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好事兒,毛文龍差點兒當場樂出鼻涕泡。
“此事本宮自然會跟萬歲說明,毛大人回去等消息吧。”客氏霸氣的語氣,顯示這件事情成功率相當的高。她知道,其實朱由校也狠丐幫。只是不能在京城過度的大開殺戒罷了!
“多謝奉聖夫人!”毛文龍躬身施禮之後立刻就走,和這樣的女人待時間長了就是煎熬。
實在是太他孃的誘惑人了!
毛文龍已經開始覺得嗓子有點兒幹,總是有種想要嚥唾沫的感覺。
“慢着!”毛文龍剛剛走到門口,卻被客氏叫住。
“不知道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你帶來的這些東西本宮非常喜歡……!”客氏一雙剪水雙瞳看向毛文龍。
毛文龍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擊中一樣,不過聯想到這是萬歲和九千九百歲的女人,腦袋立刻清醒過來。也是常年混官場的老油條,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今後遼東有了好東西,下官第一個就送來給夫人品鑒。”
“嗯!毛大人有心了!”客氏表示很滿意,隨手指了兩個侍女:“督師大人爲我大明戍衛邊疆,既然來到京城,身邊沒個人照顧可怎麼成。這兩個丫頭就送給督師大人,也讓她們好好的照顧督師大人的飲食起居。也算是本宮的回禮!”
“多謝夫人!”客氏送出來的,自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她常年在民間搜尋美女,就是準備往宮裡面送。她家裡美人的整體素質,甚至比皇宮還要高出一些。
得了兩個大美女,又辦成了李梟交代的事情,毛文龍心裡喜滋滋。帶着美女打道回府,準備今天晚上和那些小官兒一醉方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兩個對眼兒的,將來收做門生。
事實證明,這世界上最厲害的不是颱風,而是枕頭風。
摟着兩個小美女睡覺的毛文龍被急吼吼的喊聲吵醒!昨天晚上上半夜考察那些小官兒,看看到底哪個值得拉攏。後半夜考察了一下客氏送的兩位美女的技術,生活生活,生不生沒事兒,主要是得活兒好。
“幹什麼?”操勞過度的毛文龍,恨不得現在找把刀一刀捅死謝有財這個王八蛋。
“督師大人,趕快起來吧。司禮監王公公親自來傳旨,您趕緊起來接旨。”門外響起謝有財急吼吼的聲音。
“臥槽!”毛文龍一個翻身坐了起來,起來的有些猛,腦袋一陣發暈。
“快!快!快!侍候老爺我穿衣服!”毛文龍一個跟頭,就從牀上蹦下來。催促兩名侍女給他穿官服!好不容易算是穿利索了,對着穿衣鏡照了兩遍沒問題,纔開啓門走出去。
門口的謝有財急得腦門兒都快蹦火星子,接旨也敢耽誤這麼長時間。王體乾是出了名的脾氣大,萬一發起脾氣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快!快!快!”王公公等着呢。
毛文龍沒有一丁點兒不好意思,一邊掖着衣襟一邊往大廳裡面走。
王體乾端坐在客廳裡面,喝着茶。也不知道毛文龍這傢伙從哪裡弄來的茶葉,居然被宮裡的還要好一些。
“參見王……!”看到王體乾,毛文龍趕忙施禮。
“好了!好了!趕緊準備接旨,咱家還得回宮覆命。”王體乾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一丁點兒都沒給毛文龍這位太師面子。
“諾!”毛文龍趕忙吩咐謝有財準備香案,恭迎王體乾讀聖旨。
忙活了好一陣,王體乾才站在香案前面展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現京城流民,已成國祚之頑疾……!”
