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七竅流血,喉嚨裡咯咯作響,帶血的雙眼冷冷瞪着高鶴。全然不顧手臂和腹部正滲着鮮血的彈孔。
那是一雙來自地獄的眼睛。
高鶴被盯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雙手緊握阻擊槍顫抖不止。
陸山民雙腳從草坪裡拔出,帶起大片泥土,渾身浴血的朝高鶴邁出一步。
“啪啪”又是兩聲槍響,子彈打在陸山民身前的草坪上濺起零星草屑,恐懼之下,高鶴的槍口失去了準頭。
中山服男子一把奪過高鶴的阻擊槍,冷冷道:“你想引來警察嗎”?
小山坡上的狼三跳下山坡,帶着詢問的眼神望向祁漢。“狼頭,槍聲響起警察很快就會趕來,我們是速戰速決還是早點離開”。
狼二推了推金絲眼鏡,“被華夏警察纏住我們就很難離境了”。
高鶴咆哮的吼道:“不,快殺了他,我給你們雙倍的價格”。
祁漢沒有理會任何人的話,一雙虎目目不轉睛的盯着陸山民。
“你是怎麼做到的”!
陸山民顫顫巍巍的再次踏出一步,嘴角翹起一絲弧度,配上滿臉的鮮血顯得格外詭異。
“你想知道”?
“每一個習武之人都想知道,你顛覆了幾千年來武術的基本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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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不說呢”?
“那我就殺了你”。
“我已經抗住了三拳”。
“我可以反悔”。
“到了你這個境界也會不信守諾言”?
“諾言不過是個規則,而規則永遠都是由強者制定的”。
“你一定在想要是得到這個秘訣就可以打敗大黑頭成爲天下無敵”。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陸山民咯咯冷笑,笑聲中帶着毫不掩飾的輕蔑。
“是的話你就太天真了,大黑頭早已掌握這個秘訣,你永遠不會是他的對手”。
狼二眉頭緊皺,“狼頭,有兩個人馬上就到,要是被他們拖住,等警察有足夠的時間封鎖交通要道,我們就更難離境了”。
祁漢雙目微閉,腦海中思緒飛轉。
“今天這三拳你我恩怨兩清,從此以後各不相識”。
說完轉身踏步而行。
“等等”!陸山民冰冷的聲音響起。
祁漢停下腳步背對陸山民,“還有什麼事”?
“我要你替我做三件事”。
狼三雙拳緊握,“你小子想死”!
“讓他說”!祁漢冷喝一聲。
“第一件事”!“殺了他”!陸山民猶如魔神一般,殺氣騰騰的指向高鶴。
高鶴渾身打了個冷顫,有些搞不清狀況。“狼頭,你收了我的錢,給我殺了他”。
祁漢胸膛起伏,呼吸猶如風箱抽動。
“愣着幹嘛,沒聽見他說的話嗎”!
狼二身形一閃,轉瞬閃回高鶴身邊,下一秒單手已經掐住了高鶴的喉嚨。
‘咔嚓’一聲,高鶴軟綿綿的倒向地上,他的眼神充滿了疑惑不解,直到死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還有兩件事”?祁漢冷冷道。
陸山民冷冷一笑,“還有兩件事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的時候你必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陸山民!你別得寸進尺”!祁漢猛然回頭爆喝。
陸山民哈哈大笑,笑得無比猖狂,配上滿身的鮮血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要麼你現在就殺了我,要麼你就必須聽我的。否則頂多三年,等我內家外家均達到後期中階的時候,我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以抱今日三拳之仇,對了,我還會帶上大黑頭”。
祁漢渾身骨骼咔咔作響,殺氣猶如實質般涌出。
“我替你做完剩下兩件事,你要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沒問題”!
“那我等着”!
說完三人奔騰而去,跨過沙坑,跨過湖水,消失在遠方的樹林之中。
薛禮望着殺神一般的陸山民,恍若夢中。他想不明剛纔那個被稱作狼頭的殺手明明可以殺了陸山民,爲什麼最後反過來聽從陸山民的指揮殺了高鶴。
他產生了一種錯覺,陸山民不是人,是魔鬼。難怪薛家三番兩次想殺他都殺不死,這是個根本就殺不死的人。
海東青一路狂奔,當看見陸山民上身luǒ lù七竅流血,猶如一尊地獄殺神站在那裡,平靜已久的內心爲之一動。
能從搬山境後期巔峰高手手上活下來,可想而知剛纔經歷了怎樣一番惡戰,來的路上她本已做好了替陸山民收屍的心裡準備,沒想到看到的是這樣一幅場景。
陸山民終於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整個人萎靡的往後倒。海東青上前一步,用肩頭扛住了他。
“怎麼樣”?海東青情不自禁關心問道,聲音比以往溫柔了許多。
陸山民齜牙咧嘴,“疼,全身每一塊肌肉都疼”。
海東青這個時候才冷靜下來查看陸山民的傷勢,“你強行將內勁疊加到了肌肉爆發力上”?
