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和婭希不是堂兄妹關係,你願意把她許配給我嗎?”聽到這個問題,華夏泰和已經無法繼續掩飾他對華夏奾壽的鄙視了:“你?就憑你?!”
華夏奾壽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提問會使養心殿內的氣氛再度變得緊張,不過在他做出反應之前,華夏泰和就將自己對他的厭惡通過咆哮的方式噴薄而出了:“婭希貴爲朕最愛之女,豈能任由你這個反賊之後玷污?!如果你不是朕長兄之子,單憑你在‘五王逼宮’一事之中的表現朕就已經將你五馬分屍了,想不到你平安活到現在不思報答朕的不殺之恩,反而膽敢覬覦朕之愛女,你太令朕失望了!”
“請聖上息怒……”涕淚縱橫的華夏奾壽再次跪倒在了華夏泰和的腳下,“請聖上息怒……”
被華夏奾壽的抱腿舉動徹底激怒了的華夏泰和一腳踩上了他的肩甲用力一踢,華夏奾壽當即仰面倒地,“請聖上息怒……請聖上息怒……”
“滾出養心殿,朕再也不想看到你了!”頂着華夏泰和的怒斥爬回到了他的膝下,華夏奾壽對自己的提問緊追不捨:“我求你回答我的問題,只要你能給出答案,我便再無所求!”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朕如何能夠把婭希交給一個像一般沒有骨氣的男人?”華夏泰和雖然氣憤卻也保持着頭腦的清醒,“爲人做事,你從來都沒有讓朕感到滿意過,在朕眼裡,你甚至連任子遙的腳趾還要渺小!”
華夏泰和不知道自己的氣話居然會在華夏奾壽的心裡掀起比死亡更加強烈的波瀾,雖然他依然保持着跪姿卻突然收聲,華夏泰和甚至連他的抽泣聲都聽不到了。
“任子遙……”華夏奾壽咬牙切齒地看着依然存在於他視線裡的華夏泰和的雙腳,“身份卑鄙地位貧寒竟然還有膽量獨闖皇城的任子遙……在你的眼裡,我華夏奾壽甚至還比不上他任子遙,對嗎?!”
聽到華夏奾壽的質問,華夏泰和方纔意識到自己帶有真話性質的氣話已經深深地刺傷了華夏奾壽的自尊,然而就在他要屈身扶起依然跪倒在地的華夏奾壽的一刻,一道寒光頓時映入了他的眼簾,之後他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直到華夏泰和屍首分離,華夏奾壽都沒有產生弒君的念頭,他拔出魚腸寶劍也不過是想向華夏泰和示威並且
逼迫後者承認任子遙不如自己罷了。只是他沒有想到魚腸寶劍劍氣逼人,竟然在沒有接觸到華夏泰和身體的情況下就導致其身首異處。看着華夏泰和滾落在地的頭顱和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身體,甚至從來都沒有親手殺死一頭野獸的華夏奾壽慌了:“叔叔……聖上……”
魚腸寶劍殺人不濺血,華夏泰和頭顱和身體上傷口似乎在出現的瞬間就被縫合了一般地滴血不漏。片刻之後,沒有嗅到絲毫血腥氣味兒的華夏奾壽從驚慌之中安靜了下來,事已至此,和禁衛軍戰士相處並不融洽的他不得不爲自己逃離聖華夏乃至華夏帝國國土的行動做最後的鋪墊了。擦拭過已經被自己的體溫烘乾的淚痕,華夏奾壽將仍然溫暖的華夏泰和的屍體抱到了榻上,並把他的頭顱放回了遠處。檢查過自己的裝備走向養心殿門的瞬間,華夏奾壽突然想到了之前和隨身侍從說過的話:所以本將軍需要在你的掩護之下伺機取得華夏泰和首級……
華夏泰和已死,自己一定會在被送到濟洲島之前被就地正法,事到如今,自己也就只能將計就計轉投覺羅無雙了。想到這裡,轉身走回華夏泰和榻邊的華夏奾壽將自己的披風從肩甲之下撕扯了下來:“叔叔……對不起了……”
