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五章

“貴國主動攻擊我大明帝國海外領地馬耳他島,這是標準的戰爭行爲。

貴使剛剛說過,我們沒有宣戰。

您說得沒錯,對於我們大明來說這叫做不宣而戰。

貴國需要怎樣給大明一個合理的解釋?”

鄭森端坐在椅子上,指着對面的以色列總理特使拉賓喝問。

拉賓的臉色尷尬極了,身爲一國使節,不但要萬里迢迢來到大明和大明國大鴻臚談判。

而且,在偌大的大堂上連個凳子都沒有。

這的羞辱,對以色列的羞辱。

少年時曾經跟隨父親來過大明做生意,拉賓知道自己跟犯人的待遇,就差脖子上的枷鎖了。

可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戰場上希伯來軍隊全面潰敗,不但埃利澤·馬羅姆的分艦隊全軍覆滅。

而且志在必得的君士坦丁堡,也沒有能夠攻下來。

希伯來軍隊,累積陣亡、負傷、被俘達六萬三千餘人。這僅僅是十天之內發生的事情!

以色列立國以來,還沒有打過這樣慘烈的戰爭。

拉賓這一次來大明,也是無奈之舉。

心裡雖然準備好了被羞辱的準備,可卻沒想到大明會這樣公然的,不顧外交禮儀的羞辱一國特使。

“大鴻臚閣下,我不遠萬里爲了和平而來,大明連個座位都不給,這恐怕不合乎外交禮儀吧。

在下聽說,大明號稱禮儀之邦。

現在看起來,呵呵……!”

能被當成小羅斯柴爾德特使派出來,拉賓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他沒有迴應鄭森的指責,而是拿外交禮儀說事兒。

畢竟大家都在這個世界上混,有時候還是需要互相給些面子的。

在外交場合,這種給面子的行徑就叫外交禮儀。

鄭森“嘿”“嘿”一笑,一個打了敗仗來求人的國度。裡子都輸得乾乾淨淨,還要個狗屁的面子。

“我們大明有一首民謠,歌詞得到了我國大元帥閣下的稱讚。

其中兩句用在現在最爲合適!

那就是,朋友來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來了,有獵槍!

以色列國對大明帝國海外領地不宣而戰,如此行徑與豺狼何異?

就因爲你們的偷襲,七千八百餘大明將士殞命當場。

你還好意思跟我扯外交禮儀?

告訴你,若不是我大明大元帥閣下心念和平。不忍兩國士卒再爲蠅頭小利喪生疆場,我大明雄獅早就踏平你們的都城塞瓦斯托波爾。

如今,算本官在內。大明上下都在想着滅你國,屠你民。

唯有我大元帥,一念只仁決定放你們一碼。

拉賓!和平還是戰爭,選擇權不在你們手裡,而在於大明。”

鄭森蔑視的瞟了拉賓一眼,外交場合一般都說用最禮貌的語言,說出最不要臉的話。

今天能這樣痛痛快快的說話,鄭森覺得暢快極了。

拉賓臉色鐵青,堂堂兩國外交場合,被人家訓三孫子一樣的訓斥。

他感覺到了屈辱,刻到了骨子裡的屈辱。

原本還想說些什麼,襲擊馬耳他和攻擊君士坦丁堡,是一些將軍的魯莽行徑。

以色列國的主要官員,是不同意他們這麼幹的。

可現在,拉賓卻完全說不出口。

這種藉口太過蹩腳,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會讓人懷疑他的智商。

“我來大明也是心向和平,這一點和貴國大元帥閣下不謀而合。

但我還是希望,我在貴國能夠獲得外交官應有的禮遇。

而不是像現在,如同囚犯一樣的被看管起來。到了鴻臚寺,連個座位都沒有。

大鴻臚閣下,大明畢竟是一個帝國。如此龐大的帝國,應該具有他該有的氣度。。

您說不是麼?”

“拉賓先生!對於大明來說,現在只是爲了和平談判的暫時停火。

注意!現在是停火,而不是戰爭的結束。他們還處於戰爭之中!

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宣戰。”

“是啊!我們沒有宣戰,說明和平還是可期待的。”拉賓似乎找到了話頭,立刻跟着說。

“大明隨時準備宣戰,不妨告訴你。

我大明大元帥閣下,已經頒佈了戰爭動員令。首批動員兵員兩百萬人!”

