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這本書籍之後,李修遠便轉身離開了這片園林。
繼續在這裡耗費時間沒有意義,那華姑不在,一切倒不如晚上再見分曉。
沿着原路返回,路上也沒有碰到廟內的假尼姑。
當他回到之前的禪房附近的時候,卻見到自己的兩個護衛還在屋裡各自摟着一個豔麗的女子。
不過此刻他們的理智恢復了,藥性散去了。
“果然女色最是厲害,勝過任何的妖魔鬼怪,你們還摟着這兩個女子作甚,莫不是還愛上了她們不成?趕緊穿好衣服,隨我離開這裡。”李修遠走了進來,冷着臉說道。
“大,大少爺?”
兩個護衛一驚,隨後卻又頓時羞愧難當,然後急急忙忙的推開了懷中那豔麗的女子,面紅耳赤的穿好衣服。
“這位公子,我們和兩位好漢兩情相悅,情意綿綿,你怎麼能棒打鴛鴦,侮人清白。”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笑盈盈的看着李修遠道。
李修遠說道:“辱人清白?你們這樣的女子還有清白麼,若是你們真是清白貞烈的女子,我也不棒打鴛鴦了,不如收拾東西,離開這裡,給我兩個護衛做小妾如何?”
那女子臉色動了動,又笑道;“一時歡好,怎麼能談婚論嫁,既然這兩位好漢是公子身邊的護衛,那想必我們緣分已經盡了,便就此分別吧,不過我們姐妹二人服侍兩位好漢一回,這分別之際總應該留下點換洗衣服的銀兩吧,你看,我們的素衣都被兩位好漢撕碎了。”
說完又抓過旁邊破破爛爛的素衣給幾人看。
李修遠問道:“你們要多少錢?”
“一人五十兩足矣。”那女子說道。
旁邊一個護衛驚道:“你不是說愛慕我,心甘情願的和我好嗎,怎麼還要收五十兩這麼貴,你莫不是鑲金了?”
女子咯咯笑了起來:“感情也要花錢啊,莫不是這位公子想要賴賬不成?若是公子不給,寺廟內的姐妹可不會放公子離開,到時候一番揪揪扯扯,我們丟了臉面到是無所謂,若是連累了這位公子名聲壞了,那可就怪不得我們兩個人了。”
李修遠臉色平靜,從鬼王布袋之中取出了一小錠金子,丟到了那臥榻上:“行了,區區一百兩給你便是,休要在這裡賣弄是非。”
“公子豪爽,歡迎下次再來,到時候算你半價。”另外一女子當即撿金子嘻嘻笑道。
“還看什麼看,走吧。”李修遠瞪了旁邊的護衛一眼,開口道。
護衛有些肉痛的將目光從那金子上移開了,方纔低着頭,羞愧無比的跟着自家大少爺離開了。
“規矩你們清楚,這是你們的嫖資,我只是幫你們墊付而已,以後月錢減半,直到還完爲止,並再罰一個月的月錢,這是罰你們護衛不力,剛纔的情況我都叫你們別去了,你們還是被勾搭走了。”李修遠說道。
“是,大少爺。”
兩個護衛面帶苦澀的應了下來。
他們當然清楚李家的規矩,這樣的錢,自然是要算到自己的頭上,倘若是因工受傷,非但不會扣錢,反而會加月錢,得到獎賞。
畢竟這有獎勵就有懲罰嘛。
離開了觀音廟之後,李修遠也沒有去華縣閒逛,而是立刻返回了喬家。
剛到喬府,那守門的老僕就道:“李公子,你可回來了,我家老爺吩咐老奴,若是瞧見李公子回來了,便請李公子到書房一聚。”
“哦,是麼?多謝轉告,我知道了,這就去拜會一下喬老爺。”李修遠施了一禮道。
“李公子客氣了。”
老僕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似乎沒有想到李修遠會這般客氣。
“你們回休息,記得把身上這一身的胭脂水粉味洗了,聞着有些不適。”李修遠又轉而道。
護衛應了聲,然後他便去了喬府的書房。
書房房門敞開,卻見喬老爺此刻頭上蒙着白布,似乎受了傷包紮了一下,他此刻負手而立,望着一面牆壁愣愣出神,便是李修遠走近之後都沒有發現。
李修遠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見這牆壁上掛着那副張僧繇的龍馬圖。
喬老爺看着這副龍馬圖失了神。
“喬老爺,晚生到了,不知道喬老爺尋晚生所爲何事?”李修遠作揖道。
驀地。
喬老爺回過神來,他喃喃道:“李公子你聽。”
“嗯?”