毛文龍跪在下面聽旨,越聽眼睛越亮。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皇帝真的降下聖旨來,讓順天府會同毛文龍。將京城的流民抓捕之後,統一送到遼東軍前效力。
從萬曆四十八年開始,在薩爾滸擊敗了大明軍隊的努爾哈赤就開始鬧騰。從來都是人從遼東往關內跑,還從來沒有人從關內往遼東跑。這些京城的流民,其實有些就是遼東人。
把流民都送到遼東去,可見皇帝是多麼的恨這些流民。朱由校把對丐幫的恨,全都撒在流民身上。在他看來,丐幫和流民就是一夥人。
昨天晚上客氏和他說了毛文龍的事情,朱由校二話沒說就答應下來。在他看來,讓努爾哈赤把這些王八蛋都砍了纔好。
無奈宮門已經落了鎖,這時候傳旨不是太方便。今天一早,就讓王體乾加蓋公章。這還是今年第一份,魏忠賢事先不知道的聖旨,從大內直接傳出去。
“恭送公公!”毛文龍將一小袋子金沙塞進王體乾的袖子裡面,王體乾這纔打着哈哈走了。
這件事情算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對毛文龍另眼相看。尤其是眼光毒辣的崔呈秀!
原本以爲,自己在魏忠賢跟前已經說動。在皇帝面前鞏固一下,想遼東遣散流民的事情就會被壓下來。卻沒想到,自己還沒有見到皇帝,人家毛文龍已經把事情辦成了。出手之快,算計之精準,讓崔呈秀出了一身的冷汗。
昨天回到家裡讓人粗略的查了一下,京城的流民遠不是自己認爲的十幾萬人。而是多達三十幾萬之衆,單單的京郊的各個縣區,就盤踞着不下二十萬人。
這三十萬人在京城是不安定因素,到了遼東那就是炸彈。李梟有了這三十萬人,勢力在三兩年內就會膨脹。
到時候只要消滅了努爾哈赤,天知道他會不會成爲另外一個努爾哈赤。如果李梟作亂起來,那可比努爾哈赤難對付多了。至少現在山海關,還在李梟手裡。
急急忙忙的去找魏忠賢,卻見到田爾耕也在魏忠賢的家裡。
“九千歲,您要勸勸陛下。絕對不能把那些流民散到遼東,交給李梟啊!如果李梟得了這麼多人口,短短几年之內就無人再能控制他了。”崔呈秀想在魏忠賢這裡做最後的努力。
“崔大人,陛下已經下旨命錦衣衛監察順天府遣送流民之事。必須在今年入冬之前,將全部流民送到山海關由毛大人看管。”田爾耕聽了崔呈秀的話一皺眉,現在想要阻止這件事情,最大的對手就是皇帝。
田爾耕一早就被皇帝叫進了大內親自吩咐,可見皇帝對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田爾耕就算長了八個膽子,也不敢跟皇帝對着幹。這件事情不但要辦,還得辦得又快又好才能得皇帝的歡心。
“九千歲……!”崔呈秀目瞪口呆,不過聰明的腦袋很快反應過來。皇帝心裡這是還懷着恨,誅殺丐幫的那些首腦,顯然沒能讓皇帝出氣。現在,萬歲爺把矛頭對準了所有的流民。
不讓遣送流民,實際上就是跟皇帝對着幹。以魏忠賢的脾氣,他是絕對不會這麼乾的。
“坐!”果然,魏忠賢讓崔呈秀先坐下。然後才說道:“這件事情是萬歲爺吩咐下來的事情,咱家這個做奴才的只能替主子把事情辦好。至於李梟是不是做大,那個就不是咱家能管的事情。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崔大人事已至此,你就不要介懷了。”
魏忠賢的話讓崔呈秀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很明顯魏忠賢任何時候都是堅定的和皇帝站在一起。這一次,怎麼可能例外。在他看來,似乎把這些傢伙從京城轟走也不錯。至少沒了那麼多乞討的人,大街上會乾淨許多。
“諾!下官孟浪了,將流民逐出京城也是利國利民的事情。這些人逗留在京城,也對京城治安不利。”崔呈秀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現在絕對不能再說反對的話。作爲京城官場着名牆頭草,崔呈秀一屁股就坐到了魏忠賢和皇帝這一邊。
“呵呵!崔大人能這樣說,下官就放心了。”田爾耕也害怕崔呈秀堅持自己的意見,畢竟田爾耕管着兵部,在裡面暗中搗亂那麻煩就大了。
魏忠賢的親自幹預下,順天府立刻高速運轉起來。京城範圍內,只要沒有固定住所,沒有固定營生的傢伙都會被打包送到山海關。至於到了山海關之後,是當炮灰還是當柴火,那都隨李梟喜歡。
順天府尹孫如遊都要樂瘋了,他纔不管李梟怎麼用這些人口。他滿心想的就是甩包袱!
