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平而已……”不只是周以太,就連金不煥和龍駿都覺得龍驍出此一言不過是想在攻擊周以太並不脆弱的心理防線罷了,然而事實並非像他們想象得一樣簡單,龍驍好大喜功,卻從來不會說令自己稍後不久變回丟臉的話。在他眼裡,能夠連續三次打敗龍驕的任子遙並非沒有弱點,儘管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在戰場之上打敗過覺羅無雙的戰士。
放眼整個職業生涯,任子遙還從來都沒有機會和龍驍發生正面衝突。通過長期的觀察,龍驍發現被任子遙擊敗的對手都有一個共同點:當被任子遙完全開放式的打法佔儘先機之後,原本有機會將其打敗的他們都不認爲自己能夠戰勝對方,因爲在他們眼裡,勝負只關乎能力而無關情緒。龍驍則不然,已經習慣了在交戰過程中超越對手的他永遠都不會承認對手強過自己,所以即便身處險境,他也總能憑藉必勝的信心在氣勢上喝退對手以致反敗爲勝。在他看來,任子遙的優點正是他的缺點,他喜歡攻擊對手短處的打法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有些人是沒有短處的,比如覺得自己同樣有能力打敗覺羅無雙的自己。
沒有了正太盾的保護,周以太在攻擊和防禦方面的表現開始變得不平衡起來了。儘管如此,他也沒有很快就在和龍驍接下來的對抗之中落於下風,原因就是雖然他答應龍驍不會使用超自然力量,身爲超自然生命體的他耐力無論如何卻都會好過龍驍,所以這是一場註定不會公平的較量,只要龍驍體力不支,他就會主動向自己繳械投降。
但又是一百回合結束,龍驍非但沒有表現出疲態反而更加鬥志昂揚:“來呀!周以太!拿出你超自然力量和本王一較高下呀!”
雖然金不煥和龍駿記憶全失,但是他們對於刀法的理解卻不可能隨之消失,通過近兩百回合的觀察,金不煥和龍駿不禁驚歎道:“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精湛的刀法存在……”
他們說得不對卻又說得沒錯:龍家刀法並非是華夏帝國境內最爲精湛的刀法,按照刀法秘籍內容來看,龍家刀法和金家刀法儘管招式不同卻各有千秋,然而刀法也好,其它各類武藝也好,用來體現他們精妙之處的載體畢竟是人類,所以當龍家刀法的使用者是力求在各個方面都能夠超越對手的龍驍,不管他學習什麼刀法,都必然能夠將該類刀法發揚
光大。
接近三百回合,龍驍的體力不減。
接近四百回合,龍驍的體力不減。
接近五百回合,龍驍的身體感受到了疲勞,但是足以毀滅一切的鬥志還是使他看起來體力不減。看到這樣的現象,包括金不煥和龍駿在內的全體火神教教衆不禁驚呼道:“難道這傢伙也是超自然生命體?”
周以太當然確定龍驍不是超自然生命體,但是他也確定這是他活到現在爲止遇到過的最難纏的對手。自幼以成爲華夏帝國皇帝爲目標對自己進行嚴格訓練,周以太自信自創的槍法是不輸給任何一種武藝的存在,可是現在,他竟然會在龍驍依舊咄咄逼人的龍家刀法面前退縮,以致於在躍上了空中的龍驍將火龍刀砍下的瞬間,他竟然直接被他突然出現的爆發力擊倒在地!
這是火神教教衆第一次見周以太如此狼狽,他像一具死屍一樣伏在地面之上一動也不動。
“本王高估你了,周以太。”以顫抖着的雙手舉起火龍刀的瞬間,知道周以太不可能被冷兵器殺害的金不煥和龍駿還是打算對龍驍採取行動,“住手!”
沒有受到金不煥和龍駿呼喊聲的影響,龍驍依然打算利用火龍刀將周以太一刀兩斷:“論及槍法,你遠不是任子遙的對手!”
“是嗎?”被周以太的右手抓住了左腳踝,龍驍在火龍刀鋒觸及周以太身體之前的瞬間感受到了火神之火的溫度。低頭看去,伏在地面之上的周以太活像一隻全身起火的野蠍一般恐怖。火焰過處,龍驍只覺得全身上下撕心裂肺地疼痛,然而他並沒有發出慘叫,依然對着從地面之上站起身來的周以太打出了最後一擊:“周以太!本王和你同歸於盡!”
被龍驍響徹萬歲山的怒吼聲驚醒,方纔發現自己已經被囚禁起來的龍尚武死命地搖晃着牢籠圍欄,知道他再也聽不到回聲才無力地癱坐在了被鋪滿了乾草的地面之上:“驍兒!……”
看着被從頭部劈斷了上半身的周以太先自己一步倒在了地面之上,不耐烈火燒身最終跪倒在地的龍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終於將你超越了,周以太……”
“周以太大人……”所謂“樹倒猢猻散”,火神教教衆之中開始有人開始準備離開萬歲山了。攔住了想要處決叛徒的金不煥,龍駿聽依然守在周以太“遺骸”旁邊的
火神教教衆說道:“周以太大人聖體豈會被此凡夫俗子摧毀?金左使和龍右使還站在這裡就是周以太大人會回到我們身邊的希望。”
留下的數千火神教教衆說得沒錯,早在剛被轉化成火種戰士的時候,金不煥和龍駿就聽說過周以太身死自己也會隨之被化作虛無的說法,果不其然,在接受過衆人目光注視之後不久,傷口完全復原的周以太從地面之上站起身來:“金左使、龍右使,你們知道應該如何處理叛離萬歲山的混蛋們。”
領命之後,身上分別有紫色火焰和紅色火焰燃起的金不煥和龍駿雙雙飛向了萬歲山下。
看着剛在地面之上停止了燃燒的龍驍,周以太搖了搖頭:“距離下次復活之期還早,你們務必要代替本尊妥善照顧攝政王的遺骸。”
對於槍法和刀法全無瞭解的火神教教衆而言,在之前的戰鬥中周以太之所以會被龍驍打敗完全是因爲他想把龍驍變成自己的戰友而非真實技不如人。看着周以太走回火神殿的背影,火神教教衆跟隨他挑戰華夏帝國皇權的信心更加堅定了。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周以太敗了,敗得徹徹底底。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龍尚武最引以爲傲的兒子變成火種戰士的周以太會違背諾言對其使用火屬力量完全是爲了自保,所以儘管他會從龍驍眼裡看到對自己的不屑,周以太也並不覺得自己的急中生智有什麼不光彩的地方。這就是他和任子遙最大的區別:同樣身爲獵人,很晚纔開了殺戒的任子遙現在仍然會在殺生之前爲獵物超度,在殺生之後爲獵物祈福,不管獵物是飛禽走獸還是人類,很早就開了殺戒的周以太根本就不在乎除自己以外任何生命體存在的價值,“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思想在他的頭腦里根深蒂固,所以只要能夠取得戰爭的勝利,他經常做出不擇手段的選擇。
出現在關押着龍尚武的牢籠旁邊,周以太做出了很遺憾的表情:“對不起,尚武侯,令郎龍驍也決定效忠於本教主了。”
龍尚武對周以太的話聽而不聞,只是定定地望向通風口外。現在的他又想起了那個人,那個經常會以並不直接的方式改變他人命運的人,他的名字是任子遙。
此時此刻的任子遙並沒有沉浸在洞房花燭夜的幸福氣氛之中,裝備好了獵戶之魄,任子遙問任子逍:“準備好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