李修遠聽了聽,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聽見。
“聽見了麼?”喬老爺問道。
李修遠目光一動,看向了那副龍馬圖,卻看見裡面的龍馬似乎見到他來到之後喜悅不已,正在畫中奔走,作嘶鳴狀。
“聽到了,是龍馬在嘶鳴。”
“是啊,畫中的龍馬在興奮的嘶鳴。”
喬老爺轉身笑道;“李公子果然是異人,遇龍馬而不驚,昨晚更是騎龍馬飛躍出府,不知道去奔走到了何處,你看,昨日之後,這副龍馬圖卻是越來越不安分了。”
李修遠楞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昨日騎着龍馬在城內遊逛被喬老爺看見了。
“李公子無需驚訝,張僧繇的這副龍馬圖能變幻成活馬,此事我早已知曉,小時候便曾見過,只是我喬家得此畫這些年來,還是有一回見到龍馬如此躁動不安,似乎再也不沒辦法在畫卷之中待下去了,想要飛出畫中,去外面奔馳,呵呵,看來之昨晚和李公子相遇,它認定了李公子。”
說完,喬老爺取下這幅畫看着李修遠道:“昨日我想了一宿,此畫與李公子有緣,我也是一個讀書人,自然知道成人之美的事情,只是此畫乃是我喬家的家傳之寶,若是白白交給李公子我心中自然是不捨的,所以想以此畫和李公子做一筆交易。”
同意是送畫,昨日的那一番言語卻是誠意不足,沒有想要送畫的意思,但是今日這話雖然有些俗氣,但卻顯露了出了真誠。
也不知道昨日喬老爺受到了什麼刺激,改變了想法。
“喬老爺不知道想和晚生做一筆什麼交易?”李修遠拱手道。
喬老爺自嘲的搖頭道:“身爲讀書人,這買賣二字着實有些難以啓齒,不過此話還是得說,我願以此畫向李公子換回府上安寧,小女性命。”
“喬小姐的安危我已解決,只是不知道府上的安寧二字,何解?”李修遠問道:“我觀喬老爺府上日夜祥和,並無不祥之兆。”
喬老爺說道:“李公子是異人,能通鬼神,府上的一些事情豈能瞞得過李公子的耳目,難道李公子真的不知道我府上有惡鬼盤踞,敲詐勒索麼?”
“貴府之內有惡鬼?”
李修遠目光微動,想起了昨日夜裡出現在喬府之中的那幾只厲鬼。
那幾只逃走的厲鬼應該就是盤踞在喬府之中的鬼怪。
也是自己初入喬府的時候聞到了的那股鬼味。
“是我自身的一些緣由,招來了三隻惡鬼,它們日夜出沒在府上,嚇唬下人,作弄我的妻妾,一開始的時候燒紙祭拜,香燭供奉倒也能得片刻安寧,但是過幾日這三隻厲鬼卻又變本加厲起來,我這些日子被折騰的神情疲累,苦不堪言,唯獨李公子昨日入府住宿,那三隻厲鬼不知道因何原因,已消失不見,不在府上了。”
“厲鬼離去,這想必和李公子不無關係啊,李公子之前你也說自己有降妖除鬼的本事,那能否替我徹底驅除了你三隻厲鬼,讓我府邸不被厲鬼所擾?”
“若李公子能幫我救回小女性命,驅除厲鬼,此畫我願拱手相送。”
喬老爺將畫捧起,低到了李修遠的面前,鄭重的施了一禮。
李修遠目光微動,心中暗暗想道:這喬老爺的確也是聰明人,見到龍馬認主之後,便立刻改變了注意,以寶畫相送,換回女兒性命和府上安寧。
估計,他也是擔心這若是說晚了,龍馬當真從畫中躍出,跟着自己跑了。
到時候可就虧大了,所以現在想做一個順水人情。
“長者賜,不敢辭,喬老爺既然這般說了,晚生願爲貴府盡一綿薄之力。”
李修遠也沒有拒絕,而是非常鄭重的收下了這幅畫。
喬老爺見此,當即渾身一陣舒爽,笑道:“好,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李公子當真是一位才德兼備的君子,能與你相識,是我最大的幸事。”
李修遠的一句長者賜,可以說是給足了他的面子,讓這筆交易變成了一件值得酒後醉談的雅事,而且也尊了他爲長者,這以後便有了一份情分,日後若是長者有事相求,晚輩自然不會推辭。
否則對讀書人而言就是失德。
如此一來,喬老爺如何不舒坦?不但解決了府上兩件頭痛的事情,還得了一份人情,這畫送的也算是值了。
“喬老爺話嚴重了。”
李修遠微微笑道:“不過現在事不宜遲,晚生已有救醒喬小姐的法子,喬老爺能否帶晚生去喬小姐的身邊施法救人?”
“李公子這邊請。”喬老爺眼睛一亮,當即聲音洪亮道,頗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