鄭森的表情洋洋自得。

“……!”

拉賓有些無語!

這就是大國與小國的實力差距,人家輕輕鬆鬆動員二百萬人去前線打仗。

可以色列全國加起來,還不到四百萬人。

這相當於把以色列一半兒的人口送上戰場!

可問題是,一半兒的人口上了戰場。那麼後方的糧食,彈藥,還有其他的軍工補給如何供給?

大明沒有這樣的問題,大明人口已經突破四億。絕對的世界第一人口大國!

供給二百萬人的軍隊,對他們來說算不得大事。

“大人,請您理解以色列企盼和平的心情。並且,將以色列的這份心情轉達給大明大元帥閣下。

我來到大明,就是爲了兩國的和平。也爲了兩國千千萬萬個家庭的幸福,請您理解這份心情。

對於戰爭的起因,我國有絕對是責任。爲此,以色列國願意給予大明帝國賠償。

今天暫且就到這裡,我們在住所準備舉辦一個和平晚宴,還請大鴻臚先生光臨。”

拉賓很小的時候就來過大明,他知道大明習慣在酒桌之上談事情。

入鄉隨俗,這個時候吃吃喝喝可能比這種正式場合的談判更加重要。

“本官看看有沒有時間,再說吧!”鄭森不屑的瞥了拉賓一眼。

“哦,還沒有轉達本·古裡安先生,還有小羅斯柴爾德先生對您的問候。”

拉賓帶着微笑,看着鄭森。

提到小羅斯柴爾德的時候,稍稍加重了一點兒語氣。

鄭森看了拉賓一眼!

以聰明著稱的希伯來人,派出來的人果然不一般。

鄭森在倫敦的時候,沒少和羅斯柴爾德家族打交道。

當然,也沒少和羅斯柴爾德家族乾點兒上不得檯面的買賣。

畢竟,想要官做得穩當,沒錢是萬萬不行的。

在撈錢這件事情上,鄭森也不得不承認,羅斯柴爾德家族比較專業。

“好吧!晚上我會出席宴會的。”鄭森點點頭,算是給了拉賓,或者說給了羅斯柴爾德家族一個面子。

“大哥,咱們不是要給希伯來人一個下馬威,怎麼您答應出席他們的宴會了。”

身後的一個胥吏小聲問道。

鄭森無奈的看了一眼這個六弟鄭世默,鄭家現在真的是落魄了,居然出了這麼個蠢貨。

如果不是老爹讓把他帶在身邊,鄭森正眼都不會看他一眼。

不得不說,在家族傳承這一方面,鄭家比其他大明世家差得太多。

看看人家史家,家族子弟層出不窮。

每個子弟都能在最艱苦的地方紮下根來,就好像那個史大奈。

在西域苦巴苦幹了四年,鋪設了從哈密到伊犁的鐵路。

四年時間,硬是沒有回過一次家。妻子亡故,兒子病重這種事情,都有回過內地一次。

最難得的就是,手中掌握着龐大的權力,卻沒有利用權力貪污過一個銅哥兒。

更沒有使用手中權力,提拔一下自家人。

再看看鄭家,一羣一羣的紈絝層出不窮。居然還出了鄭莽那種蠢貨,居然去撩撥李家。

李麟是什麼人!

那是大帥唯一的繼承人,大明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這樣的太子爺,他也敢去撩撥。

鄭莽失蹤了,鄭家人和大明人都沒有放棄過尋找他的下落。

鄭森早就下定決心,找到鄭莽的第一時間,一定要把這個蠢貨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才甘心。

“大哥!”鄭世默好像沒有看到大哥鐵青的臉,仍舊拉着鄭森的袍子問。

“蠢貨!”鄭森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轉身走向了書房。

諸多弟弟裡面,只有一個田川七左衛門還算是能幹。

可惜,他現在關在德川家的大牢裡面。

鄭森沒有去救,也不敢去救。

如果田川七左衛門不是他鄭森的弟弟,恐怕現在骨頭都涼了。

在辦公室裡面枯坐了一個下午,鄭森都在盤算鄭家的未來到底要怎麼樣佈置。

大明已經成爲了一個龐大帝國,不但平滅了北方那些剽悍的鄰居。

還通過去年的叛亂,控制了歷代中原王朝都無力控制的大西南。

如今,十萬大山裡面。那些已經自行其事上千年洞主和頭人們,也已經臣服於大明派去的官吏,表示服從朝廷的統治。

幾千年了,大明終於把傳統和非傳統的疆域形成了一個整體。

西南!西北,西域!

