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志雲說個不停,不停的埋怨着江暮卿等人要他來送死,嘰嘰喳喳的嘴巴沒停下來過。
楊月茹揚起手,揮下,落在慕志雲的臉上,語氣很不友善的說:“我不關心你是死是活,現在,我只想救我的安安。”
慕志雲被扇了一巴掌,直接懵住在那裡。
“帶他上去。”她對江暮卿說。
慕志雲因爲受傷了,只能任憑江暮卿跟楊月茹拖着他上了二樓,期間,嘴巴還是喋喋不休的哀嚎着:“我求求你們就放過我吧,我不是什麼大慈大悲的人,我只是一個小人,一個只求能好好活命的小人……”
在慕志雲喋喋不休之餘,三個人上了二樓來,走到了最裡面的那個房間,凌幕城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江暮卿輕敲了一下門,裡面沒有聲音傳出來。
許久,他才上前推開了門,三個人進去。
或許是感覺到了凌幕城那冷然的氣場帶來的殺氣,慕志雲自覺的閉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整個有緊張了起來,繃緊了表情,瞪大了雙眼,還下意識的抓緊了江暮卿的手。
他們進去後,能直接看到的是凌幕城坐在牀邊,而牀上躺着的是睡不安穩的慕安安。
凌幕城在很認真的注視着慕安安熟睡的臉,那臉頰紅通通的,嘴裡有些胡言亂語的說着什麼話,看起來不太對勁的樣子。
可他,從頭到尾只是盯着慕安安看,甚至不懂應該去撫摸一下她的額頭,或者輕喊一下她。
她從撞破頭昏迷到現在,也已經是過去大半天的時間,還是沒有醒過來。
這一點就應該足矣去懷疑是不是生病了,又或者是出什麼問題了。
凌幕城沒有過這樣的經歷,跟身邊親近的人互相問候關心的經歷,明明察覺到不妥,也只能愣愣的盯着看。
江暮卿倒是在一進門後,一眼就察覺不妥。
將慕志雲安置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後,便三步並兩步的上前,伸出手,平放在慕安安的額頭上,蹙起眉頭,“她的額頭怎麼會受傷了?”停頓了一下,接着又說:“她發燒了。”
凌幕城像是孩子學說話那樣,唸了一句:“發燒?”
他對生病沒有什麼概念,不管是自己還有別人……他都沒有概念。
在監獄的二十年裡,每天都是要早起的勞作,晚上很晚才結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根本沒有什麼生病而言。
即使是生病了,也不可能得到任何人的關心。
監獄裡的人像是機器那樣,而他也像是機器一樣。
“你幫她處理過傷口?”江暮卿一邊說一邊拿過了帶來的藥箱,還一邊拿出消毒藥水,“傷口沒有消毒,可能是被感染了。”
慕安安撞破的額頭,很明顯是被處理過。
只是,處理的有些粗糙,應該只是簡單的止血了,而並沒有仔細的消毒過後了才上的藥。
現在有可能是被細菌感染了,從而導致的身體免疫力下降,纔會發發燒的。
凌幕城聽罷,顯得有些驚慌失措,好像是自己的原因纔會造成的結果。
他從來都是這樣處理自己的傷口,每次都是這樣……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她……會怎樣?”凌幕城淡淡的問了一句,聲音裡流露出他些許的關心。
他有些揪心的看着緊閉着眼睛的慕安安,心裡緒得難受。
江暮卿原本只是在處理着慕安安的傷口,是背對着凌幕城的,並不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但是,從凌幕城的語氣中,卻似乎能聽到他對慕安安的關心,雖然很細微,還是能感覺到。
江暮卿的思緒轉的飛快,他臉上表情未變,淡淡的說道:“現在要儘可能的幫她降溫,如果一直不能降溫的話……”停頓了一下,故作用一種很嚴肅的語氣,說道:“後果會很嚴重!”
對於醫學上的一些東西,凌幕城或許懂,但絕對不可能全部懂。
他也知道凌幕城有敏銳的察覺力,說的話一定得三思過後,否則,會把事情推向另外一個極端。
如今,他也只是放手一搏。
看着慕安安那滿身的傷痕,即使睡着,眼皮都微微的動着不安分的模樣,很是讓他心疼。
安安她……來到這裡,受盡了折磨。
這一點是肯定的!
或許,楊月茹就是看不下去慕安安被凌幕城那樣的折磨,甚至……折磨下去的結果就是死亡,纔會把凌幕城是安安親生父親說出來。
這樣的解釋,似乎是更加合理的。
江暮卿表露出的毫無痕跡,就連旁邊的楊月茹都以爲是真的,不是配合,而是真的激動的上前,跪倒在慕安安的面前,神色緊張的問道:“安安她……她真的很嚴重嗎?能不能有什麼辦法可以降溫,是不是隻要降溫了身體就會好一些?”
母親關心孩子,不需要有任何表演的痕跡,直接都表現在肢體語言上。
他也需要楊月茹的配合……
“現在暫時也只能先幫忙降溫看看,如果一直不能降溫……”江暮卿依舊把結果故意的推向很嚴重的地步,即使話語裡沒有說出來,語氣上也已經很明顯了。
“會,會怎樣?”楊月茹緊張兮兮的問,因爲緊張,心都擰成了一團,有些手無所措了。
她不希望安安出事,希望安安能一直好好的。
“有可能就會一直髮燒,高燒不退致……”江暮卿沉重的說,雖然說的有些嚴重了,卻也不避免結果是這個。
他們也說了,安安昏迷已經大半天的時間了,昏迷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這確實是不對勁的。
或許只是簡單的發燒,又或許真的很嚴重。
這個江暮卿目前也還不能判斷,卻也只能把結果往嚴重的方向說。
如果凌幕城真的擔心安安的話,或許會由此放她會去呢?
他只能賭一把了。
“呵”的一聲嗤笑溢出凌幕城的脣,他微微垂着的眼簾掩蓋了他眼底陰冷的戾氣,“那要怎樣……怎樣才能讓她好起來?”停頓了一下,冷然的說道:“送去醫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