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平靜下來,有點無奈地道:“好吧,我說我的妞並不知情,只是因爲當年的恩情,無意中做了一回幫兇,你想怎麼辦?”
靳流月看向秦菲,訝道:“原來是她,難怪易容術那麼高明。”
溫言愕然道:“你認識秦菲?”
靳流月嬌哼一聲:“哼,你溫言身邊的女人,有幾個我不認識的?”
溫言一呆:“別告訴我你對我進行了調查。”
靳流月反問道:“你有個死仇怎麼都殺不死,你會不會調查他?”
溫言苦笑道:“你贏了。”以前他和靳流月是不死不休的那種關係,確實對方調查他非常正常。
靳流月看向那邊的女孩:“你沒事吧?”
那女孩小桑愣愣地道:“沒……沒事。小姐,他到底是……”
靳流月嘆了口氣:“小桑你經常在外面,可能不太認識這個傢伙,不過你總該聽小荷小露她們說起過最近我們凌微居來了個臭流氓吧?”
小桑失聲叫道:“他就是那個溫言?!”
溫言一臉黑線地看着靳流月。
臭流氓?自己好像沒對她耍過流氓吧!
等等,除了那次……不過當時又不是爲了耍流氓而流氓!
靳流月恢復了冷靜神色:“把人交給我,剩下的事由我來處理。”
小桑立刻恭敬地道:“是。”忍不住多看了溫言兩眼。
原來就是這傢伙,果然跟傳說中一樣強悍!
幾分鐘後,溫言和鬆了綁的秦菲坐上了靳流月的豪車,離開了燈飾廠。
“說吧。”坐在副駕位置的靳流月淡淡地道。
後排的溫言摟着秦菲,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原本他還想把這些全瞞下來,哪知道靳流月的手下竟然如此厲害,查到了秦菲身上,現在只好擺人情牌了。
聽完後,靳流月點頭道:“確實,她這不算幫兇。”
溫言大喜道:“師父你老人家果然通情達理!”
一旁秦菲愣了。
師父?
哪知道靳流月下一句卻是:“但就算沒有主動殺人的動機,但被動幫忙,責任也不能減免。”
溫言呆了一下:“你是想……”
靳流月從後視鏡中看着他:“被暗殺的是我的乾爹,他身份非同小可。一般人的話,這人情我給了,放過你的女人沒關係,但現在嘛……”
溫言對這美女太瞭解了,打斷她的話:“行了!有什麼條件直說,只要合理,我一定答應!”
秦菲感動地抱他更緊了。
靳流月從後視鏡中看到這一幕,心中竟微生異覺,脫口道:“不行!什麼條件都不行!”
溫言一呆。
靳流月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失了言,撲哧一聲笑出來:“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溫大師也會怕,好吧,看在你救過我乾爹的份兒上,我給你個面子,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當作這事沒發生過。”
溫言鬆了口氣,立刻道:“你說。”
靳流月眼珠子一轉:“娶我,而且從今以後,你只能有我一個女人!”
溫言脫口叫了出來:“什麼!”
一旁秦菲更是直接嬌呼:“不行!”
靳流月大怒:“不行是吧?好,那就公事公辦!”
秦菲脹紅了臉,從溫言懷裡掙起來,怒道:“你……你這是假公濟私!溫言明明不喜歡你,你偏要用這個威脅他,無恥!”
開車的小荷登時火了,要不是正開着車,當時就要過去給秦菲一耳光。
靳流月被罵得反而一愣,下意識地道:“你剛纔罵我什麼?”
秦菲火氣仍旺:“用這種卑鄙手段搶男人,你不是無恥是什麼!”
溫言完全聽呆了。
秦菲發火絕對不是常見的事,而且還是在這種問題上!
靳流月臉蛋噌地一下就紅了個透:“胡說八道,誰誰誰搶男人了!天大的笑話!我靳流月什麼人,需要去搶男人?只要我發句話,想追求我的男人能從西五環排到東五環去!”
秦菲不屑地道:“就那些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男人?和溫言比,他們連渣都趕不上。哼,搶男人還只能說無恥,可是搶男人不敢承認,那就只能說你混蛋了!”
靳流月一般交往只有上流社會人士,論罵人的戰鬥力,她哪及得上在底層歷練過的秦菲?登時被罵了個滿臉通紅,卻一個字也駁不出來。
她原本只是要逗逗溫言,哪知道事情演變卻是這個方向,脫出了她的操控。
溫言輕咳一聲:“行了。說正事,我知道你是逗我玩,但話說在先,玩笑適可而止,說多了就不是玩笑了。”
他一開口,秦菲立刻閉上了嘴,乖巧之極。
靳流月總算得了個臺階下,勉強冷靜下來:“哼。我的條件很簡單,你幫我殺個人,我就放過她。”
溫言皺眉道:“你當我是你手下那些殺手嗎?殺人這種事不是隨便說的。”
靳流月冷冷道:“我讓手下的殺手去殺人,從來不需要談條件。”
溫言想了想:“好吧,你說。”
靳流月緩緩道:“替我殺了索拉玉措。”
溫言想不到她念念不忘的是這件事,斷然道:“不行!我說過了,殺她有違我原則。”
靳流月反問道:“你不想救你這個潑婦了?”
