸豁然開朗。
夏雨對他的心態,方雲龍能夠猜的不離十,那絕不是愛情親情,更不是好感敬佩愛慕,而是利用中夾帶着一絲耍玩。方雲龍十年亭菱湖爭霸戰中不顯山不露水,卻斬殺魔道修士無數的表現,深深打動了夏雨。爲了能夠參與火焰洞之行,爲了從火焰洞中得到想要的寶物,夏雨便貌似對方雲龍好感叢生的跟他打情罵俏起來。
待時機成熟之後,夏雨才道出實情,讓方雲龍參加正道三派結丹初期修士****,並奪得前三名。若是普通修士,見到一位貌似喜歡上自己的元嬰期修士如此的央求,早就慌不迭地的答應下來,死也要奪得****前三,以博紅顏一笑。說不定,有了紅顏鼓勵的修士,在比武場上的表現,比鮑崖輪還要彪悍,還要執着,縱死不惜。
從夏雨在失去玲瓏花和冰雪芝的表現來看,她對這次火焰洞之行特別的看重,所以纔對方雲龍特別的關切,不惜以色相誘。倘若方雲龍受不住夏雨的誘惑,那麼煉製成冰魂丸之日,便是兩人的決裂之期。修士自私自利,爲了實力境界的上升,爲了得到更多的寶物,不惜去傷害其他修士,在這裡將會表現的淋漓盡致。
但,當夏雨冒着生命危險進入方雲龍的識海,意圖幫助他混亂的識海穩定下來,成功解開心結時,方雲龍還是感動了。心結不同於心魔,更不完全等同於走火入魔,有了心結,不會對修士的身體修煉產生影響,只是在突破瓶頸的時候更加困難,遇到的心魔威力更大,不利於修士進一步的進階修煉而已。夏雨完全可以不必幫助方雲龍,任由方雲龍自行面對心結,就算沒有解開,那麼也不耽誤她得到玲瓏花和冰雪芝,煉製冰魂丸。
可是夏雨還是選擇了幫助方雲龍,竭盡全力的去幫助他,就算面對驚濤駭浪,面對神識被吞噬的危險,她還是來了,進入了方雲龍的識海之中。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縱使修真界中爾虞我詐,相互利用,見死不救,但道是無情卻有情,一切有情也在修真界中蘊藏着,等待你去挖掘。
想起爲了救他,爲了讓他洗刷冤屈和惡名而代他一死的許如雲,想起一直脈脈含情的待在他身旁的小妹蘭若,想起爲了家族族人能夠活下去而自殺的金長老,想起爲了愛女不惜跟紅菊門開戰的青石門方哲,想起不離不棄,生死與共的辛成夫婦,方雲龍心胸豁然開朗。誰說修真界沒有真情,沒有親情,沒有愛情,這些不是嗎?難道這些還不具有說服力嗎?
心神一動,方雲龍及時平復了巨浪滔天,狂風暴雨的識海,使得陷入巨浪包圍的夏雨逃過了一劫,沒有因爲一個小小的意外,香消玉殞在一位小小“結丹中期修士”的識海之中。
心結已去,方雲龍眼前一亮,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從心中升了起來。方雲龍感覺自己對道法,對靈氣的感悟更加深刻,實力似乎有了很大的進步。難道說?方雲龍一愣,連忙查探起身體的狀況來。
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解開了心結,方雲龍金丹內的兩個小小元嬰遇到的瓶頸頓時突破了。在靈泉谷內,方雲龍成功進階到了結丹中期,元嬰化丹功法更進一層,但體內的小元嬰卻沒有突破的現象,這讓方雲龍有些納悶。
按照元嬰化丹記載,金丹連續突破三次,即結丹中期、結丹後期和破丹化嬰,金丹中的元嬰也將會破開三個瓶頸,最後在破丹化嬰的時候,突破最後的關口,邁入元嬰中期境界。可是,方雲龍金丹內的元嬰,卻一直沒有破開瓶頸的跡象,這讓方雲龍還以爲功法記載失誤了呢。
不想,解開了一個心結,便讓方雲龍體內的兩個小小元嬰同時突破了瓶頸,實力更進一步,這如何不讓方雲龍大喜呢?這喜不止是實力境界突破的喜悅,還是修煉功法有門道的喜悅,如此看來,在元嬰化丹和金丹術大成,再次破丹化嬰的時候,方雲龍很有可能進階到元嬰中期境界了。屆時,以方雲龍的實力,就算遇到豫洲唯一的大修士行古老祖,也有一戰之力,整個豫洲齊洲的修真界,可以說,以他爲霸,任他逍遙。
望着昏迷在地的夏雨,方雲龍微微一嘆,罷了,只要她不害自己,那就任她折騰吧,就算報答她方纔的出手相助之恩。伸手一拂,方雲龍將夏雨放到了搖椅之上,低聲叫道:“雨師叔,你怎麼樣了?醒醒。”
夏雨悠悠睜開了美麗的雙眼,有些迷茫的望着方雲龍,長長的眼睫毛閃動着,顯得十分的俏皮可愛。“妾身還活着?”
