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來枉死城 我去考弊司
張牧之依舊以青蓮寶座發出光雲,攜着錦瑟公主及給孤園中的僕人、丫鬟、大小管事,連同自家兵將一起返回枉死城。
劉猛、孫悍、周壯等人都來拜見,加上帶兵支援給孤園的趙強,正是四大鬼將齊聚。
“這位是轉輪王錦瑟公主,日後負責打理枉死城中冤魂投胎往生之事,使陰陽有序,報應彰顯,爾等日後要傾力配合其行事。”
四名鬼將一起抱拳:“拜見公主殿下!”
張牧之又對錦瑟公主道:“他們四個都是我麾下得力干將,日後只負責城中防務、募兵以及對外征討之事,其餘事務公主皆可自決之!”
如此軍、政分開,劉猛等人只要牢牢把握軍權,這枉死城就依然姓張,是小道士立足於陰間的根基。
錦瑟公主輕笑着彎腰行禮:“城主大人放心,妾身一定盡心任事,把這枉死城打理的井井有條,如此才能累積功德。”
這個心思玲瓏的女子已經看出自家“夫君”有將這城池作爲根基之地的意思,故而才做出保證,讓小道士放心。
張牧之點頭謝過,又對玉羅剎吩咐道:“錦瑟公主遠道而來,也沒帶什麼兵將護衛,你便帶着衆力士供其差遣,免得被人攪擾了公主清淨。”
玉羅剎抱拳領命:“是!師父!”
隨即張牧之便將整個果報司都讓給錦瑟公主居住,自己則在城中選了另一處空置的小院棲身。
兩個丫鬟都覺得“駙馬爺”此舉有些見外了,錦瑟公主卻以爲這是張牧之謹守禮數,畢竟如今兩人沒有名分……
且不提錦瑟主僕如何亂想,只說張牧之這算是在枉死城中安頓了下來,軍事、政事都無需自己操心,纔開始有時間研究諦聽尊者贈予的蓮臺,逐漸發現了這寶貝的其他妙用。
“蓮臺之中自成空間,不僅可作儲物之用,居然連生靈都能裝下!”
“如此看來,那些黃巾力士也能收入這蓮花臺中隨我出行,拿來收敵、困敵倒也不錯!”
“可惜沒有西遊話本里那般煉化妖魔的本事,如果能一時三刻便將敵人煉死,那豈不省事兒?”
“是了,地藏菩薩慈悲爲懷,他的蓮臺怎會有那些殺傷性命的功用……”
“咦?這寶貝似乎還能將這陰間的陰氣、死氣轉化爲天地靈氣以助修行?不過這速度倒是有些慢,倒是聊勝於無了!”
張牧之坐在蓮臺上,煉化青蓮寶座提供的靈氣精進發力,自感修行效率大約等於陽間修煉時的十分之一,但想到陰陽兩界時間上的差異,心中也就釋然了。
而果報司內,錦瑟公主把給孤園中諸多管事兒都安排了職位,大小判官、文武主次一應俱全,王生擔當典吏之職,玉羅剎算是廷尉,連兩個丫鬟都擔任了負責抄寫的書吏。
諸多黃巾力士都算陰差,遊走大街小巷,維持枉死城中秩序,押送冤魂按次序投胎轉世。
只過了幾日,原本管理混亂的枉死城就步入了正規。
漸漸隨着時間推移,陸續有地府其他幾殿君王麾下陰差押送冤魂入枉死城,都覺得城中風氣和之前大不相同,一問才知枉死城已經換了主人,如今是轉輪王家錦瑟公主在管事兒。
這消息根本瞞不住人,幾日後第五殿閻羅王便得了消息,知曉一直被他視爲香火菜園的枉死城居然被別人佔去了。
“好大膽!在這陰司地府,居然還敢有人欺辱到寡人的頭上!”