這些都不是漢人祖居之地,如今卻被大明牢牢掌控在手裡。

屯墾制度,很好的控制了廣袤的西域。

鄭森不得不佩服李梟的狠辣,在攻略下西域的第一年,就開始對準格爾蒙古人進行清洗。

現在,準格爾蒙古人徹底成了一個地名。

唯兀爾人,現在乖得像綿羊一樣。

他們的孩子在大明辦的小學校裡面讀書,學的是漢字,讀的是漢文。

相信過不了多久,唯兀爾人的後代,就會被博大精深的漢文化同化掉。

鄭家在東南的日子也不好過,以前大明朝廷對南方的統治能力還比較差。

這樣纔會讓鄭家在東南沿海,保持了一定的勢力。

那個時候時局不穩,國內弊政多多,國外又有吳三桂明裡暗裡的搗亂。

西北還有蒙古人肆虐!

那個時候,李梟對鄭家的希望就是不造反。

可現在完全變了!

印度已經被分裂成七十多個國家,徹徹底底的成了大明的原料來源地,與工業製成品的傾銷地。

對外戰爭壓力也沒那麼大,敖爺僅僅八萬多人,就能夠幹掉波蘭人四十五萬大軍。

龐大的軍工產業,尖端的軍工科技。讓大明軍隊,越來越難以被人擊敗。

而李梟的狡猾程度也讓鄭森吃驚!

明知道未來的制海權取決於制空權,趁着其他國家不知道航母艦載機的厲害,鉚足了勁向外賣軍艦。

偏偏這些軍艦上面,高射炮少得可憐。

一面側弦有七十多門火炮的戰列艦,居然一門高射炮都沒有。

狡猾!真的是狡猾!

鄭森閉着眼睛都能想到,那些希伯來人水兵面對蜂擁而來的飛機,是何等的絕望。

長江上已經修建了兩座長江大橋,武漢長江大橋最遲明年也會竣工。

通了火車之後,鐵路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改變着南方的一切。

祖祖輩輩務農經商的閩地,也出現了冒煙的工廠。好多農民子弟,扔下了手裡的鋤頭進入了工廠當工人。

鄭森清清楚楚的明白,李梟的性格是不會允許鄭家長期的在東南保持特殊地位。

而且再這樣發展下去,鄭家也沒有實力與朝廷抗衡。

那麼鄭家怎麼辦?

鄭家的未來要走向何處!

鄭森攤開地圖仔細的看着,從渤海灣看到黃海,東海,甚至是南海。

他發現,幾乎所有的陸地都被大明朝廷插上了旗子。

甚至,有一支艦隊已經劈波斬浪奔向遙遠的美洲大陸。

相信用不了多久,大明的旗幟將會插上美洲大陸。

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地方留給鄭家了。

等待鄭家的,只能是逐漸沒落,最後變成一個極爲尋常的破落戶。

雖然身爲李梟的弟子,但鄭森越來越不明白這位老師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明明已經一言九鼎,可就是不對紫禁城裡面那個位置動心。

換了另外一個人,早就迫不及待的找人擁立,然後正大光明的坐到那把龍椅上面。

可李梟就是不爲所動,甚至張煌言這些極力鼓吹李梟登基的人,還遭到了李梟的罷黜。

是真的罷黜,不是裝樣子那種。

張煌言已經徹底的離開了大明權力中樞,對大明政壇的影響力,已經是微乎其微。

直到天黑的時候,纔有侍從小心的來稟報:“大人,希伯來人的宴會已經準備妥當。

只能大人光臨!

以色列國使節拉賓,已經親自來請您赴宴。”

“嗯!”鄭森從遐想中清醒過來,不知不覺間天已經漸漸黑了。

鄭森無助的搖了搖頭,大明未來可期,可鄭家真的只能選擇在輝煌中落寞麼?

換了一身衣服,走到鴻臚寺大明的時候,看着一臉笑意的拉賓躬着身子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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