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昏迷不醒秋容姑娘。
李修遠回到了鏢局。
鏢局大門敞開,只見吳象一個人拿着一根粗壯的鐵棍坐在臺階上,安安靜靜的守着鏢局,不讓其他的鬼神精怪隨意的進出。
“吳象,今日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可以去休息了,不會再有惡鬼上門了。”他開口道。
“東家。”吳象急忙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李修遠笑道;“今日辛苦了,明日應該是上元節吧,我請你們吃一頓大餐,順便論功行賞。”
吳象咧嘴笑了笑:“那就多謝東家了。”
女鬼小謝不敢靠近那個吳象,這大個子讓鬼神感到一種天生的畏懼,她急忙繞了一圈,飛過一旁的院牆,進入了後院。
“李公子,這位秋容姑娘她怎麼樣了?”小謝見到李修遠將其放在牀榻上,然後關心問道。
“只是昏迷了而已,沒有什麼大問題,也許會生病一場,到時候請個大夫診治一下就好了。”李修遠道;“小謝姑娘你是鬼軀,希望在秋容姑娘臥病在榻的這幾日迴避一二,免得被你身上的陰氣侵蝕,雪上
加霜。”
“小女子知道,多謝李公子提醒。”小謝看了看牀榻上的秋容,有些羨慕起來。
如果自己還活着那該多好啊。
可惜自己變成了女鬼,便連靠近這位李公子也做不到。
“今日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雖然日後我不能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但是我會做好相應的防備手段,儘量杜絕此類的事情發生。”李修遠道。
“小謝姑娘你也累了,先休息吧,在下就告辭了。”
小謝忙道:“李公子等等。”
“還有什麼事情麼?”李修遠問道。
小謝目光有些閃躲,小心翼翼的問道;“適才天上的雷神說小女子還有三十三年的陽壽未盡,可以還魂復活,李公子你懂得這類死而復生的法術麼?”
李修遠說道;“我實話實說了,我並不懂得死而復生的法術,這類法術是犯忌諱的東西所以我在山門之中的時候有意的避開了這類法術,沒有去學。而且小謝姑娘你知道一隻鬼哪怕是陽壽未盡想要復活過來
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麼?”
“這,這個,小女子不知道。”小謝低下了腦袋。
李修遠嘆了一口氣道:“雖然小謝姑娘你還有陽壽,死而復生不算是違背陰陽秩序,但你若真要活過來的話首先就要去尋一位姑娘的肉身讓你佔據,然後由高人施法,讓你借屍還魂。”
“換句話說,你要活過來就必須害死另外一位姑娘,”
“什麼?”
小謝姑娘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眼中露出了震驚之色。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死而復活是要謀害一位其他女子,殘害一條人命。
“正是因爲如此,當年我有一位紅顏知己也是如小謝姑娘這般,意外變成了女鬼,我都並未違背天理,讓她佔據別人的軀殼復活。”李修遠道:“不過後來我想到了一個別的辦法。”
女鬼小謝聽的先是一片失落,可是聽完之後卻又涌起了幾分希望:“那李公子是用了什麼辦法讓鬼死而復活的呢?”
李修遠道:“誅了一隻千年妖邪,奪了她的一具用牟尼泥捏造出來的身體,機緣巧合之下才讓她復活了。”
“這樣的方法可遇不可求,牟尼泥是寶物,我手中已經沒有了,所以......實在是抱歉了,小謝姑娘。”
“沒,沒事,不關李公子的事情,是小女子福分淺薄,奢求太高,明明是死了這麼久了,還想着重新活過來。”小謝聞言忍不住轉過身去,低頭垂淚。
李修遠正欲安慰幾句。
忽的,一個沉重的腳步從外面傳來,卻是吳象的大嗓門響起;“東家,鏢局外面停着一輛馬車,有一個法師說是要來拜訪東家。”
“這麼晚了,還有人來拜訪我?”李修遠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目中閃爍金光,往鏢局外看去。
讓他有些詫異的是來到鏢局拜訪自己的居然是那位國師。
“這次我和鬼工頭鬥法連這個國師也驚動了麼?不過按理說他應該早早的出現纔對,爲何現在纔來?是因爲忌憚那些暗中窺視的神明麼?”李修遠目光微微一凝。
“吳象,你先下去吧,這事情我知道了,這麼晚了還是早點睡吧。”
“是,東家,我這就睡。”吳象道。
李修遠又轉而道:“小謝姑娘,我還有一點事情需要去處理,你也別太傷心難過,其實有時候你會發現,做鬼其實比做人要輕鬆不少,有時候我也挺羨慕那些鬼神的,只需要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能無
憂無慮的生活,比活人輕鬆多了。”
他施了一禮,然後告辭離去。
小謝點了點頭,盈盈一禮,收起了眼淚,目送李修遠離去,她知道這位公子是不尋常的人物,自己一個小小女鬼又怎麼能去無辜的拖累他呢。
“小謝姑娘,李公子的對你是有幾分心動的,要不然也不會和小謝姑娘你說這麼多,雖然小謝姑娘你是鬼魂之軀,但有情人終成眷屬,只要小謝姑娘肯等待下去,未必沒有稱心如意的那一日。”忽的,牀榻
之上的秋容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她帶着幾分安慰,細聲細語道。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小謝有些詫異道。
秋容臉蛋一紅,滿是羞意:“被李公子一路抱着,從碼頭走到了鏢局,怎麼能不清醒,只是醒來不知如何自處所以才故意裝昏罷了,李公子是君子,一路上卻是辛苦他了......這次多虧了李公子相救,不然
我只怕是要被埋在河底淹死了。”
說完,她看向門外,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自己和這位李公子真有緣分,已經承蒙他相救兩次了。
“那你說說看被李公子抱着的感覺如何?我做鬼很久了,早就不知道活人的感覺。”小謝好奇問道。
秋容紅着臉道;“這,這等事情怎好說出來,李公子是因爲我昏迷的緣故才抱着我,不,不是有意爲之......”
