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象衝殺而來坐下的龍駒竟躁動不安,彷彿不敢面對這宛如發狂熊羆一般的吳象,這種情況是極其少見的。
上次見到這種情況是遇到了天空之中出行的真武神君。
“吳象的威勢連龍馬都受不了。”李修遠此刻心驚膽戰。
他見過吳象的力氣,當初他就可以想象這吳象一旦披了鎧甲,拿了兵器,怒舞起來是何等的可怕。
如今沒想到再次相見,自己竟要面對他。
衝來的太快,李修遠來不及打招呼,吳象便手持鐵棍怒吼的揮舞落下。
他擡起手中的兵器抵擋,沒有硬接,而是試圖用巧勁撥開這一根鐵棍,因爲他深知這吳象的力氣,便是自己也抵擋不了。
“鏗~!”
瞬間一聲巨響在竹林迴盪,連火星都冒了出來。
武道宗師,面對擁有五頭白象之力的力士,這樣的比試世間罕見。
僅僅一擊,李修遠便連同龍馬都被直接擊退了,連連後退,險些就倒在了地上,還好龍馬穩住了,沒有被一擊倒地,不過他卻感覺雙臂已經麻木了,渾身都被震的快散架了,還好他急忙平復了一下氣血,迅速的恢復了過來。
“只是取巧撥開了這一擊,若是正面打中,我便是不死也要重傷。”他暗暗心驚。
自己的武藝已經算是頂尖了,可以和石虎搏殺,可以戰勝夏侯武,這些都是武道宗師,然而在吳象的面前卻只能艱難招架。
這吳象絕對不是一個人該有的武藝。
此人必定大有來頭。
吳象一擊不成,也楞了一下,他參軍以來還從未見過有人能擋住自己一招的,當即,他惱羞成怒,舉起碗口粗細的鐵棍便又衝向李修遠。
“吳象,你當真要助紂爲虐,替這造反的紀將軍殺害我麼?”李修遠當即喝道。
力敵不成,只能智取了。
這吳象和自己早就認識,剛纔一擊是沒見到自己,若是見到自己的話不一定真會鐵了心要殺自己。
若是還要動手,他只能暫避鋒芒了,帶清風月池和傅大人逃走了。
有龍馬,自己想走,這裡沒人留得住。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沒什麼丟人的。
吳象此刻愣了一下,當他見到看清楚李修遠的時候立刻停手了:“恩,恩公,怎麼是你。”
“當然是我,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李修遠說道。
“吳象,別聽他的,快動手,再不動手就晚了,難道連本將軍的命令都不聽了麼?”紀將軍此刻嚴厲喝到,感覺有些不妙。
他沒想到這個高手居然和吳象認識。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據他所知,吳象以前是乞丐,家中更是無父無母,孤苦一人,是自己提拔了他,怎麼可能還有熟人。
吳象說道:“將軍,屬下不能動手,他是我的恩人,請我吃過飯,還送過我兵器鎧甲還有銀子。”
一聽這話,紀將軍氣的差點吐血。
原來這個傢伙也想過收服吳象啊,這下麻煩大了,這個吳象雖然不夠聰慧,但卻極重恩義,若是他所說不假,讓他出手殺死這個高手怕是做不到了。
李修遠見到吳象沒有聽命於這個紀將軍,心中鬆了口氣,又立刻道:“吳象,你現在是在助紂爲虐,這紀將軍要殺官造反,你現在替他殺人就是害了自己,以後就是叛軍了,你難道真的想要成爲一名叛軍麼?”
“恩,恩公,我沒想過成爲叛軍,我只是聽命行事而已。”吳象低着頭有些慚愧起來。
“你現在且聽我一言,立刻脫下軍裝別管這事情,我可以保你無恙,若是你繼續聽命於這個紀將軍的話,到時候便是我救不了你。”李修遠道。
一旦吳象捲了進來,便是他的力氣再大,他再怎麼愛才也沒用。
到時候處理叛軍會把他也給處理掉。
“吳象,你要背叛本將軍不成?”紀將軍急忙喝道,不敢讓這吳象離開。
眼下左右形勢的就是吳象了。
吳象此刻猶豫不決,不知道該聽誰的。
這個時候,林園之中又響起了李樑金的聲音,此刻李樑金連連怒吼:“快,快把這些叛軍全部殺了,一個不留,該死的,這個紀江瘋了不成,竟要造反?”
