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語提醒“火哥”的人,是從粵州趕到東關找楊烈麻煩的“昊哥”。
按照所謂的道上規矩,他們這些混混都有各自的勢力範圍,如果不經過本地混混頭子的允許,就隨便跑到人家的地頭上打架鬧事,是一種嚴重的越界行爲。
昊哥不能壞了“行規”,便來請“火哥”出面,幫着收拾三個北方仔。作爲答謝,“昊哥”已經在麻將桌上故意點炮,輸給“火哥”差不多十萬塊錢。
在別人的地頭上,花十萬塊錢擺平三個人,這個價格很公道。因爲這邊的派出所拘留一個人,保釋金就要十萬塊。
聽到昊哥提醒,陪着打麻將的另外兩人同時向楊烈撲了過來,一個拳頭上有招式,一個腳下有路數。
楊烈不退反進,以一敵二,用左臂擋住對手的上路進攻,用右腿封住來自下路的攻擊。楊烈身體再向前傾,一個靠山崩,用左肘狠擊使拳的打手腹部,然後再用一個端襠步,直頂另外一個使腿的打手下陰。兩個打手幾乎同時遭受重創,一個捂着腹部,一個夾着褲襠,痛苦的倒下。
兩個所謂的帶頭大哥有點眼花繚亂的感覺,他們混到今日,也就是靠着當初街頭與人混戰時的一股子狠勁,要說真有多少硬功夫,那倒未必。
楊烈拽着兩個受傷的打手,將他們拖到鐵門外面,然後咣噹一聲從裡面將門鎖死。
“哥們在東北殺了仇人一家七口,爲了躲公安纔來的南邊,本來想混到廠裡打一段時間工,然後找機會去泰國,你們犯得着惹我這個亡命徒嗎?”楊烈一出口,就是嚇死人的東北味謊話。
然而,“道上”的人偏偏就信這個。楊烈的身手,兩個帶頭大哥剛纔已經見識過了,如果楊烈不是亡命天涯,那肯定是東北某個地界上的老大,或者是某位很厲害的老大手下最得力的打手。
而且,兩個砍過不少人的帶頭大哥,從楊烈身上切實感受到了一種殺過人的煞氣。
面對一個直闖自己老巢的殺人狂徒,火哥的腦子轉的很快,他急忙彎腰抱拳,向楊烈賠禮說道:“這事是兄弟做的不對,不該多管閒事,你想
怎麼了結此事,只管開口!”
楊烈冷笑着看向昊哥,“怎麼了結?那要看給你惹來麻煩的這位是什麼意思了!”
火哥黑着臉,看向昊哥。昊哥心中只喊“倒黴”,頭上冷汗直冒,看向殺氣騰騰的楊烈。他是真怕楊烈一言不合,就跟他玩命。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可不是楊烈的對手。
“這位好漢,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該從粵州火車站追着你們到東關,更不該請火哥出手對付你們。爲表賠罪,奉上十萬作爲好漢的盤纏,不知可否?”
“操,十萬買一條命,你他媽的這麼賤?至少三十萬!馬上打電話給你的小弟,讓他們酬齊了送到這裡來!若是敢招來公安,大不了老子跟你一起死!”楊烈發着狠,一把扯開衣衫,亮出纏在腰間的一圈“炸|藥”!
看到楊烈腰裡那一圈“炸|藥”管子,火哥頓覺頭皮發麻。麻痹的,如果“耗子”真的逼得這個東北亡命徒引爆炸藥,他的這座桃花源不僅要夷爲平地,就連他自己也要飛灰湮滅,跟着陪葬。
“耗子,趕緊答應他!也不用給手下小弟打電話了,你立個字據,我現在就借給你!”
“好,三十萬就三十萬!”昊哥也是個決斷之人,錢財失去了還能再賺,要是陪這個喪心病狂的東北人把命弄沒了,那就啥也不剩。
楊烈又看着火哥,沉着臉說道:“昊哥雖然冒犯了我,但總算是誠意十足,這仇也就翻過篇了。那麼,火哥你呢?是不是也該表示一點誠意?你手下那十幾號兄弟剛纔在燒烤攤上,可是不怎麼友好啊!”
火哥這纔想到,自己剛纔答應了耗子的要求,派了十幾個好手去抓面前這個北方仔和他的兩個同伴,現在人家打上門來了,那十個兄弟肯定是被放翻了。
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火哥現在急於將面前的這尊殺神趕緊送走,於是咬着牙說道:“我也出三十萬給好漢做路費!”
隨後,昊哥寫下借條,交給火哥。火哥貼身裝好,然後走到屋角的保險櫃前面,揹着楊烈輸入密碼。
“麻痹的,你們誰能搞到槍?老子在東北跟公安
幹仗的時候,把槍弄丟了,現在手癢的不行!想當初老子也是省體校的射擊冠軍呢。”楊烈站在昊哥的身後,有些神經質的自言自語。然而,他這話落在火哥的耳朵中時,卻像大錘一樣狠狠地撞擊着火哥的心臟。
什麼人可以拿着手槍跟公安對射還全身而退?省隊射擊冠軍!
火哥很快打開了保險櫃的鐵門,他瞟了一眼櫃子最下層的那把黑色的傢伙,毫不猶豫的拿起了櫃子上層的一個旅行包,然後又拿出兩捆百元大鈔,轉身走到麻將桌前面。
火哥對自己的槍法沒有信心,他不能保證自己開槍的時候,能不能擊中腰裡纏着一圈炸藥的亡命徒,所以他打算花錢來買個平安。
“這兩捆是二十萬,麻將桌上的這些現金有十一萬多,這個袋子裡面裝的金條,是我平時爲了應急準備的,市價絕對超過三十萬,好漢拿了錢和金條,趕緊帶着另外兩個兄弟跑路吧。我保證你的消息不會從我們這邊泄露出去。”
楊烈大大方方的將桌面上的賭資和兩捆百元大鈔全都裝進旅行包裡面,口中說道:“那兩個傻缺可不是我兄弟,只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打工仔,爲了讓他們替我打掩護,我才讓他們跟在我身邊的。你們要是想出氣,等我離開東關,隨便弄,最好弄死他倆,省得老子親自滅口!”
楊烈說這些話的時候,鐵門外已經傳來了“砰砰”的撞擊聲。“火哥,麻煩你站門口去交待一句,免得你那些手下胡來!”
火哥趕緊跑到門口,大聲衝外面吼道:“頂你老母啊,我沒事,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聽到火哥的聲音,撞門聲停了下來。外面現在不知道里面的情況,那兩個打手和看門仔卻知道楊烈的身手有多厲害,既然老闆還能說話,就說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們也就不敢在外面逼迫太急。
楊烈將旅行包背在肩上,拉開雙層的隔光窗簾,從窗戶裡跨了出去,只靠雙手抓着窗檐。他冷笑一聲,衝屋內說道:“兩位大佬,多謝贊助的路費,就此別過,歡迎有空來泰國旅遊!”
說完話,楊烈在窗口外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