“說說看嘛,就當是可憐我這個癡心的女鬼。”小謝懇求道。
秋容聞言的確心有不忍,當即回憶了一下自己被一路抱在手中的感覺,然後道:“強壯有力.....十分溫暖。”
小謝道:“你肯定說謊,剛纔李公子穿着鎧甲,怎麼會感覺到溫暖呢。”
“可明明就有嘛。”秋容道;“的確很暖和,我之前渾身都暖洋洋的,像是嗮太陽一樣。”
“不對,你那不是暖和,那是因爲李公子幫你驅除了身上的陰氣,你身體回暖了,所以才感到溫暖,並不是李公子身上的暖意。”小謝幽幽道。
秋容抿嘴一笑:“你的語氣怎麼這麼酸,要知道李公子可是有妻妾的人了,之前不是聽他說他有一個妻子也是死而復生麼?你一口一句李公子,莫不是怕李公子不知曉你的心意?”
“好啊,你居然偷聽。”
小謝說道:“李公子有妻妾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是女鬼,無父母親戚,死的時候還未出嫁,心中無牽無掛,只要李公子不嫌棄,我可以做他的侍女,丫鬟,需要的時候喚我出來,不需要的時候我便隱匿起
來,既不追求名分,也不需要地位,只求相愛廝守罷了。”
“到是你,被李公子抱着走了這麼遠,竟不害臊。”
說完,又有些取笑秋容來。
秋容忍不住爭辯道;“女鬼尚且能對李公子動心,你怎麼知曉我沒有對李公子動心,他是君子,既有德行,又有才情,回去,回去我就讓我父母把我嫁給李公子、”
說到嫁人,她臉蛋的紅暈都燒到了脖子。
“噗嗤。”
小謝見到她那面紅耳赤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和李公子認識才幾天,才見過幾次面,你這就算動心?你之前也說了李公子可是有妻妾的,你父母怎會同意這樣荒唐的婚事。”
“你可以給李公子做丫鬟,婢女,那我也可以給李公子做小妾,小妾多一個不算什麼,哪個大男子不三妻四妾。”
秋容絲毫不讓,臉皮發燙開口說道。
“做妾?你父母肯定不會同意的,別想了,還是過幾日讓李公子派人送你回老家去吧,回去之後當心一點,可別再讓人變成羊給賣了。”小謝道。
秋容道:“我纔不這麼快回去,我已經託人送一封書信回去了,父親應該會來京城尋我,只要在京城等着就可以了。”
“那你也不能打李公子的主意。”小謝道。
“若是兩情相悅又有什麼不可以,再說了,李公子已經花錢買下我了,現在我已經算是李公子的人了。”秋容道。
小謝道;“李公子買下的是羊,不是你。”
“......”
兩人在臥房之中爭辯,所談論的皆是兒女私情之事,不方便對外人告知,也只有同病相憐的她們才能敞開心扉相互訴說。
不過此刻。
靜悄悄的鏢局大堂內。
李修遠坐在主位上看着一旁,慈眉善目,神態安詳的當朝國師。
在國師的一旁有兩個小宦官彎腰垂首左右伺候着。
他知道,那兩個宦官皆非活人,乃妖邪。
“國師深夜驅車來訪,應當是有要緊的事情吧,不如開門見山的直說,你我之間應當沒有那麼生分吧。”李修遠目光微動,他並沒有封鎖自己的氣息。
聖人的氣息籠罩整個前堂。
而這國師卻坐在自己三丈範圍之內,並沒有露出任何的異樣。
雖然他的氣息對精怪影響不大,可是國師敢坐在這裡如此淡定,顯然是有所依仗的。
只是不知道他這是真身來訪,還是一具假的軀殼?
到是一旁的兩個小太監,身軀微微晃動,顯得很是躁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