方雲龍微微一笑,說道:“雨師叔,您當然還活着,難不成您是在陰曹地府見到了弟子?”
沒想到一向冷酷的方雲龍,竟笑的如此燦爛,想不到一直被她耍的表情不自然的方雲龍,竟說出如此如此俏皮的話來,夏雨一時呆住了,怔怔的看着方雲龍,一句話也不說。半響,夏雨突然跳了起來,玉手拉住方雲龍的耳尖,大聲喊道:“小發仔,你剛纔怎麼遇到了心結?爲何你的心結那麼重,你的識海那麼強悍,差點就把妾身吞沒了,你知不知道?妾身差點就消失了,你知不知道?”
方雲龍疼的一咧嘴,連忙伸出手拉着夏雨扯着他耳朵的玉手,連連說道:“雨師叔,輕點,輕點,很疼的。”
大概是見到方雲龍沒有施展靈力抵抗,夏雨非常滿意,稍稍鬆了鬆力氣,不過胸中怒火卻是沒有消減,心中餘悸還沒有過去,依舊惡狠狠的對方雲龍兇道:“說,你剛纔是怎麼回事?”
方雲龍連忙說道:“雨師叔,弟子也不知道,剛纔突然腦裡面一陣混亂,有些往事一幕幕的閃過,心中難過的很。待弟子清醒過來的時候,便看到您躺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夏雨點了點頭,突然又用力扯起了方雲龍的耳朵,使方雲龍抱着腦袋不停的喊疼。“小發仔,你說妾身躺在地上,那是你把妾身抱到了椅子上?說!你有沒有趁機佔妾身的便宜?”夏雨惡狠狠的在方雲龍的耳邊喊道,如同一隻發怒的小貓。
“沒有,沒有!”方雲龍連忙矢口否認,“弟子是用靈力把雨師叔放到椅子上的,沒有碰您一根指頭。”
聽到方雲龍的話,夏雨突然嘻嘻一笑,扯着方雲龍耳朵的玉手,變扯爲揉,小嘴還在耳邊輕輕呵氣,“不疼不疼,小發仔乖。”嘀咕了幾句之後,夏雨笑嘻嘻的說道:“小發仔,妾身跟你開玩笑的,其實你就是佔妾身的便宜,妾身只有高興,不會生氣的。”
方雲龍輕嘆一聲,再次品嚐了夏雨令金雷門修士又愛又恨的彪悍,“雨師叔,弟子不敢……”
夏雨嬉笑一聲,終於從剛纔的驚懼中走了出來,對方雲龍說道:“好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了。小發仔,剛纔你說的玲瓏花和冰雪芝,是不是在你身上?”
提起了正事,方雲龍連忙神色一正,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雨師叔,弟子早年曾無意中在一位修士的儲物袋中,發現了一株玲瓏花和冰雪芝,由於不知道做什麼用,所以一直沒用,保留到了這個時候。”說完,方雲龍伸手一揮,從腰間的儲物袋中取出了兩個玉盒,將其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