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船家從水中拉上畫船之手,李修遠方纔微微鬆了口氣。
總算是及時趕到了,若是再晚一點的話只怕這個船伕也要栽入江面之中去。
可是隨後李修遠看向江面的時候,卻發現另外一個船伕卻已經消失了,連人影都沒有瞧見。
“大少爺。”兩個護衛急忙衝了過來。
李修遠凝神揮手道:“別靠近江邊,水裡有異物。”
一眨眼的功夫就拉一個船伕下水了,而且連掙扎的痕跡都沒有,這絕對不是正常的落水,江水之中定然是有什麼邪物。
“咳咳~!”船家劇烈的咳嗽,吐出了好幾口江水。
“船家,你沒事吧。”李修遠扶他起來,拍了拍他的背後,幫他順了一下氣。
船家臉色蒼白,彷彿受到了什麼驚嚇:“我,我瞧見了水下有一個人,他拿手拉住了我的船槳......後來他又拉住了我的脖子,想把我拖進江中,說什麼,前面有大王出行,我們的船不能攔了大王的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船家,你肯定是嚇糊塗了,水下怎麼可能會有人拉你,可能是你划船的時候船槳纏到了水草,所以一不小心失足落水了吧。”朱昱笑道。
“不,絕對不是,一定是江裡有水鬼,小五剛纔就是被水鬼拉下江水之中去的,我們不能繼續前進了,必須折返回去。”船家驚慌失措的說道。
“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麼水鬼,不過是鄉間傳聞罷了。”朱昱搖頭說道,卻是不信,其他幾個書生也是不信。
讀書人都是不信鬼神的,而且他們也從未遇到過鬼神。
但李修遠卻是皺了皺眉,既沒有相信也沒有不信。
水鬼是不太可能的,因爲眼下天色沒暗,水鬼不可能顯露出來,畢竟鬼類是畏懼陽光的。
當然,一些道行很高的鬼還是有能力在半天出沒的。
“我相信這位船家說的水鬼之事。”王平這個時候義正言辭的說道。
“哦,鬼神之事,王兄你竟深信不疑?”朱昱詫異道。
王平笑道;“最近我多在看一些神鬼誌異的書籍,卻是相信神鬼是真的存在的,船家,你莫慌,若是遇到水鬼的話我有法子治。”
“難不成王兄也有驅鬼捉妖的能耐?今日我們到是要見識見識了。”一個叫鍾慶徐笑道。
“這有何難。”王平拱手示意道:“只需要一副字帖,我就能讓水鬼退散。”
旁邊的李修遠狐疑的看着他,這個王平一段時間變化還挺大的,居然還知道制伏水鬼,看樣子上次畫皮的事情讓給他的刺激很大啊,居然在這靠秀才的時候還有空去看神鬼誌異。
“還請諸位讓一下。”王平此刻笑了笑,走到桌前,鋪開紙張,磨墨捻筆。
“這是我從一本書上看到的辦法,書上說此法碰到水鬼最爲有效,”
王平染墨書寫,便寫便道:“這水鬼啊其實並不可怕,也是有弱點的,水鬼最畏懼的就是“囂”字,只要我寫下這字,丟入水中,水鬼立刻遁走無影,如此也就能保我等平安,諸位你們看好了。”
“哦,竟有如此的神奇?”旁邊的幾個書生湊過來道。
李修遠也好奇的問道:“不知道是哪個囂字?若是有用,我也學來。”
“李兄,是囂張的囂。”王平說道。
很快一個大大的囂字寫好,他吹了吹乾墨跡,然後信心十足的拿着字帖向着江面擲下。
“呼~!”
一陣江風吹過,字帖被風一吹,沒有落到江面上反而落到了船身上,遇水黏在了上面。
“.......”王平愣了一下。
“王兄,你丟歪了。”旁邊的朱昱忍不住笑道。
“我再寫過一副。”王平有些氣惱,又轉身回去寫過了一個囂字,然後往江面丟去。
這一次他學聰明瞭,沒有直接丟,而是伸手將字帖放在了江面上。
“成了。”王平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衆人又看着那個浮在江面上的那個囂字,一時間寂靜無聲。
“字跡化了。”一個書生說道。
“看到了。”王平說道。
江水盪漾,那浮在江面上的字帖上的囂字被水沖刷了一下,便糊掉了,再也看不清楚字跡了。
“現在應該沒有水鬼了吧?”朱昱問道。
王平回道:“可,可能吧,船家,你再開船試試,水鬼應該跑了。”
“開不得啊,今天邪門,不能開船,小五已經掉下去了,我可不想也跟着掉下去。”船家嚇的了連忙拒絕,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碰一下船槳了。
“李兄,要不讓你護衛試試吧?”朱昱說道:“我們也不能被一直困在江面上啊,眼下這天色不晚了,我們還得回城裡去。”
“也是,繼續待在這裡說不定還有什麼危險。”李修遠感覺到了事情嚴重性。
那適才掉下去的船伕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他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一個護衛,然後叮囑道:“小心點。”
護衛點頭應了聲,這才取了船槳去划船。
“水下有東西。”護衛船槳剛剛伸進江水,立刻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拉扯力從水下傳來。
還好護衛早有準備,沒有被拉下去,但是卻手一鬆,船槳被直接拖進了江水之中。
“水,水鬼還在。”船家嚇的結結巴巴的說道。
護衛也是一驚,不敢繼續划船了,迅速的從船邊退了回來,免得一不小心墜入江中去。
“王兄,你這個辦法不奏效啊。”朱昱說道。
王平訕訕一笑,很不好意思起來。
李修遠搖頭道:“你寫一個囂張的囂字,江裡的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罵它呢,這會兒估計是生氣了,不過你的辦法到是提醒了我,或許我可以寫一封書信和這江裡的東西溝通一下,看看它能不能給我們放行。”
說完便走書案前書寫起來。
“李兄你也精通這神鬼之事?莫不是要畫一張道符驅散邪魅?”朱昱問道。
“我不會畫符。”
李修遠搖了搖頭,只是在宣紙上寫下了一行話:過江遇阻,能否放行?
想了一下,末了又加了一句:給個面子吧。
旁邊朱昱等幾位書生瞧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不知道,試試吧,也許江中的東西會賣我一個面子。”李修遠說道,然後吹乾了墨跡,將紙張丟入了江面之上。
讓人奇怪的是,他的字帖落在江面上,既沒有被風吹開,也沒有被水衝糊掉,而是像是一塊瓦片一樣,似乎有了重量,直直的向着江下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