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芊芊玉手指了指我:“那邊那個誰,你到我這裡來一下。”
我走過去的時候心裡琢磨,莫非她還要跟我計較剛纔榴蓮的事情?誰知道她一開口就是冷笑:“你看着年紀不大,倒是好手段啊,當着我的面也敢跟他講話,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我還沒有會意到那個“他”是誰,微微不解地看她:“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你剛纔跟我男朋友講話的時候笑的那樣子我遠遠的可都看在眼裡呢,不知道哪裡來的狐媚子,以爲自己有點姿色就想靠近他,就憑你,我跟你說,門都沒有。”
俗話說禮尚往來,人待我有禮,我待人才能和善。如果人待我無禮到這個地步,那我也不能這麼受人欺負了。
本來我就是個男孩兒心性,不喜歡跟人玩花花腸子,遇着不開心不講理的事情,也不願意憋着不吭聲。不過一直提醒自己,我是替林可心做事,所以得顧及到她的處境,不可以衝動。
但是再大的忍耐也得有個限度,我長這麼大被人說過的最厲害的話也沒有方纔蘇嘉悅說的那麼刻薄,言辭侮辱,怎麼想都覺得太可惡。
我提高聲音:“你說什麼?是他跟我主動講話的,你不要太過分,別以爲自己是模特就了不起了,我又不欠你什麼。”
“我還真覺得自己比你了不起,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跟我講話,不就是一個小助理嗎,我一句話你就別想要這個工作了。”
她跟我說話的時候,手指甲就戳着我的腦門,箭在弦上,一觸即發。也不知道怎麼就打起來了,我只記得自己扳開了她的手指,她似乎想打我的臉,我攔住了,順勢拽了她的頭髮,很快就扭打到了一起,身邊的人拉都拉不住,最後是在蘇嘉悅一聲尖叫裡面鬆開的。
原來是我的指甲長了忘了剪,不小心在她臉上劃了一道口子。這倒不是我喜歡打蛇打七寸,知道這是她的命門才故意使壞的,我真的是無心的,她情緒很不穩定,畢竟模特的臉就是門面,如今傷了,損失不小。
那位琴姐身經百戰,說了好些話總算是讓人把這位姑奶奶給請走了,她臨走的時候不忘記給我發狠話,讓我等着她一定會跟我算賬云云。
我一邊重新紮頭髮一邊聽琴姐教訓:“你說你這姑娘怎麼回事,人小脾氣大,她不高興你讓她說幾句不就完了嗎,非要動手,現在好了把她的臉給撓破了,你這不是給林可心惹麻煩嗎,估計這工作她是別想保住了。”
衝動情況下做的事情,事後大多悔的腸子都青。我還沒有踏進宿舍門就接到林可心的電話:“湯寒你人呢?”
“我在宿舍呢。”
“你真是要把我氣死算了,哎你在宿舍等我,我回去再找你算賬。”
她回來的火燒火燎,一進門就哭喪着臉看着我:“我的小姑奶奶你怎麼能對蘇嘉悅動手啊,這下麻煩大了。”
我自知有錯,但還是把經過仔細交代了一遍,她有氣無力地坐在我身邊:“她也是過分,你生氣也說得通,可是後果我就不敢想了。這下完蛋了,我肯定要被開除了,蘇嘉悅在公司地位特別高的,不然她也不會那麼橫,都是被慣出來的。”
“對不起啊林可心,都是我不好,我連累你了。”
“算了,就當是我跟那行沒緣分,以後再另找工作吧。”我們兩個都很沮喪,她要照顧她爸爸又匆匆去了醫院,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好不容易有了些許睏意,在意識朦朧裡卻回憶起白天在攝影棚遇到的那個男人,想起他剝開心果的細長手指,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