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走到半路上時,楊烈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喂,你好,我是楊烈。”
“你好,我是和你同一個包廂裡的,我叫沈志方,請問你們現在在哪裡?”一個男的聲音,楊烈聽着耳熟。
“我們晚上住在襄城,你們的行李我幫你們帶着呢,你們什麼時候離開?我給你們送過來。”
“哦,不着急的,靜儀被送進了醫院,醫生說她的脖頸受損,需要固定治療,暫時沒法去申城。”
“那這樣吧,明天你跟我聯繫,我來醫院跟你們見面,隨便把行李給你們送過來。我在襄城有朋友,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跟我開口。”
“謝謝你,楊先生!”
“不用客氣,出門在外,誰都有不順意的時候。”
掛了電話,楊烈這才覺得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喚了。
自從中午在吳曉燕家吃了飯,一直到現在,楊烈還沒有吃過東西。楊積書與楊家和兩個估計也是沒吃東西,列車側翻之後,可沒有條件讓他們泡方便麪,吃火腿腸。
出租車將他們送到了山海名邸的大門口,看大門的保安走過來問是不是楊先生,楊烈把車窗放下來,對保安說:“我是楊烈,凌總的朋友,他跟你們小區物業剛纔聯繫過的。”
保安仔細看了一下楊烈的長相,然後客氣的敬了一個舉手禮,從衣兜裡面掏出一串鑰匙,隔着車窗遞給了楊烈。“楊先生,這是凌總家的備用鑰匙,請您拿好,你們離開的時候,麻煩將鑰匙送到門衛室。”
楊烈向門衛點頭致謝,接過了鑰匙。
出租車直接開到了獨棟別墅的門口,楊烈先用鑰匙打開鐵門,走進前面的小花園,再用一把鑰匙打開底樓的防盜門,四人拖着行李進了別墅。
別墅內乾淨整潔,各種傢俱陳設與楊烈上次來時完全相同,直接就可以住。
楊積書、楊家和兩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金碧輝煌的一樓大客廳,感慨說:“這次總算見識過有錢人家的別墅有多闊氣!”
楊烈靠在一張長沙
發上,擺手對他倆說:“別在這裡戳着發呆了,趕緊出去看看,附近哪裡有賣夜宵的地方,弄些吃的回來!”
兩人急忙放下行李,一溜煙的跑出別墅區,到街上去買夜宵。
瞿婉婉走過來,坐在楊烈的旁邊,然後把楊烈的頭擱在自己腿上,有些心疼的說:“看你爬進爬出的救人,把外套刮破了都不知道,幹嘛這麼拼?”
對於瞿婉婉這個過分親密的舉動,楊烈無力拒絕,他現在就想躺着不動,因爲背部有些疼,肚子還餓,累的脫力了。
瞿婉婉用手輕輕的撫着楊烈的額頭,輕聲說:“當時我感覺到車廂發生了側翻時,居然一點也不害怕,很肯定的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傻丫頭,你是我的同伴,我當然不能丟下你不管啊。”
“難道只因爲是同伴嗎?你那麼着急的用石塊砸開車窗玻璃時,心裡就沒有別的想法?”
“能有啥想法啊?就是盼着你千萬別出事啊,不然沒法跟譚處長交待!”
“討厭!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是哪個?”
瞿婉婉被楊烈問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忽然把頭往下一低,用自己的嘴,堵住了楊烈的嘴。
凌常龍家的客廳夠大,配的真皮沙發也夠大,如果瞿婉婉非要跟楊烈“滾沙發”的話,硬件條件是具備的。不過兩人顯然沒有想過滾沙發這一式,瞿婉婉在跟楊烈膩了一會後,就起身上樓去收拾睡房了。
楊積書與楊家和回來時,提着幾個大塑料袋,裡面裝着五、六個炒菜和幾盒米飯,還有兩瓶白酒。兩人七手八腳的把菜和飯擺到客廳隔壁的餐廳飯桌上,再從壁櫥內拿出幾個玻璃杯,倒上白酒,然後來喊瞿婉婉和楊烈吃飯。
囫圇的吃過晚飯,把餐廳裡面收拾乾淨,楊烈給大家分配住處。楊積書與楊家和住上次楊烈曾經住過的那間臥房,楊烈住瞿婉婉上次住過的那間臥室,瞿婉婉則去住凌琪琪的臥房。
凌常龍家的這棟別墅,每間臥室都自帶洗浴和衛生間,所以很是方便。楊烈躺在
大浴缸內,用熱水泡着受傷的背部,感覺舒服了一些。
洗過澡,楊烈爬上牀,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楊烈帶着瞿婉婉去鐵路附屬醫院看望住進醫院裡的葉靜儀,順便將行李送過去。楊積書、楊家和留在別墅內原地休息。
葉靜儀跟沈志方不是兩口子。
準確來說,葉靜儀是沈志方在外面養的“小三”。
這是楊烈離開醫院時得出的結論,對此瞿婉婉表示贊同。只是,令楊烈覺得費解的是,瞿婉婉不像其他未婚女性那樣對於“小三”表現出特別的憎惡和反感,她跟躺在病牀上的葉靜儀說話時,很熱情,沒有半點鄙夷的神情。
楊烈到醫院的時候,沈志方出去辦事了,這是葉靜儀的說法。葉靜儀告訴楊烈,沈志方是在某市的行政部門工作,現在已經幹上科長了,而她則是那個市裡美術學院的老師,跟沈志方是高中同學。這次葉靜儀去申城,是要參加申城美院的培訓,而沈志方則是打着去申城招商引資的旗號,陪葉靜儀一起去美院。
葉靜儀既沒有明確告訴楊烈她和沈志方的特殊關係,但也沒有刻意的迴避,這讓楊烈覺得這個女人倒也灑脫大方,不是那種特別做作的“小三”。
楊烈和瞿婉婉準備離開的時候,沈志方提着一些水果和一罐子雞湯回來了。從這一點來看,沈志方還是很在乎葉靜儀的。
走在襄城空曠的大街上,瞿婉婉忽然問楊烈:“如果我願意成爲葉靜儀,你願意做沈志方嗎?”
楊烈沒有馬上回答瞿婉婉,他仔細回憶曾經看過的那些書,發現就連智慧若聖賢的王陽明其實也沒有這方面的答案。
王陽明成親的那天晚上,因爲跟人在外面聊天入迷,結果把新娘子晾了整整一夜,這位大聖人在感情問題上,似乎有些不及格?
“你不是葉靜儀,所以你做不了她。我不是沈志方,我也做不了他。你就把我當成好朋友吧,咱們之間有一堵無形的牆,雖然身體可以很容易的穿過去,但是本心終究無法逾越。”楊烈最後這樣對瞿婉婉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