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因爲存在妖魔鬼怪作亂的緣故,讓道門大興,同樣也讓佛教大興。
因爲道長和高僧都有驅鬼除妖的本事,自然而然值得被百姓所尊重和追捧,這是大勢所趨,畢竟懂得驅鬼除妖的人不是道門中的道士,就是佛門之中的僧人。
李修遠來到這相國寺的門前就能感受到這寺廟的不凡。
這裡能被百姓追捧不是沒有原因的。
相國寺並非欺世盜名之地啊。
幾人此刻已經迫不及待的要進相國寺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李修遠卻聽見人羣之中傳來了一陣騷動。
“啊,什麼東西從腳下鑽了過來。”
“哪家養的羊怎麼不關好,容它到處亂跑?”
“當心,快點避開。”
原來是人羣之中有一頭羊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沒有綁好,在人羣之中到處亂串,引來了附近百姓的驚呼,尤其是這頭羊橫衝直撞更是嚇壞了不少人,畢竟羊是有角的,一不小心被撞傷了那也是一件很危險的
事情。
“李公子,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動靜鬧的那般大。”張邦昌眺望一眼,卻是因爲人羣的緣故什麼也看不到。
李修遠耳聰目明,大致的挺清楚了一些事情,開口道;“好像有一頭羊沒有關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似乎往這邊跑來了。”
“還有這樣的趣事?難道這羊也想要來相國寺聽大師講經麼?”張邦昌笑着說道。
“也許這羊是上輩子做了什麼惡事,如今投胎做了畜生,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想要來佛前懺悔呢。”錢鈞也笑道。
可是話纔剛剛說完卻見前面的人羣迅速的開始閃避起來,似乎那頭羊往這邊撞過來,嚇的行人大呼小叫。
“不好,還真往這邊跑來了,難道這頭羊當真是要闖進相國寺不成?”朱昱驚呼道;“我們快些避免,免得被撞傷了。”
李修遠此刻看見後面的人羣迅速的讓開了一條道路,一隻長着獨角的白色山羊不顧一切的向着這裡衝來。
“嗯?”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卻見到這山羊的眼神之中沒有動物的那種瘋狂之色,若是動物發狂必定暴躁,失去理智的,而這山羊的眼睛之中卻透露出了驚慌和恐懼之色。
這不是牲口該有的眼神啊。
不過現在似乎並不是留意這個的時候,這頭山羊見到李修遠的時候依然是橫衝直撞,彷彿焦急的希望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衝進相國寺。
“李兄,快些避開,它要撞你了。”朱昱忙道。
李修遠道;“無妨,只是一頭羊而已,又不是一頭猛虎,何必畏懼?”
話纔剛剛落下,他就往前走了一步伸手一抓,擒住了這頭撞過來的山羊羊角,然後手臂一用力,似有千斤之力猛然落下。
“咩~!”
山羊叫喚一聲頃刻之間就被摁倒在了地上,任平它如何掙扎都沒有辦法再站起來。
以他的武藝若是連一頭羊都制服不了的話那這十幾年的武藝當真是可以喂狗了。
“好,好武藝。”
見到李修遠制服了這頭山羊,人羣之中就有喜歡看熱鬧的百姓撫掌曾贊,讚美他的武藝。
李修遠皺了皺眉:“這是哪家的羊,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附近有賣羊的人麼?還是這頭羊從酒樓裡跑出來的?”
他詢問了一圈。
可是附近的百姓卻是紛紛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頭羊是哪裡來的。
“既然沒有人認領,何不就綁於一旁,等丟羊之人自己尋來?也好過這位公子一直制伏這羊?”有人提議道。
李修遠點了點頭,準備先把這羊綁在一旁省的麻煩。
不過這個時候卻又一個聲音急忙從人羣之中響起;“等一下,等一下,這是我的羊,這是我的羊,是我走丟的,還請那位公子將羊還給我。”
很快,一個面容消瘦,相貌有些醜陋的中年男子舉着趕羊的鞭子,一邊呼叫一邊往這裡趕來。
像是羊販。
沒一會兒,這個人從人羣之中擠了出來,氣喘吁吁道:“這是我走丟羊,是我走丟的,多謝這位公子出手相助,幫我把羊制住了,若是真被這頭羊跑了那我可就損失大了,實在是太感謝了。”
說完這個羊販迫不及待的伸手就去從李修遠的手中欲取走這羊。
之前還沒有什麼動靜的這頭羊,見到這個羊販立刻就劇烈的掙扎起來,發出了悽慘的叫聲,彷彿如老鼠見到了貓一樣,說不出來的畏懼。
李修遠見此情況並沒有鬆手,生怕這羊突然暴起傷人。
不過他卻看見這羊販雙手青筋暴起,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死死的抓住那羊的雙腿往後拽去,臉上露出了幾分焦急之色。
“此人有古怪。”李修遠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伸手打開了這羊販的雙手。
“啪嗒~!”
羊販感覺手臂一陣劇痛,彷彿被鐵棍抽打中了一樣,急忙把手收了回來,隨後大驚道:“這位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不想還我的羊了?”
“噗嗤。”
附近圍看的人頓時就忍不住笑了。
這位公子看衣着打扮就知道家境優良,怎麼會去貪圖你這羊販的一頭羊?