沒有經歷任何痛苦就進入了死亡狀態的華夏泰和依然是怒目圓睜,這讓華夏奾壽感到害怕起來了,但是不管他多麼用力地按壓華夏泰和的眼瞼,那雙飽含着憤怒的眼睛始終堅定地瞪着自己,對此無可奈何的華夏奾壽甚至還爲此在他的臉上打了一拳,不料頭顱在滾動了兩週以後,依然以看着殺身仇人的目光瞪着自己:“想不到你已殯天竟然還會如此固執……”
爲了防止華夏泰和的五官破損難以辨認,華夏奾壽也就不再繼續對它試壓,拎着頭髮將它放進披風以後,不打算浪費每一寸布料的華夏奾壽將它包裹得嚴嚴實實,又反覆檢查了即便方纔走向了養心殿門。
再次檢查過了自己的裝備,華夏奾壽終於推開了養心殿門。
在之前的談話過程中,華夏泰和最多隻發出了怒吼卻沒有來得及慘叫,華夏奾壽的出現並沒有引起華夏泰和隨身太監的特別關注:“請華夏奾壽將軍慢走……”
見禁衛軍戰士並沒有出現在養心殿附近,華夏奾壽突然停住了腳步:“聖上口諭:‘北方戰勢一觸即發,朕晝
夜不得安歇,今夜和華夏奾壽將軍徹夜長談甚是放鬆,意欲藉此機會休息,沒有朕的口諭,任何人都不得踏入養心殿內一步……’”
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文采模擬華夏泰和的語氣,華夏奾壽關閉了隨身太監進入養心殿的“門”,見被沒有了披風的華夏奾壽從而無法掩飾的包裹,華夏泰和的隨身太監問道:“不知華夏奾壽將軍手中包裹……”
“聖上有要事命本將軍連夜操辦方纔設下此宴爲本將軍踐行,包裹之中盡是軍機要務……”見華夏泰和的隨身太監依然對自己報以鄙視的目光,華夏奾壽進一步問道,“要不要本將軍將包裹打開給你過目?”
“奴才不敢……”雖然華夏泰和的隨身太監不知道華夏奾壽所言是否屬實,卻也不敢懷疑和華夏泰和有關的一切,於是他向華夏奾壽行禮道,“請華夏奾壽將軍自便。”
“哼!”華夏奾壽轉身走下石階的一刻幾乎失禁,這個和往常毫無二致的夜晚給了他常人難以承受的壓力。從開始到現在,華夏奾壽的思維都一直處於混亂狀態,他能夠從即將趕赴弒君現場的禁衛軍將軍手中逃脫全要依賴在“五王逼宮”事件中滋生的逃生本能。
從馬廄之中牽出了自己的戰馬以後,華夏奾壽儘量壓抑着內心的逃跑慾望從容地走到了城門守衛面前,交代好了自己虛擬出來的外出任務以後,華夏奾壽以讓城門守衛感到難以理解的速度飛奔而去一路向着北方而去。
華夏紀元兩千四百一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的太陽照常升起,皇城之內一切照舊,除了華夏泰和爲了休息而暫停了早朝。文武百官對此表示理解,和羅汗帝國一戰華夏泰和隨時都有可能御駕親征,在戰勢吃緊之前養精蓄銳也算得上是未雨綢繆之舉。
在依然不能參政的華夏婭天的注視之下,文武百官紛紛離開了通天殿。
沒有人知道在看似平凡的前一天夜裡的養心殿裡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此時的華夏泰和的“休息”指的究竟是什麼,沒有人知道禁衛軍統帥接到的神秘任務究竟是什麼,甚至很快就沒有人會記得他們在昨夜做過什麼……沒有人會想到華夏泰和邀請華夏奾壽出席的夜宴會爲華夏帝國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有人會想到夜宴不歡而散,他們永遠地失去了華夏帝國開國以來最懂情爲何物的皇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