只看面相,這位姓李的閻王爺絲毫瞧不出貪婪奸佞之相,天庭飽滿,雙目有神,面如冠玉,三縷美髯垂在胸前,身形也是高大挺拔,觀之反而有種文人的儒雅之風。
今日閻羅王並未坐殿理事,而是在書房裡觀書,聽到麾下判官稟報後頓時勃然大怒:“傳下令去!調撥大軍圍住枉死城!看那賊人是否知曉畏懼!”
那個稟告的判官穿着一襲紅袍,聽到閻王爺要發兵,頓時唬了一跳:“不可!不可啊王上!”
閻王爺“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怎麼不可!?你弟弟也在枉死城中,難道你不想把他救出來?”
那紅袍判官擡起頭來,面容同枉死城的陸判有七八分相似,同樣是靛青麪皮,赤紅鬍鬚,正是閻王手下第一心腹,“察查司”大判陸之道。
陸之道見閻王發怒,連忙耐心勸解:“王上,如今這位枉死城主,實在是來歷非凡,不可帶兵攻打!”
閻王爺一愣,隨即冷哼一聲,又重新坐在椅子上:“那賊人有什麼來歷?再這地府中還有寡人不能動的人物?”
地府十王按照神職而分都屬“王侯”,如秦廣王蔣侯,轉輪王薛侯等等,其中又數第五殿閻羅王最爲尊貴,可稱“閻羅天子”。
在陰間除了道家酆都大帝,佛家地藏菩薩這兩尊大神之外,再沒有比閻羅王更尊貴的人物了。
陸之道拱拱手:“那個佔據枉死城的道士自然不如王上尊貴,但背後的勢力卻不容小視,據說來自龍虎山天師府,而且其城主之位得到了佛門目蓮尊者、諦聽尊者的首肯。”
閻王爺手撫鬍鬚,靜坐不語。
“還有就是,如今在枉死城中理事之人乃是轉輪王薛侯家的二公主,顯然這個道士同轉輪王也關係匪淺。”
閻王爺表情一變,思索片刻後輕聲問:“其他各殿君王有何反應?”
陸之道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先是第一殿秦廣王發聲承認了那道士枉死城之主的身份,其他各殿君王倒是沒有出聲,不過……”
“不過什麼!婆婆媽媽的,成何體統!”閻羅王怒罵道。
陸之道連忙躬了躬身,聲音小了些:“其他各殿都同往常一樣向枉死城押送冤魂,並未提出什麼質疑。”
“甚至有各殿的陰差,稱讚錦瑟公主將枉死城治理的十分興盛……”
閻王爺面色黑的嚇人,大口喘息了下,還是忍不住心中怒氣,抓起書桌上一個硯臺扔在地上,“嘭!”一聲摔得粉碎。
“他們幾個就是看寡人成神晚,位份卻比他們高上幾分,所以就整出這些幺蛾子!”
“寡人也是生前於朝廷有功,堂堂正正登臨神位,哪個敢不服?”
這位李姓的閻王爺生前助太祖朱元璋掃蕩天下,屢立奇功,只是後來被明太祖冤殺,酆都大帝同情其不幸遭遇,遂下旨將其魂魄封爲閻羅王。
然此人在陽世香火不旺,登臨神位的時間也短,不像其他幾位地府君王,都借浩瀚香火之力成就了純陽之身。
這閻王爺地位尊貴,修爲卻跟不上,唯恐其他君王輕視於他,後來又遭人算計致使心性大變,所以才費盡心思蒐羅香火爲自家所用,想要早日成就純陽。
上行下效,整個第五殿,乃至整個陰司的風氣也就被帶歪了,考弊司,枉死城,還有其他諸多部門都以上供的香火多寡作爲考評政績的標準。
陰司風氣敗壞,引得陽間也跟着動盪起來,所以纔有文丞相謀劃想要借小道士之手掀翻閻王爺。
陸之道聽閻王爺數落其他地府君王,他也不敢接話,只好低着頭不出聲。
閻王爺怒火平息了些,低聲問道:“兩位佛門尊者和其他幾殿君王承認那道士枉死城主的身份,寡人確實不好派兵攻打,陸判伱才思敏捷,看這事兒該如何處置?”
