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在關押烏鐸的那大屋內。。!
烏雷和已經被放了下來的烏鐸隔桌對坐,前者沉聲道:“事情就是這樣,你的看法是什麼?”
烏鐸冷冷看着他:“憑你跟我的立場,徵求我的意見,似乎有點奇怪。憑什麼我要給你建議?”
烏雷鎮定地道:“很簡單,憑藉你跟我同樣的黑苗子民身份。不管你我的內鬥怎樣,現在涉及到外面的公事,任何一個決定都有可能影響整個黑苗的存亡,只有對外界最瞭解的你,才能給我最好的建議不,才能給黑苗最好的建議。”
烏鐸眼中露出古怪神色,半晌始道:“想不到你比我想像中更識大局。”
烏雷微微一笑:“我只想知道,上次你回來後提過的事,到底會不會成爲這次合作背後的不定因素。”
烏鐸錯愕道:“上次?什麼事?噢,我明白了,你指我說白苗人和南疆另一端的那些非法武裝勢力的交往。”
烏雷點頭道:“沒錯。當年白苗人悄悄打通了南疆和更南邊的接口,這事要不是你出去探察清楚,我們根本不知道。現在白苗人跑來和我們聯盟,卻沒主動透露和那邊的人交流的事,讓我很難相信他們的誠意。”
烏鐸脣角笑意微起:“能有這考慮,暫時黑苗交給你管理,我總算有點放心了。好吧,說正題,假如我是你,我會拒絕和白苗人的合作。”
烏雷皺眉道:“你覺得這其中確實有詐?”
烏鐸並不直接回答,說道:“我爲什麼急着要統一三苗,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爲我敢肯定,白苗人現在已經被那些外面的人滲透,很多白苗人的想法已經發生了改變,從以前的純樸變成了貪財忘義。當我統一全南疆,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徹底把那邊的異類趕走,恢復我們南疆的舊貌!”
烏雷眉頭鎖得越來越緊了,半晌始道:“老實說,我現在很難拒絕她的誘惑。滅掉蠱苗,就會少了一個對手。相比之下,白苗人儘管人數衆多,但我仍然覺得他們是更好對付的對手。”
“你既然有了決定,那再問我的意見有什麼用?”烏鐸神情轉冷。
“別激動,我只是向你坦白我的想法。”烏雷想了想,“有件事我想你未必知道,蠱苗人已經準備爲了蠱師的事向我們復仇,假如拒絕白苗,萬一白苗和蠱苗聯合,對付我們黑苗人,那該怎麼應付?”
“這個問題還比較理智。”烏鐸神情緩和,“我如果是你,對蠱苗一方不如立刻譴人去通好,把白苗試圖聯合我們對付他們的事直接說明,和他們暫時化解矛盾。”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問題是,”烏雷嘆道,“到底和哪邊聯合纔不會爲將來留下大患?”
“你如果見過槍炮的威力,就不會質疑我的判斷。”烏鐸冷靜地道,“無論你的蛇使多麼厲害,他們總能輕鬆殺掉你。假如和白苗合作,就算這次的合作他們是真心誠意,將來他們要對付我們時,黑苗人會全無反擊之力!”
烏雷臉色數變,終決然道:“這事我還要再和長老會商量,多謝你不計立場的建議,我會慎重考慮。”
蛇窟,二層。
地面上殘留着毒蛇們的鮮血,卻沒有半點肉塊留下,皆因被吃了個精光。
剛纔一番激鬥下,至少死了二三百條蛇,整個“羣蛇互鬥事件”才告結束,其它蛇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小洞內。
等到地面恢復了平靜,溫言才從大石上下來,俯身撿起那石卵,只覺卵身厚度絕對超過了兩釐米,結實無比。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被他捏着的石塊竟然微微泛起了綠光,和頂上滿布的光點一樣的顏色!
溫言嚇了一跳,一鬆手,石卵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三塊,光亮也消失了。
溫言大感奇怪,再次撿了一塊起來,那一小塊立刻再次泛起綠光。
腳步聲傳來,兩女快步靠近,冥幽的聲音最先響起:“剛纔到底怎麼回事?”
溫言一擡手,把手裡的綠石拿了起來:“看!”
兩女同時一呆。
片刻後,烏朵驚呼道:“好漂亮!”
溫言手一鬆,石頭掉在了地上,光芒消失。
冥幽愕然道:“怎麼回事?”俯身撿起那石塊,光芒立刻再次亮起。
溫言一笑:“不久之前,這玩意兒裂開,然後生了一條小蛇。”
冥幽一驚,纖手一鬆,石塊落地,當然光芒也沒了。
烏朵驚奇地道:“似乎碰到纔會亮,好神奇!”
溫言指了指洞頂:“這東西就是上面吊着的那些,每一個裡面該都有條還沒成長的小……”
話音未落,上空忽然“呼”地一聲,一個發光綠石掉了下來,落在離三人二十多米外的另一處。
三人立刻趕了過去,只見那圓石已經沒了光亮,靜靜地躺在地上。
溫言看得心裡一動。
那蛇能突破這麼厚的卵身,很可能是因爲高空墜落時,這石卵內部已經被震裂了,否則連他想弄破這個都得費番功夫,區區一條還沒長大的小蛇哪有那麼大力氣?