秦菲惱了:“你說誰是潑婦?”
靳流月假裝沒聽到,反正鬥嘴也鬥不過,偶爾撿點便宜就算了。
溫言不悅道:“你想逼我違揹我的原則?”
靳流月臉色漸漸生異,有點古怪地看着他。
溫言覺出不妥,又不知道哪出了問題,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靳流月忽然一聲輕嘆,把右手的袖子挽了起來。
兩人驚訝的目光中,靳流月一隻欺霜賽雪的玉臂露出,原本該是完美無暇的手臂上,赫然竟然有條約兩釐米長的青色痕跡,不像是外傷,反而像是從肉裡面透出來的顏色。
溫言目光陡寒:“這是怎麼回事?”
靳流月澀然道:“我料錯了,我以爲他們會先找你,可是他們先找的是我。”
溫言恍然大悟。
上回元武死後,溫言和靳流月均認爲對方會因爲元武之死,先對他溫言下手,那麼靳流月相對安全點。可是聽到靳流月現在這說法,顯然對方已經再次派出人手到了燕京,而且仍是以她靳流月爲目標。
靳流月恢復了冷靜:“今天凌晨,我被一條拇指大小的螞蚱咬了一下,當時不到五分鐘,整條手臂都青了。幸好我早前因爲元武的事,有從黑市上購了兩瓶珍稀的解毒藥,才把毒性壓制下去。現在剩下這點,估計再多幾個小時就能消掉。”
溫言皺眉道:“蠱?但你能用不對症的解毒藥消除掉毒性,對方應該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
靳流月無奈地道:“我已經加強了凌微居的防範,但對方用的是這種小小的蟲子,那是防不勝防。唯一辦法,只好斬草除根,把索拉玉措殺掉,纔有可能斷掉威脅我生命的根源。”
溫言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的考慮確實沒錯,現在來的還只是小蠱蟲,威力遠遜元武,但後者手下肯定不只一個人那麼簡單,要是來了更厲害的人物,她的命就懸了。
想到這裡,他忽然道:“從今晚開始,我到凌微居睡。”
靳流月錯愕道:“什麼?”
溫言淡淡地道:“我不能替你殺害無辜的人,但我可以保護你的安全。有我在,任何蠱蟲都不可能隨意攻擊你。”
這辦法雖然比靳流月設想中的辦法差一截,但總比什麼辦法都沒有,她無奈道:“好吧,我相信你有那本事。但你要記着,你用的這辦法很可能無限期,因爲你不願意替我除掉根源,結果可能是對方無休無止的襲擊。”
溫言從容道:“這由我考慮,不勞你操心。不過有件事我要跟你說清楚,要保證你一定不會被蠱蟲襲擊,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和你睡一起。”
嗤!
車子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開車的小荷轉頭怒道:“臭流氓!你休想趁機佔小姐的便宜!”
溫言斜着眼看她:“你主人都沒開口,你着個蛋的急?”
小荷氣道:“你……你說話太粗魯了!”
一旁的靳流月攔下了她的話頭:“小荷,繼續開車。”
小荷氣鼓鼓地發動車子,繼續前行。
靳流月雙頰微紅,轉頭看着溫言:“爲什麼?”
溫言沉聲道:“一般蠱蟲不敢靠近我身體周圍,哪怕是上次元武的那種蠱蟲,雖然厲害,但對上我時也是畏畏縮縮,難以發揮全力,所以我必須和你保持近距離。”
靳流月美眸流轉,終點頭道:“行!但你要保證,絕對不會佔我便宜!”
溫言指指懷中的秦菲:“你看看她,再看看你,然後想想我有可能佔你便宜嗎?”
靳流月氣道:“你!”
這傢伙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侮辱”她!
秦菲拉着溫言道:“要不然我和你們一起吧?”
溫言錯愕道:“你也怕我佔她便宜?”
秦菲抿嘴一笑:“不,我怕她佔你便宜。”
靳流月失聲道:“什麼!我瘋了嗎?跑去佔一個臭流氓的便宜!”
秦菲意有所指地道:“溫言是個臭流氓,還是某人心儀的對象,可不是憑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又或者掩飾掉的。”
這話無疑是在指靳流月口是心非,後者心知越辯越黑,索性轉回頭去,一個字也不說了。
秦菲得意洋洋,回頭看溫言時,這傢伙一臉沉吟神態,她奇道:“你在想什麼?”
溫言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什麼,我是被你提醒,突然想起確實需要再找個人來陪我們睡。”
秦菲登時心領神會:“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