陸判站起身來,雙眼轉了幾下,向閻王建言道:“那道士自封枉死城主,且同其他各殿都有來往,看起來也不像要是割據自立的意思。”
“王上不若派個官員帶陰差前去試探一番,看那道士是否承認這枉死城是我第五殿治下?”
閻王爺思考了一會兒,點頭道:“陸判說的有理,那道士若想佔據正統之名,必然不能獨立於陰司體系之外,我第五殿治理枉死城無數年月,他豈能不認?”
“他若不承認自己歸寡人統屬,這是要做第十一個地府君王嗎?到時候我看那幾位是否容得下他!”
陸之道亦笑道:“王上說的極是,他若要做地府第十一王,那便失了人心,到時候再攻打也不遲。”
“他若承認自己是王上的下屬,那就更好辦了,只需一紙調令便能解決此事!”
“他不遵令便是藐視王上,正好興兵討之!”
閻王爺哈哈大笑:“陸判果然是大才,這般輕易便想到破局之策,不像你那弟弟,只知道斂財!”
陸之道苦笑道:“我那弟弟……給王上添麻煩了。”
閻王爺笑着擺手:“不麻煩!不麻煩!能斂財也是本事啊!”
五日後,春燕奉命去距離“果報司”衙門兩三裡外的一處小院裡去請張牧之。
“駙馬爺也是的……雖說礙於禮數不能住在一起,最起碼也要常來看看我們家公主吧!”
“自從把整個給孤園搬到這裡之後,連人也見不着了……把我們公主扔在那裡忙的昏天黑地的……”
“我們公主也是昏了頭了,越是忙碌,還越是歡喜,說是打理自家產業……”
春燕一邊嘴裡絮絮叨叨的抱怨,一邊往前走,到了地方擡頭看門上匾額上寫了“閒逸居”三字,又是忍不住誹謗:“駙馬爺倒是閒逸了,可苦了我家公主……”
小院中,張牧之正坐在蓮臺上苦修法力,聽到有人敲門便伸手一招,一陣風起打開了院門。
春燕邁着小碎步走了進來,福了一禮:“見過城主大人,我家公主讓奴婢請您過去。”
張牧之望着這位粉衣小丫鬟,心道:“這丫鬟是叫……春燕?”,於是收了蓮臺:“春燕啊,公主殿下尋貧道有什麼事兒?”
春燕忍不住肚子裡嘀咕了一句:“沒事兒也不去看公主!”面上卻十分恭謹地回答:“城主大人,閻羅王派遣了使官來,我家公主拿不準該如何對待,所以請您過去。”
“閻王派人來了?”張牧之不敢怠慢,大步朝外走去。
春燕在後面快步追趕,卻總是趕不上,無奈運使所有陰魂都會的本事,變成一陣陰風打着旋兒朝前飄去。
此時果報司衙門前,周壯帶領幾百高大威猛的赤甲軍,手持大刀排成陣勢,雄壯的軍威直教人膽寒。
錦瑟公主早褪去了鳳釵華服,穿了一身紅色官服,頭戴紗帽,扮成一個大判的模樣。
玉羅剎一襲黑衣站在公主旁邊,身後則是打扮成書吏的僕人和七八個綠袍小判官,再遠些則是黃巾力士充作的陰差。
衆兵將、陰差和以錦瑟公主爲首的官吏將閻王爺派來的一行人員圍在中央,也不叫人家進去,更不提招待的事兒。
閻王爺派來的官員有十來位,爲首之人同樣是位姓王的紅袍判官,後面小判官、陰差皆有,看數量同錦瑟公主麾下大致相當,顯然是來接管枉死城的。
王判官顯然知曉錦瑟公主的身份,態度十分恭謹:“公主殿下,不知陸判在何處?”
