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方雲龍回答,金鈴冷哼一聲,“師叔,我還沒有勝,雲飛還好好的站在那裡,怎麼就認輸下場呢?雲飛,是個男人就繼續跟我打,別趴在那裡裝烏龜。”
方雲龍慘然一笑,聲音中充滿了悲壯,“多謝師叔好意,晚輩心領了。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打不過金師姐,是晚輩技不如人。”
方雲龍顫顫巍巍站起身來,胸前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不過依然是鮮血淋淋,染紅了胸前的衣服。
方雲龍對金鈴微微一笑,“金師姐,士可殺不可辱,這點傷雲飛還沒放在眼裡,師姐,請。”說完,方雲龍連聲咳嗽,嘴角不停冒出血沫,雙眼卻是倔強的望着金鈴。
聽到方雲龍的話,監督員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雲飛堅持比武,自己也不能宣佈他輸,只能盡力別讓他死在比武場上便是。
方雲龍悲壯的神情,顫顫巍巍卻屹立不倒的身軀,寧死卻不受辱的眼神,令金鈴突然感到一絲心痛。不過金鈴立即對自己說,雲飛是自己的仇人,是卑鄙小人,用卑鄙的手段打敗大哥,令大哥蒙受恥辱的小人。
“哼”,金鈴冷哼一聲,“不要以爲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我就會放過你,當日你給大哥的恥辱,今日我就十倍返還給你。”
金鈴玉手一揚,輕脆的鈴聲再次響起,同時半空中的龍鳳雙劍,發出龍嘯鳳啼之聲,急速刺向方雲龍。並不是金鈴不想施展龍潛鳳隨,而是經過連續施展龍飛鳳舞天地網,龍捲風,鈴和龍潛鳳隨之後,金鈴感到體內的靈力有所不支了。若是再次施展龍潛鳳隨,只怕力有不逮。而看方雲龍的樣子,估計即使自己直接用劍去刺,也絕對躲不過去。
“唉”,方雲龍心中暗自嘆息,自己裝作一副悽慘可憐的樣子,並不是爲了博得金家大小姐的同情,而是爲了欺瞞觀衆的,或許這幅模樣,能夠讓觀衆們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清醒”的認識吧。
以方雲龍的神識,自然不會被鈴聲所迷惑,而且方雲龍很快就發現了隱藏的龍鳳劍,不過方雲龍卻任由龍鳳劍刺中自己。
龍鳳劍不愧是精品的頂階法器,方雲龍身着的高階防禦法器金絲軟甲,不堪一擊,瞬間就被龍鳳劍穿透。在穿透金絲軟甲之後,龍鳳劍又刺破了方雲龍胸前暗藏的雞血包,最後在方雲龍的皮膚上停了下來。方雲龍感到,胸口龍鳳劍刺中之處,隱隱作痛,雖未破亦不遠矣,看來自己硬接一件精品的頂階法器,還力有未逮。
看到金鈴再次發動攻擊,方雲龍慘淡的一笑,任由龍鳳劍來到了自己的身旁,似乎已經無力躲避。
事情的發展只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就在衆人認爲方雲龍已然輸定的時候,方雲龍輕聲喝道:“地火陣”。方雲龍話音剛落,比武場上頓時焰火滔天,將金鈴困了起來。而方雲龍卻消失不見,令龍鳳劍擊在了空處。
地火陣,火屬性中級陣法,是比較偏門的一個陣法,因爲在普通情況下根本用不着這個陣法。地火陣佈置陣法的地方,必須有一處地火之脈,只有這樣,才能夠利用陣法旗來引動地火,從而發動陣法。不過地火陣所引動的地火,僅僅有地火的三成威力而已,還遠不及築基期修士體內的靈火。
地火陣唯一讓人值得稱道的是,只要地火不滅,陣法便存在,當然如果用□□力暫時壓制地火,同樣可以破陣而出。對於金鈴,方雲龍自然是有備而來,在煉器閣的方雲龍知道,比武場之處,便有地火之脈。金鈴是風屬性僞神根,所使用的龍鳳劍是風屬性的頂階法器,風助火勢,對金鈴而言,地火陣將是她難以逾越的大山。
陷入地火陣的金鈴,一下子矇住了。勝利就在眼前,馬上就會將雲飛置之死地,爲大哥洗刷恥辱,但是眼前火紅的一片告訴她,自己被雲飛困在了陣法之中,而這個陣法卻是自己根本就沒見過的一個陣法。
在和方雲龍比武之前,金家長輩曾經多次叮囑過金鈴,要小心方雲龍的速度和陣法。剛開始的時候,金鈴不僅記得清清楚楚,而且針對方雲龍的速度,使用了龍飛鳳舞天地網的招式。不過在比武的進行中,金鈴打的方雲龍毫無還手之力,已然得意忘形,早就將比武前的叮囑拋之腦後。誰能料到,就在金鈴勝利在望之際,方雲龍的殺招陣法出現了。
被地火陣圍困起來的金鈴,憤怒的似乎失去了理智,在地火陣中瘋狂的指揮着龍鳳劍亂砍亂劈,口中更是喊道:“雲飛,你這個縮頭烏龜,有膽子出來真刀真槍的跟我比武,躲在陣法中算什麼英雄好漢?”