“小侯爺?”
聽到這話,紀將軍臉色驟變,立刻意識到了不妥。
難道這個小侯爺是故意騙自己過來殺官造反的,想要把空餉的事情撇清?
“該死的,李樑金,敢騙本將軍,老子死也要宰了你。”紀將軍大怒,不再想着殺死傅天仇了,而是立刻帶着親兵想着李樑金聲音傳來的方向殺去。
李樑金此刻見到府上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立刻就召集了府兵衝了過來。
可是當他趕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林園之中到處都是橫死的屍體,都是參加文會的讀書人,草堂之中更是屍橫遍野,不知道這次死了多少人。
侯府的府兵此刻不由分說立刻開始對紀將軍帶來的親兵動手,立刻平了這次的動亂。
“李樑金,你敢騙我?”
紀將軍此刻怒吼着,他剩下的一隻手臂揮舞着刀,睚眥欲裂的殺來。
李樑金大驚道;“快,快攔住這傢伙,他瘋了。”
立刻附近的府兵大喝的衝了出去和這個紀將軍帶來的府兵廝殺在一塊。
“吳象,現在你還不脫下軍裝快走,難道要被當做叛軍誅殺麼?”李修遠聽到這聲音當即明白是侯府的甲士趕來了,他見到吳象還愣在這裡當即喝道。
吳象楞了一下,不知道該走還是該去追隨將軍。
“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快走,難不成我會害你不成。”李修遠道。
“恩公,我這就走。”
吳象立刻脫下軍裝,提着大鐵棍便急急忙忙的翻牆而走。
眼下侯府混亂,走了這麼一個人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
“李修遠,你在做什麼,私放叛軍?”
傅天仇見此卻是嚴厲的喝道:“他有沒有罪得朝廷判定,不是你能決定的。”
“閉嘴,若非爲了護住你,這裡不知道能少死多少人,我放着朋友都沒救前來救你,你卻在這裡說這話?”
李修遠立刻翻身下馬,一把抓着傅天仇將其舉了起來,怒道:“我便放了吳象如何,你要定我罪麼?”
傅天仇不說還好,一說他就一肚子火,自己拼死拼活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救你這傢伙麼。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你救了本官本官很感激,但法不容情。”傅天仇強硬的回道,不怕李修遠。
傅清風急忙撲了過來抓住李修遠的手道:“李公子,我父親是一個倔強的人,你切莫生氣,父親,李公子救了我們,我們應該感謝李公子纔是,怎麼能指責他呢。”
“恩歸恩,法歸法,不能混爲一談,他私放叛軍是事實,老夫是絕對不會妥協的。”傅天仇也是吹鬍子瞪眼,怒氣衝衝的說道。
李修遠說道:“法不容情,很好,希望過一段時間傅大人還能說出這話來。”
說完,他將傅天仇丟在了地上,然後怒氣衝衝的翻身上馬。
“你覺得你是正直的,高尚的,殊不知你這樣的性格會連累身邊的所有人,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兵部侍郎這位置上來的,只是希望過一段時間傅大人還能如此強硬,此次軍中叛亂,可是你兵部侍郎的職責,如今金陵城內死了這麼多書生,勢必會朝野震動,而這首當其衝的便是傅大人你了。”
李林甫之前說了,這個傅天仇是被朝廷排擠過來賑災的,不出亂子還好,一處亂子勢必會以此爲藉口罷官查辦。
所以傅天仇死了還好,不死,自己的政敵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之所以李修遠還是要選擇就這個惹人厭的傢伙,還是因爲他的特殊性,不能現在死,至少不能死在叛亂之中。
若是現在死了,金陵城羣龍無首,定然會亂成一片,和這個紀將軍有牽扯的軍中人也會人心惶惶,說不定真會造反,若是軍亂一起,事情可比現在嚴重多了。
“李公子。”傅清風急忙想要替自己的父親道歉,
可是李修遠卻是立刻騎馬龍飛奔出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