錦瑟公主神情淡淡:“陸判貪婪成性,攪得枉死城大亂,已經被關起來了,只等陰司各君王集會過後便壓去地獄受刑!”
王判官臉上笑容一滯,隨後點頭:“是是是!我王也是聽聞陸判官不能任事,便派我等前來接管枉死城……”
錦瑟公主玉面含霜,杏眼一瞪:“你來接管?那置我和麾下大小判官於何地啊?”
王判官連忙賠笑,小聲地說:“公主當知曉……這枉死城自古以來無數年月,都是我第五殿管轄……,這和十殿轉輪王無關啊……”
錦瑟公主擺擺手,止住王判官言語:“至於這枉死城今後是否還歸第五殿管,我做不得主,要我家城主說了纔算數!”
王判官小心翼翼地問:“不知城主大人在何處?”
錦瑟公主卻不回答,只是雙眼目視前方,臉上浮現出笑意來,王判官剛欲追問,就見外圍赤甲軍一起單膝跪地,右手敲擊胸甲,齊聲大呼:“參見主公!”
張牧之步履從容道:“衆將起身!”,身後陰風一停,小丫鬟春燕現身出來,忍不住大口喘氣。
“嘩啦!”幾百甲冑碰撞聲混在一處,周壯及赤甲軍同時起身,手持大刀一起望向王判官和其諸多從屬。
張牧之滿臉笑容來到錦瑟身前,笑道:“難爲公主替貧道應付這些討人嫌的官僚。”
錦瑟公主卻把這話理解成了關心的言語,心中甜蜜,亦是輕笑:“妾身哪裡有什麼爲難之處,都是倚仗周將軍、玉統領的威風罷了。”
隨後錦瑟公主便給張牧之分析閻王此舉的深意,所說言語大體同陸之道的謀劃類似,無論張牧之是否承認自己是閻王的屬下,都能讓閻王抓住出兵的藉口。
王判官忌憚錦瑟公主的身份,可不怕張牧之這個陽間來的道士,只見他站直身體,清了清嗓子:“城主大人,陸判因貪腐之罪被城主拿下,那是罪有應得,閻王爺命我等來接管枉死城,不知城主大人意下如何?”
說實話,僅靠周壯麾下這些兵還真嚇不到這些官員,閻王爲十殿君王中地位最尊者,麾下兵將衆多,哪會將這些兵馬放在眼中?
王判官心中覺得自己話說的極有水平,言語中即承認了對方枉死城主的身份,又表明了自家態度,可謂是軟硬皆有,就看這小道士如何答覆!
豈料張牧之聽了錦瑟公主的分析之後,根本懶得應付這些閻王爺的棋子,左右都要出兵,還廢什麼話:“周壯!把這些大小官員都拿下,同陸判一起吃牢飯!”
周壯得了命令,帶着鬼兵衝上前來,有個陰差剛要拔刀,便被赤甲軍一刀斬成兩半。
王判官還算硬氣,依舊囂張大叫:“小道士!你敢抓我!我王大軍一到,你這些雜牌軍都要灰飛煙滅!還不快跪地請降,乖乖做個傀儡城主!?”
周壯聽這鳥判官罵的難聽,甩開胳膊抽了王判官幾個大嘴巴,打的他臉都變了形,所幸是陰魂之身才未死去,只是無法再大叫。
錦瑟公主等士兵把閻王麾下衆官吏都壓下去,才緊蹙雙眉,憂心忡忡地道:“李叔麾下兵多將廣,城主大人麾下四位將軍雖然勇猛,但兵將太少……不如妾身去尋父王調兵前來?”
張牧之搖頭笑道:“如果向轉輪王借兵,那豈不是等於陰司兩位君王混戰?這地府可要亂了套了!”
錦瑟公主忍不住好奇道:“那城主大人有什麼對策麼?”