流民是京城的一大毒瘤,這些人流浪到京城之後。沒有固定是住所,沒有穩定的營生。窮**計富長良心,人一旦窮了之後,就會不擇手段。
小偷小摸,爛賭販娼,打悶棍套白狼什麼都幹。還滋養出丐幫那種江湖幫派,流民問題成爲了困擾順天府的一個頭疼問題,京城治安最難搞的一顆毒瘤。
偏偏你拿他們還沒什麼辦法,人數太多根本不可能全都遷回原籍。更加不可能全都抓起來,這麼多人抓起來,飯前都是個天文數字。那是真養活不起!
就連丐幫搞出那麼大的事情,也只是由錦衣衛帶頭幹掉了幾百人的高層而已。
現在好了,遼東願意把這些爛汙人都接過去。對於孫如游來說,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還是純牛肉餡的。
孫如遊立刻集中了全部差役,開始辦這個天字號第一的大事。
崔呈秀無奈的離開了魏忠賢府邸,事情已經這樣了,他無力阻止。未來怎麼樣還很難說,算一算李梟消化這些人怎麼說也得三五年時間。
三五年之後的時候,誰他孃的又說得準。那時候,說不定自己已經不是兵部尚書了。
這天下間的事情,分分合合榮辱興衰,誰又說得準。這幾年都是順風順水,崔呈秀第一次生出了頹廢的無力感。
“今天不見客!”崔呈秀走到府邸門口的時候,向管事的門子吩咐了一句。
“諾!”門子的應諾聲還沒落下,就聽到有一個聲音說道:“後學末進錢謙益拜見崔尚書。”
崔呈秀一隻腳已經跨過了大門,聽到這人的說話立刻扭過頭來。錢謙益這個名字他是聽說過的,江南來的大財主。本身也有舉人的功名在身,不過這傢伙有東林背景,來自己這裡要幹什麼?
要知道,正式以魏忠賢爲首的閹黨幹掉了朝中的東林黨勢力。有東林黨背景的官員們,那是死走逃亡傷。天啓元年所謂的衆正盈朝,已經成爲了傳說。
“錢先生,您來崔某的府上所爲何事?”
“學生來拜見尚書大人還需要個理由麼?如果有理由,那就是敬您是前輩的翰林,學生是後進的舉人。拜見前輩這個理由可以麼?”
“呃……!”這話,還真讓錢謙益說不出個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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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尚書要在這裡問話麼?人多眼雜,京城裡面閒人多,說閒話的更多。”錢謙益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四周。
“請!”崔呈秀不得不把人請進來。真要是讓有心人傳出什麼來,那後果不可預測。
管事將錢謙益請入了客廳,崔呈秀與錢謙益分賓主落座。
“今日聽說,陛下下了旨意。要將京城流民遣往遼東軍前效力,不知道大人您怎麼看?”
“本官身爲兵部尚書,自當恪盡職守盡忠萬歲。”當官這麼多年,崔呈秀早就把官話套話練得溜熟。這種話好像你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滑不溜丟,休想抓住任何小辮子。
“是啊!盡忠萬歲,崔尚書去九千歲那裡想必也是這麼說的嘍。”錢謙益臉上帶着欠揍的壞笑。
“大膽!本官身爲兵部尚書,去見九千歲說些什麼,難道還得告訴你不成?來人,把錢謙益亂棍打出去。”
“呵呵呵!你苦勸九千歲根本無用!尚書大人既然已經看出,遼東的李梟有一顆虎狼之心。難道說不怕朝廷像養努爾哈赤一樣,養虎爲患麼?”面對圍攏過來的崔呈秀家丁,錢謙益臉上絲毫不懼。
“退下!”崔呈秀一聲吩咐,剛剛趕過來的僕役,連忙扛着大棍子往回跑。
“錢先生有何見教?”
“掉江南禁軍北上,不可讓李梟在遼東一家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