憤怒的金鈴根本不會想到,因爲地火陣的特性,在她使用龍鳳劍和施展風屬性法術的時候,風助火勢,地火陣中的火焰變得更加猛烈起來,令金鈴更是感到彷徨無助。
看到陣法中金鈴狀若瘋狂的樣子,方雲龍微微一嘆,這年頭,沒有陣法知識是多麼可怕啊。
身形一轉,方雲龍走出了地火陣,身形有些蹣跚,似乎傷的非常嚴重的樣子。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地火陣,方雲龍手捂着胸前的傷口,弓着腰,一步一咳嗽,緩緩走到了比武場上的一側,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取出枚丹藥放入口中,席地坐了下來。在這比武的關鍵時刻,在比武場上,方雲龍竟然打坐療起傷來。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比武場外的觀衆再次沸騰了,被打得遍體鱗傷,重傷的方雲龍,一個反擊,便將金鈴困在了陣法之中。或許這些觀衆應該感到幸運,能夠看到方雲龍反敗爲勝的一招,能夠再一次欣賞到方雲龍的陣法絕學。
蘭若驚喜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明眸中閃爍着喜悅的光芒,大哥終於反擊了,大哥果然不會敗的。
當方雲龍受重傷而不退場,眼看着就會被龍鳳劍殺死之時,許如雲心中泛起一股強烈的悲傷,不停的呢喃,“雲飛,認輸吧,不要逞強了,今日之恥,他日可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地火陣的出現,拯救了陷入悲傷痛苦之中的許如雲,她的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喜悅。玉手緊緊拉住蘭若的胳膊,許如雲如同年幼之時得到了一枚喜歡的糖果一般,歡喜雀躍。
此時在比武場外的一個角落裡,站立着一個身着月白色武士服,頭戴斗篷的蒙面人,婀娜多姿的嬌軀迎風俏立,身週一股淡淡的清香傳出,沁人心脾,讓人不自覺的向她靠攏。不過此女煉氣十二層頂峰的實力,讓周圍的煉氣期弟子都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不敢稍有逾越。
蒙面女子自言自語道:“雲飛是故意隱藏實力,還是……。數年前他以煉氣期七層,輕鬆打敗金傲的情況來看,今日的他不會這樣不堪一擊,被金鈴打的如此狼狽不堪。”
“唉”,蒙面女子幽幽一嘆,“或許是我高看他了,無論怎麼說,他只是二靈根的資質,現在能夠修煉到煉氣十層,已經是修煉速度極快的修士了。以煉氣十層對陣金鈴,若不是他陣法一流,這場比武豈不是要輸了。”
深深看了一眼比武場上方雲龍的背影,蒙面女子轉身便消失了,正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半空中,水蓮看了一眼蒙面女子消失的方向,幽幽一嘆。或許在所有觀戰的修士之中,只有水蓮永遠認定方雲龍此次比武必勝,因爲只有她知道,方雲龍的實力是相當於築基期修士的存在,而看到方雲龍賣力的示敵以弱,水蓮心中早就笑翻了天。
聽到水蓮的嘆息,一旁的龔長老嘿嘿一笑,“水師妹,沒想到這雲飛本領不大,關心他的美女倒不少,就連河洛派的神根弟子紀菲樺都這麼關心他。”
水蓮心中明白,這龔長老對於自己連續四輪都只來觀看雲飛的比武,產生了懷疑,不過龔長老絕對不會懷疑自己對雲飛有情,因爲在修真界中,結丹期修士和煉氣期修士的壽命相差可不是一年半年的,而且結丹期修士根本不會將煉氣期修士看在眼裡,更別提情有獨鍾了。
見水蓮只是冷冷的看着比武場,並不理會自己,龔長老訕訕道:“剛纔似乎金師兄過來了,大概是看到金鈴並沒有生命危險,一會便離去了。”嘿嘿一笑,龔長老繼續說道:“看來這河洛派對其他門派之人起了戒心,從這第四輪的比武開始,就連結丹期修士的神識都不能穿過比武場的防護罩。”
水蓮輕輕嘆息一聲,“勝負已分。龔師兄,再會。”說完,水蓮頭也不回的疾馳而去。
龔長老無奈的嘆息一聲,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看了一眼在比武場上打坐回復的方雲龍,龔長老暗忖,水蓮如此關注雲飛,莫非雲飛是她的遠房親戚?看來自己要好好的籌劃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