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朕始終拿朕的兩個女兒沒有辦法。”華夏泰和示意禁衛軍戰士退出仙臨殿,“但是對你,朕的辦法數都數不過來。”
面對華夏泰和的威脅,任子遙表現得毫無懼色,他甚至以徑自起身的動作拒絕了華夏婭希的暗示,而且根本就沒有向華夏泰和賠罪的意思:“微臣不明白爲什麼聖上不肯回答微臣的提問,尤其是在有少公主殿下在場的情況下。”
華夏婭希怎麼聽都覺得任子遙是在暗示他對華夏泰和的質問和自己有着直接關聯,於是擡起頭來的她用探詢的眼神看着華夏泰和:“父皇,你知道任子遙將軍想知道的事情是什麼,對嗎?”
“你們退下。”華夏泰和看都沒看華夏婭靈和華夏婭希,“這是朕和任子遙將軍之間的事情……”
“父皇……”見華夏泰和有意趕走自己,華夏婭希更加想知道這兩個男人之間溝通的內容是什麼了,無奈正想追問之時,華夏泰和卻爆發出了她們幾乎沒有見過的咆哮:“退下!或者請禁衛軍戰士令你們退下!”
爲了不使情況進一步惡化,華夏婭靈拉起了華夏婭希:“也許沒有我們在場,父皇和任子遙將軍會更容易溝通。”
“無論如何,都請父皇不要傷害任子遙將軍。”見華夏婭希大有得不到承諾就不離場的堅決態度,華夏泰和敷衍着點了點頭。
“徹底攪了朕用膳的興致,現在你滿意了?”華夏泰和把手帕摔到了案上,“朕只是答應少公主不會在今夜處決你,說吧,你的遺言。”
“婭希……”任子遙自信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姓華夏,對嗎?”
這個猜測是任子遙能夠想到的對華夏帝國最安全的,他只是試探性地提問就獲得了華夏泰和重視的目光:“你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什麼人?”
“呵呵……想不到你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考慮殺我滅口……”任子遙起身走向了華夏泰和,“既然如此,你還是趕在事情鬧大之前就殺了我吧,然後在我身上加上‘意圖弒君’的罪名。”
任子遙放棄了爲自己辯護的舉動反而令華夏泰和感到不安起來:有恃無恐?說明他已經把婭希的秘密告訴了足夠對朕構成威脅的人,哼,你以爲這樣朕就不敢殺你了嗎?朕有足夠的精力查清楚你這些天都接觸了什麼人,做過什
麼事情,講過什麼言論……
“我並沒有把我的發現告訴任何人。”的確,在進入仙臨殿之前,任子遙甚至拒絕了在進入遁隱狀態之後無法被華夏泰和看到的任子逍的跟隨,“因爲我還願意相信你華夏泰和是一個值得我任子遙尊敬的男人!”
華夏泰和的思維混亂了:面對自己足以震懾華夏帝國的威脅任子遙非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用比自己更加強大的力量考驗着自己的人性,朕要如何應對任子遙對朕的這份不知是真是假的信任呢?
思考的過程之中,眼神空洞了的華夏泰和甚至把任子遙直呼自己名諱的大不敬之罪完全忽略掉了:“坐。”
“聖上明鑑,在把少公主殿下的身份瞭解清楚以前,微臣是不會就此離開的。”任子遙再次請求華夏泰和道,“只要微臣得到了不會威脅到華夏帝國長治久安的答案,微臣願以自身接受聖上的任何刑罰。”
“朕想知道……”華夏泰和準備開口了,“朕可以信任你嗎?”
“如果微臣想要把聖上家醜公諸於衆,還會冒死向聖上單獨提問嗎?”聽到了任子遙的話,華夏泰和的態度輕鬆一些了:“只是……朕還需要你答應朕一個條件。”
“聖上但講無妨。”任子遙沒等華夏泰和把話講出口便點頭答應:“除了朕,此事將只有你一人知曉……”
“微臣在說話方面向來謹慎,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任子遙補充了自己的承諾:“微臣願以全家性命擔保,倘若此事敗露,微臣自請制裁絕不反抗。”
華夏泰和嘆了口氣:“十八年前,身爲太子的朕還沒有從朕的父皇手裡繼承大統,就像現在的太子華夏婭心曾經終日忙碌於對政事的學習和對自身的訓練之中。可是聖華夏的校場和獵場都太過安逸,根本就沒有辦法在真正意義上提升自己的戰鬥力。朕聽說民間有一名傳奇青年武師名叫楊麟,就帶着侍從十人前往求教。接觸過程中,朕發現身爲將門之後的楊麟不只是一介武夫,還有治國平天下的才幹和志向。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朕當即決定請他出山……沒錯,楊麟就是現任神騎軍白虎營將軍楊寵生父……楊麟答應會在關閉他的講武堂以後來皇城見朕,朕便帶着侍從十人準備渡過黃河,然而抵達黃河南岸之時,奔流不息的黃河之上霧霾四起。就在
朕猶豫要不要上船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不知名野獸的吼叫。水流的噪聲模糊了朕的聽力,侍從們也都不敢貿然前進了。野獸的吼叫聲越來越近,朕把視線投向了原本就不適合朕的隊伍通過的簡陋的浮橋,爲了阻斷野獸的來路,朕做出了足以令朕悔恨終生的決定,就是下令斬斷用以固定浮橋的繩索……”
見華夏泰和的情緒變得複雜了起來,任子遙提示他以喝下華夏金湯的方式緩解壓力,然而後者卻沒有做出任何迴應便繼續說道:“浮橋斷掉的一刻,朕纔看到從浮橋表面衝了出來的兩匹戰馬,戰馬的背上連接着一輛馬車!”
任子遙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還是沒有打斷華夏泰和的話:“戰馬無法承受馬車的重量,拼命向前卻也無法把馬車拉上岸邊,朕立即下令侍從們對馬車事實救援,奈何馬車重量過大,施救工作很快陷入了僵局。就在此時,朕聽到了來自馬車門外的求救聲,低頭看去,她正是被朕的父皇從民間挑選與羅汗帝國聯姻的青年女子,也就是在前不久成爲了朕義妹的餘氏。雖然朕不明白爲什麼會在黃河南岸遇到擬製親人,卻知道沒有時間可以讓朕思考了,當即下令解救餘氏,不料朕無論如何都拉不到她的雙手。感覺到了戰馬和侍從的體力逐漸減少,朕看到餘氏竟然返回了馬車之中,很快從裡面抱出了一個襁褓:‘王兄,這是臣女的女兒,請您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臣女的骨肉’。”
說到這裡,華夏泰和已是涕淚縱橫:“雖然朕和餘氏相處時間不多,卻知道她是一個懂得顧全大局的女人,她爲了華夏帝國人民遠離戰爭之苦,竟然能夠坦然接受並承受告別親人甚至可能永不相見的痛苦,遠嫁羅汗帝國委身覺羅北方。她已經爲華夏帝國平安貢獻了自己的青春時光,朕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她在華夏帝國境內犧牲自己的生命了。於是朕搖着頭告訴她:‘本王要你自己抱着孩子上岸!本王一定會將你救出險境的!’”
聽到這裡,任子遙對華夏泰和的尊敬更進一步了:“然而也就在這時,岸邊溼土承受不住馬車的重量突然塌陷,戰馬受驚瘋狂地向着岸的方向做着徒勞的掙扎,餘氏卻被強烈的震動導致一時失手,手中的襁褓掉進了黃河之內。朕現在還記得餘氏瞪過朕以後對着水面之上出現又立即消失的波紋失聲大喊:‘太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