旁邊的張邦昌,錢鈞等人更是覺得好笑。
李修遠前幾日還一擲千金爲朱昱銷賬,你這羊販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呢。
“這位朋友要取羊何必這麼心急呢,你這般亂拉亂扯,若是被這羊又跑了那你莫不是要找我賠償?”李修遠微微眯着眼道:“而且這羊無人認領,也不能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吧,你總得拿出點證據來不是麼?
若是待會兒別人尋來拿我又應該怎麼解釋呢?”
“說的也是,這位羊販,你說這羊是你的,你有什麼證據麼?不能空口白話啊,適才我就看你神色有些緊張,一來就奪羊,行爲似乎有些不對啊。”
“聽這麼一說我也這麼覺得此人有些操之過急了,說不定這羊不是他的,他是來冒領的。”
附近的人也覺得有理,點頭議論道。
這個羊販當即就跳了起來,大怒道:“這分明就是我的羊,我一路從南方趕來了京城,適才路過了相國寺走丟了一頭,這才尋了過來,怎麼就不是我的了?”
“這位公子雖然你的小心是正確的,可是這羊似乎還真是他的,還是還給別人吧。”
被這麼喊,其他人點了點頭,覺得也算是有理有據。
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哪裡會這般理直氣壯。
李修遠卻是不急,繼續問道:“哦,你說你這羊是從南方趕過來的,如此的話我到是有幾個問題要問一問你了,若是你回答正確,你的東西我自然物歸原主。”
“這是我的東西,哪裡怕你詢問,你問便是。”這羊販理直氣壯道。
李修遠道:“你趕了多少羊來京城?”
“一共十三頭,算上這頭十四頭,不過其他的都賣了,這是剩下的最後一頭。”
“這是哪裡的羊?”
“南方金陵收購來的。”
李修遠眼睛一眯:“具體是哪戶人家?據我所知南方養羊的人不多,到是有一李姓的商賈人家有養豬牛羊,而且數量還不少。”
這羊販道:“我就是從那李姓人家買來的,準備趕到京城賣個好價格。”
“你進價多少錢一頭?”
“一兩銀子一頭。”
羊販道:“怎麼樣?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麼?我買來的羊怎麼會不清楚價格。”
“李兄,你這何必爲了一頭羊和這羊販糾纏呢?我們還是快些去相國寺吧,這頭羊是別人的,就還給他吧。”朱昱說道。
他也疑惑的很,爲什麼李修遠要因爲一頭羊和一位羊販過意不去。
李修遠站了起來,神色一冷道;“你這廝根本就不是羊販,也不是賣羊的,謊話連篇,金陵城那邊根本就沒有山羊,李家的羊也不是一兩銀子的進價,最低賣出的價格都要一兩六錢,而且你也根本就不是從
南方趕羊來的。”
這個羊販被這麼一點破,當即臉色大變,露出了焦急之態,但隨後卻又爭辯道:“你何必理會我的羊是從哪裡買來的,我只知道這是我的羊你就應該還我?”
“既然你要這樣說,那麼這樣,京城的羊一頭不過是三五兩銀子而已,我給你十兩銀子買你的羊如何?”李修遠取出一錠銀子道。
本以爲這羊販會一口答應,卻沒想到他一口拒絕道:“不賣,我的羊不賣你。”
他這麼一說附近的人立刻噓聲一片。
“這人好生可疑,話語之中破綻百出,不像是賣羊的羊販,倒像是騙子。”
“是啊,十兩銀子都不肯賣羊,一定是心中有鬼,做賊心虛。”
“抓他去官府,這裡應該有六扇門的捕快巡邏,我去把六扇門的人叫來,看看這羊販到底是不是騙子。”
衆人議論紛紛,這羊販聽到要找來六扇門的捕快,當即嚇的臉色一白,急忙改口道:“等,等等,羊賣你了,賣你了,把銀子給我這羊就歸你了。”
“之前你不是說不賣的麼?”李修遠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早就看出了此人有古怪,只是不好斷定他到底是騙子還是什麼。
“你這人這麼囉嗦到底買還是不買?若是不買就趕緊把羊還我。”這羊販催促道,顯得很焦急。
李修遠想了一下,也沒有繼續和他僵持下去,便給了他十兩銀子,既然說要買那就不應當說話不算數。
這羊販拿了銀子之後頭也不回,有種恨不得立馬逃離這裡的樣子,很快就混入人羣消失不見了。
“這個人走的這麼匆忙一定不對勁,這位公子,你不應該花錢買他的羊啊,他的羊肯定是偷來的。”
“就應該讓六扇門的捕快抓他去衙門對質對質,說不定就能抓住一個賊人。”
“到是便宜了這個賊人了,一頭羊賣了十兩銀子。”
衆人見到這羊販逃走,卻又感嘆起來,覺得李修遠很吃虧,不應該放走他。
李修遠卻是帶着幾分沉吟之色,並沒有在意那羊販的離開。
若只是盜羊來賣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盜竊小事而已,可是剛纔那樣子這羊販卻並不是盜來的羊,因爲之前的態度是很理直氣壯的,沒有慌張,只是後來聽到要去衙門,要叫來六扇門的捕快所以才驚慌了起
來。
不是盜來的羊,卻又畏懼官府和六扇門。
如此想來,是這個人有問題。
忽的。
李修遠低頭看了一眼,卻見這羊站在旁邊,圍在他的腿旁,卻沒有再和之前那般驚慌,蠻橫的樣子了,相反顯得很平靜。
尤其是這羊的眼睛之中竟露出了感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