張牧之想了想,開口道:“閻王忌憚我的身份,也鬧不明白其餘幾位君王的態度,所以纔不敢貿然動手,只能通過這拙劣手段給自己製造出兵的藉口。”
錦瑟公主點頭:“確實如此,李叔定然要等到你把這些官吏或是打發回去,或是殺了,總之要有個結果後才發兵來攻城。”
張牧之笑道:“我把這些判官陰差關在牢裡,應能拖上一兩日,然後我當往考弊司走一遭。”
“您的意思是?”
“閻王爺貪婪成性,枉死城、考弊司是他蒐羅香火的兩處菜地,其中尤以考弊司最被他看中。”
“我去考弊司將那虛肚鬼王擒下,定能找到那閻王爺搜刮香火,霍亂陰陽兩界的罪證。”
“然後我便利用天師府傳人的身份焚表告狀,東嶽帝君,酆都大帝等等各路大神哪裡都遞上一分奏摺!”
錦瑟公主搖了搖頭:“地府閻王位高權重,上界大神定不會因這些小事兒罷免閻王,頂多下旨斥責一番罷了”
“倒是酆都大帝有處置閻君的權利,但是大帝早已閉關不理政事,其麾下各衙門也沒手段約束閻王……”
張牧之耐心解釋道:“我哪裡會指望憑此事扳倒閻王?上界各路帝君能下旨呵斥一番,令那閻王爺忙於應付,無瑕理會我枉死城也就夠了。”
“或能叫他知曉我的身份,不敢來攻打。”
若張牧之只是陽間龍虎山一個普通弟子,或許不能做成此事,但有祖遺都功印在手,每份奏章上蓋個章,這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錦瑟公主依舊有些不放心:“可要帶趙將軍麾下火銃軍隨同前往?”
張牧之搖了搖頭:“帶兵恐怕會打草驚蛇,我喬裝打扮下就行!”隨後又問玉羅剎:“你隨我前去,那些力士會妄動嗎?”
玉羅剎冷笑道:“他們不敢!”
一個時辰後,陰間考弊司衙門外三五里處出現一個身着青衫,頭戴儒巾的白面書生,身後跟着個面容冷清的小書童。
這身興頭是秦廣王所贈,也沒什麼神奇的功用,只是散發着淡淡的陰氣,使小道士看起來更像是陰魂之體。
張牧之整理了下衣冠,不徐不疾地往前走, 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人在吵吵嚷嚷地爭執。
走近一看原來是兩個陰差用鎖鏈拿了一個穿青衣的瘦弱書生,然後又被一個身材高大的陰魂帶着一個女子擋住去路。
“我哥哥是知禮君子,又是秦郵名士,你們兩個是哪裡的官差,怎麼用鎖鏈捆着他?!”那高狀的陰魂臉上正氣凜然,大聲喝問。
兩個陰差滿臉倨傲,不肯理會此人,倒是那個被鎖鏈捆着的書生流着淚喊道:“弟弟!我也不知犯了什麼罪,就被他們拿到這裡,他倆在路上說還向我索賄!你莫同他們鬧,回去籌錢來贖我,他們答應收到錢就放我離去!”
那高大的魂魄頓時大怒:“好啊!什麼狗屁衙門!居然公然勒索良善!”口裡說着,伸手從一個陰差腰間奪過來一柄刀,猛地一揮,便將那陰差腦袋剁了下來。
包括張牧之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唬了一跳:“這大漢真是猛人,連我都是喬裝打扮想混入考弊司,這人居然敢在衙門附近打殺陰差!”
另一個未被殺的陰差也慌了神,扔下鎖鏈就要回衙門報信。
“快!把他攔住!免得他回去報信!”張牧之忍不住提醒。
那大漢隨手將刀朝前一扔,正奔跑的陰差頓時被穿了個透心涼。
青衣書生忍不住大哭道:“弟弟啊!你也是糊塗,怎麼當街殺了官差!這下禍事來了!”
張牧之眼睛一轉,計上心來:“這位兄臺莫哭,小生有辦法幫你解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