“我的右臂完全失去了知覺,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廢了”。陸山民有氣無力的說道。
海東青擡起陸山民的右臂,觸目驚心。整隻手的血管全部爆裂,鮮血還在汩汩往外流,黑色的經脈暴露在皮膚外,像是一條條在血池裡游泳的黑蛇。
“經脈斷裂、肌肉寸寸撕裂,離廢已經不遠了”。
薛禮上前一步說道:“他已經失血過多,趕緊送往醫院吧”。
海東青剛纔所有心思都集中在陸山民身上,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薛禮,身上殺氣陡然攀升。
陸山民剛纔強打起精神震懾祁漢,現在全身沒有了絲毫力氣,腦袋天旋地轉,氣若游絲的說道:“不是他乾的”。
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再也沒了知覺。
海東青撇了一眼不遠處高鶴的屍體,心中大概明白了幾分。冷冷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薛禮下意識後退兩步,“我和陸山民還有高會長在這裡聊天,突然衝出來三個殺手想要殺高會長,陸山民不顧生死的保護,可惜雙拳難敵四手,高會長還是被殺害了”。
白鬥狼的速度沒有海東青快,他趕到的時候,海東青已經背起了陸山民。
見陸山民渾身是血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海東青背上,白鬥狼心沉到谷底。
“青姐”?
海東青大踏步奔跑出去,留下一句,“趕緊去醫院”。
白鬥狼鬆了口氣,“你小子命真大”。
說完再次飛奔朝海東青追去。
馮曉蘭聽到槍聲,剛開始還以爲是哪裡在放鞭炮,直到耿浩拔出阻擊槍大喊一聲‘還愣着幹嘛’才慌慌張張的掏出阻擊槍跟着衝進了紅鼎國際。守門的保安當然也聽到了裡面的槍聲,見兩人持槍闖入,嚇得直接趴在了地上,哪裡還敢阻攔。
兩人飛奔着朝槍聲響起的地方跑去,當看到海東青揹着一個血淋淋的人迎面而來,耿浩立刻舉起阻擊槍喊道:“警察!站住”。
馮曉蘭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面,也顫巍巍的舉起阻擊槍,慌張的喊道:“站住”!
海東青充耳不聞,飛速掠過兩人,轉瞬間就跑出去十幾米。
耿浩朝天開了一槍示警,不過海東青依然沒停下,等他再次瞄準的時候,海東青已經跑出去幾十米開外,這個距離別說這麼快的活靶,就是死靶,阻擊槍也很難命中。
馮曉蘭目瞪口呆的望着海東青的背影,慌慌張張道:“她背上的人好像是陸山民”。
耿浩快速說道:“你趕緊打電話請求支援,我去追”。
正準備擡腿,又一道身影從小樹林旁掠過。
兩人再次舉起槍,“警察別動”!
白鬥狼無語的停下腳步,指了指小樹林背後,“現場在那邊,陸山民受了重傷得趕緊送到醫院”。
耿浩舉槍瞄準白鬥狼,“不許動,跟我們回公安局”。
白鬥狼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得去醫院,沒工夫理你們”。說完拔地而起,飛速跑向遠方。
馮曉蘭茫然的舉着阻擊槍,“耿師兄,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放走了兩個嫌犯”。
耿浩氣呼呼的跺了跺腳,“你趕緊打電話給局長報告,我去那邊看看”。
劉雲深站在高鶴的屍體旁,震驚得目瞪口呆。
“薛總,你得給我個說法”。
薛禮苦笑一下,“放心吧,我就在這裡不走等着警察來,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說法”。
“真的不是你乾的”?劉雲深眼裡滿是不信。
“劉賢侄,如果是我乾的,你以爲我還會留在這裡嗎”!
薛禮淡淡道:“如果我是你,現在就立刻給你爸劉長河打電話告訴他高鶴死了,他是山西商會的副會長,你是山西商會的mì shū cháng。這種事情越早得到消息早做準備勝算越大,畢竟山西商會可不止一個副會長”。
劉雲深淡淡的望着薛禮,“爲什麼要幫我”?
薛禮眉頭微皺,剛纔的話只是隨口說說,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或許因爲恐懼。
薛禮淡淡的看着劉雲深,突然帶着一絲懇求的說道:“劉賢侄,如果你認爲我是在幫你的話,那麼假如有一天薛家敗落了,你能搭把手的時候就搭把手吧”。
劉雲深驚訝的看着薛禮,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江州竟然有人說薛家有一天會敗落,而且這個人還是薛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