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神騎軍大營的路上,開始感到後怕的華夏婭心問修羅英雄:“既然你知道任子遙的部下已經潛入皇城甚至可能對父皇的安全構成威脅爲什麼不下令將其擊殺?”
“因爲我不想輸給任子遙……不論是在戰鬥方面還是在做人方面。”逐漸恢復了體力的修羅英雄露出了令華夏婭心感到難以理解的笑容,“呵呵呵呵……王兄多慮了,趕回皇城之前我就已經確定任子遙此行是不足以對父皇的安全構成威脅的,所以纔有我們之間的第一次交戰……”
“你最好能夠解釋清楚你的想法。”距離修羅英雄越近,華夏婭心就越覺得看不透他的內心,“最好不要讓我覺得你是在拿華夏帝國皇帝的性命當作吸引任子遙趕來和你一戰的誘餌。”
“我只是希望任子遙能夠和父皇當面說破誤會而已。”如果質問的話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修羅英雄說不定已經將亡靈標槍刺進他的心臟了,不過對方是華夏婭心,修羅英雄無論如何都生不出氣來,“觀察結果,任子遙果然沒有辜負我對他人格的信任。”
“本王看任子遙似乎是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向你發起挑戰的……”華夏婭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得到了修羅英雄的肯定,“是的,這也是讓我感到遺憾的地方,我們之間的戰鬥是在雙方的競技狀態都沒有達到最佳的情況下進行的。但願在覺羅無雙感到薩爾圖地區之前,我們都能夠得到充分的休息……”
“事到如今,你還是願意相信任子遙會站在我們的身邊對抗覺羅無雙?”聽到華夏婭心的提問,修羅英雄堅定地點了點頭,“直覺告訴我,任子遙有非和覺羅無雙奮戰到底不可的理由。”
並非是華夏婭心不願意相信修羅英雄從來都不曾出錯的直覺,只是神騎軍戰士在戰場之上拼的是血肉之軀,修羅英雄喜歡憑藉直覺判斷形勢變化的習慣着實讓華夏婭心覺得過於冒險:“覺羅無雙發兵南下的日期比我們想象的要早二十餘日,這就告訴我們不應該把直覺當成左右戰勢的因素。”
“龍叔叔對開戰日期的推斷不能算是直覺,最多是通過他對覺羅無雙的瞭解做出的判斷而已……好吧,如果我接下來的預言有錯,我願意聽從王兄的一切安排。”修羅英雄當然不甘心就此放棄自己思考問題的方式了,“我覺得……覺羅無雙不會參與薩爾圖地區的戰
爭。”
在華夏婭心看來,修羅英雄此言必與事實相悖,於是欣然接受了這個賭局。修羅英雄見華夏婭心不再糾結之前談論的一切頓時感到輕鬆了許多:“提前近三十天的時間南下,覺羅無雙必定是在星河城一戰之後不眠不休地忙於部署……嘿嘿嘿嘿……父親,孩兒爲你和全體星疆部落子民報仇的時刻就要來了!”
在聽到姬患戲言覺羅子逸是華夏帝國的內奸之後,覺羅無雙終日寢食難安,雖然他對覺羅子逸付出的感情不允許他相信姬患的話,可是倘若覺羅子逸真是潛伏在自己身邊的內奸,後果就不只是不堪設想那麼簡單了,畢竟用來扭轉羅汗帝國命運的八十萬戰士性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夜幕降臨,覺羅無雙下令全員埋鍋造飯,進行短暫的休息。也許是因爲和覺羅向中原的年齡差距較大,覺羅無雙一直都把覺羅子逸當成了傾訴的對象:“不會的,子逸他怎麼可能會是內奸呢?”
篝火周圍,姬患正在虛心學習完顏不古的戰鬥經驗,覺羅無雙就像以往一樣地坐到了覺羅子逸的身邊。雖然覺羅無雙極力掩飾,他動作上小小的不自然還是沒能逃過覺羅子逸的眼睛,這讓後者瞬間提高了警惕,將右腿調整成爲了任何人都看不懂卻會覺得更加優雅的閃避姿態:“數日以來,王兄爲了軍務不眠不休,都怪子逸無能,來,子逸先敬王兄一杯!”
覺羅無雙拍了拍覺羅子逸的肩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杯?”
“八杯。”見覺羅無雙盯着被自己擺在地面之上的八杯馬奶酒,覺羅子逸覺得已經到了非給他一個解釋不可的地步了,不過他還是沒有選擇直接給出答案,在刺客的世界裡,不自然是最容易暴露自己身份的失誤,“如果王兄不喜歡子逸的這個習慣,子逸願意即刻改正。”
見姬患和完顏不古聊得無暇分神,露出了清爽微笑的覺羅無雙搖了搖頭:“本王希望你能繼續做本王熟悉的子逸,習慣而已,無需更改,只是本王想知道‘八’這個數字爲什麼會對你如此重要。”
“嗯……”覺羅子逸的刺客本能告訴他他接下來的所作所爲將會直接影響覺羅無雙以後和他相處的模式,便以最爲合適的語速說道,“王兄知道子逸是個孤兒,在華夏帝國境內,孤兒在被領養之前的生存環境不是身爲
羅汗帝國大皇子的王兄你能理解的。爲了不挨餓受凍,子逸才學會這一身的暗殺技能,這七杯馬奶酒,只是爲了祭奠子逸爲了生存不得不終結的七條人命……”
見對自己虛擬出來的過往流露出憐憫神情的覺羅無雙盯着第八隻酒杯,覺羅子逸繼續說道:“子逸知道,出來混是遲早要還的,子逸既已雙手染血就難免來日死於他人之手,這第八杯酒……就是我爲自己的將來提前做出的祭奠……”
“對不起,子逸……”一向明察秋毫的覺羅無雙在覺羅子逸的話裡找不到任何漏洞,這甚至讓他開始爲自己對覺羅子逸的不信任感到慚愧了,“本王不應該因爲姬患的話而產生試探你的想法,並且採取了行動……”
“試探?”覺羅子逸聞言故意做出了驚詫的表情,“王兄不會真的相信子逸會是華夏帝國的內奸吧?”
將右手搭上了覺羅子逸的肩甲,覺羅無雙堅定地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因爲本王掌握着八十萬羅汗勇士的生死、肩負着三百年羅汗帝國的興衰,本王甚至不會對任何人的身份產生懷疑……”
“王兄……”覺羅子逸從眼神之中傳遞出了自己對覺羅無雙想法的理解,“子逸明白……”
“你不明白。”站起身來的覺羅無雙認真地看着覺羅子逸的眼睛:“雖然本王對待內奸的手段始終堅守着‘法不容情’的理念,但是對你……我最信任的弟弟……我就只想說:如果你真的是華夏帝國的內奸,該死的人就不是你,而是一直把你當成親人看待的……”
覺羅無雙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用重拳敲打着自己的心臟部位,他每動一下,覺羅子逸就感到心痛一次:“王兄……”
覺羅子逸徹底被覺羅無雙對自己的信任感動了,此時的他甚至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倘若姬患是華夏帝國派遣到此刺殺王兄的內奸,我必會親手爲王兄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然而覺羅子逸的想法基本都會在做與不做之間徘徊,彷彿任何事情都是擺在他面前的分岔路,未知的前方讓他無法決定究竟應該向左走還是應該向右走。不過現在的他就只知道,即便羅汗帝國會在和華夏帝國的戰爭之中戰敗,他也願意竭盡所能地保護覺羅氏一門的安全。因爲對他來說,覺羅無雙和任子通一樣,都是會無條件爲他提供保護和照顧的長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