烏朵好奇地蹲下,伸手去摸那石卵:“這裡面真有蛇?”
溫言正想着事,反應過來地已經晚了一步:“小心!”卻見烏朵已經摸到了石卵。
嘶嘶聲立刻再次響起。
溫言見事不妙,一把拉碰上兩女撲到了旁邊一顆大石上。
幾乎同一時間,下面的孔洞內竄出了三條成年大蛇,充滿敵意地對着三人吐着蛇信。
冥幽頓時明白過來:“它們是在保護那石頭!”
溫言沉聲道:“而且是不同類別的蛇在保護同樣的石卵,這非常奇怪。”
烏朵忍不住道:“打它們會怎麼樣?”
溫言嘆道:“那剛纔的事會重複一遍。”
烏朵嚇了一跳。
就算是以蛇爲神的她,看到那麼多奇異的蛇類同時出現,也是不禁心生寒意。
“回去時我要帶點那種石頭。”冥幽忽然道,“用來裝飾很漂亮。”
溫言擡頭看向周圍,漫不經心地道:“那時再說吧,現在該想想在哪找個合適的地方睡一覺,夜深了。”
烏朵奇道:“你怎麼知道天黑了?”
溫言笑笑:“我一直在默算時間那邊不錯,去那吧!”
兩女轉頭看去,只見他指的是數十米外的一塊超大石頭,離地高度至少有四五米,足夠三人在上面隨便睡,安全上該也沒什麼問題。
到了那邊後,溫言徒手爬了上去,再用繩子把兩女拉了上去。
簡單地吃了點乾肉,溫言笑嘻嘻地道:“有沒有覺得在這睡覺沒安全感的?”
烏朵錯愕道:“什麼意思?”
溫言笑容邪惡起來:“沒安全感,就需要我強有力的臂膀來保護你們,明白嗎?”
兩女頓時明白過來,無不雙頰微紅,瞪了他一眼。
溫言仰身躺下,還沒說話,冥幽第一個躺到了他身邊,拉開他右臂,睡到了他臂彎上,身體跟他緊緊挨着。
溫言沒想到她這麼配合,喜道:“好好睡一覺,本保護神會好好保護你到你睡醒的。嘿!你可以放心,我不會監守自盜。”
冥幽沒說話,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烏朵多猶豫了片刻,才睡到了他的另一側,紅着臉拉開他的左臂,睡到臂彎上。
溫言立刻感覺到她傲人的胸圍擠在了自己的肋部,心裡頓時一蕩,低聲問道:“聖女是不是一輩子都不能跟男人上牀”
烏朵一呆,隨即雙頰大紅,不敢看他地道:“不……不是。當我們完成自己的使命後,是可以嫁人的。只是那時候很可能我們都已經很老了,再沒肯娶我們的人。”
溫言愕然道:“那不是白白浪費了你這麼好的胸……噢不,這麼好的青春?”
烏朵理所當然地道:“當然不!生命奉獻給了蛇神,是我們最高的榮譽!”
溫言聽得心裡直搖頭。
這就是信仰害死人。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再低聲道:“你之前故意裝作喜歡我,有沒有真的動心?”
烏朵頓時一震,良久才輕聲道:“誰說那是假裝呢?”
簡單一句,令溫言體會到她話中的無奈,他也不由心裡微震。
從烏鐸那裡,他已經知道了烏朵作爲聖女的使命究竟是什麼,所以更加覺得烏朵十分不值。
可是這種“不值”的看法畢竟是出自己個人,太過主觀,對烏朵本人來說到底值不值,則是另一回事。
旁邊,冥幽閉着眼不滿道:“睡覺還說什麼話?”
溫言回過神來,閉上了眼睛,雙手把左右兩女摟了摟。
等找到引蛇石再想這些煩惱的問題吧,現在還是先享受左擁右抱的快樂再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言才醒了過來。
剛一醒轉,“嘶嘶”聲立刻傳入他的耳內,他一驚坐起身,才發覺兩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腦袋從他的雙臂上移到了他胸口。
“怎麼啦?”烏朵揉着惺鬆睡眼道。
溫言目光落向地面,倒吸一口冷氣。
在他們所睡的大石下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密密地擠滿了蛇!
烏朵也看到了下面的情況,清醒過來:“忘了補驅蛇藥啦!”趕緊摸出那藥,在三人身上一一滴上。
“這藥已經用了一小半,”滴完後,烏朵看了看瓶裡,“我們要抓緊時間了。”
溫言見下面的蛇羣開始散去,點頭道:“沒錯,吃點東西,咱們立刻開工!”跟食物相比,顯然驅蛇的問題更加來得急迫。前者還可以多撐個四五天,但後者也就一兩天的事了。
就在這時,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微微一震。
冥幽最先發覺他的異樣,問道:“怎麼了?”
溫言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我知道這驅蛇藥來自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