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苦笑道:“問題是,這十多起兇殺案,沒有一起被偵破了的。而且其中有幾起,死者根本沒有外傷,可是有的腦內部震傷嚴重,有的甚至直接是心臟被破壞,正常的兇殺案哪會有這種異常情況?”
溫言錯愕道:“什麼叫‘正常的兇殺案’?”
中介低聲道:“你懂的,一般殺人好歹也得有刀傷子彈傷,摔死得會骨折筋斷吧?哪有死得這麼不明不白的?”
溫言露出異樣神色,忽然朝自己要買的那套呶了呶嘴:“但這房子爲什麼特別便宜?”
中介嘆道:“從我的角度,實在不該這麼早就跟你說,不過……算了,溫先生不是一般人,應該不會介意這個。這房子在半年前,突然全家六口人同一天晚上暴斃。這事當時傳得非常開,結果就……”
溫言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這是套“兇房”,那確實會讓很多人打退堂鼓,難怪價格會低到這種程度。
中介小心翼翼地問道:“溫先生,你看我們現在是不是……”
溫言微微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中介忙摸出張名片,雙手遞去:“我叫何忠義,是順產房屋中介的員工,這是我的名片。”
溫言看了名片一眼,隨手揣到口袋裡,說道:“這房子照原計劃買下來,另外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那中介男何忠義大喜道:“溫先生你說!”
溫言輕描淡寫地道:“這條街所有要出售的房子,你都幫我看看,多少錢能全買下來。”
何忠義劇震道:“溫先生你真準備……但‘鬼巷’現在名聲在外,你買到手裡,恐怕也沒法成爲良好的投資產品……”
溫言笑笑:“那是我的事,假如你能把這件事辦好,我會有一個對你很好的交易等着你,明白嗎?”
何忠義強壓心頭震驚,猛力點頭:“明白了!”
……
回到葬生會所屬的那個四合院,溫言剛進門,就看到塗一樂從其中一個房間內出來。
後者陡見溫言,大喜道:“主人你終於回來了!”
溫言看着他奔近,問道:“秦菲回去了?”
塗一樂笑嘻嘻地道:“你走後小酥就送她走了,怎麼了?”
溫言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你在這條街上有沒有聽過‘鬼影’的事?”心裡想的卻是恐怕只好稍後給秦菲打個電話,跟她說一聲以後再去找秦茵做dna鑑定了,他現在的情況顯然不宜拋頭露面。
塗一樂撓頭道:“這是什麼玩意兒?”他來這的時間並不長。
溫言心念一轉,正要摸出手機,手機正好響了起來。摸出來看是,是小酥的電話。
“喂?”
“溫哥,有結果了!”那頭小酥有點興奮地道。
“哦?”溫言會過意來,知道他說的是那個倭人的事,“什麼結果?”
“那傢伙太頑固了,還好我弄了點自白劑來,連熬帶用藥,終於問出點東西。”小酥惋惜地道,“可惜那傢伙精神力非常強,到現在也只問出了那點東西。”
“快說。”溫言催促道。
“是這樣的,你知道國際上有個殺手組織叫做‘隱魂’嗎?”小酥問道。
“沒聽過,什麼樣的組織?”溫言奇怪地道。難道那被抓住的倭人是出自那個殺手組織?
“他們的老大叫堂木雄一,剛剛審那傢伙時,他招供出了派他來的人是堂木雄一。”小酥沉聲道,“溫哥對這人如果沒有印象,那就可以肯定是有人暗地裡花錢找他們的了。”
“不認識,不過我對這個組織有點感興趣。”溫言沉吟道,“和你們葬生會相比如何?”
“這個很難量化比較。”小酥有點爲難,“幹這行,有我們這樣成規模的組織,也有小組織甚至個人,無論哪一種都有超強的人,有時甚至一個獨特的殺手就足以和一個有規模的組織相提並論,在沒有正面較量過之前,很難說誰強。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隱魂的實力絕對不會弱,只看那傢伙那件奇特的‘變色衣’,會出動這種裝備,請他們的人恐怕少說也給了上百萬。”
溫言沉思片刻,忽然道:“我有個疑問,對方陷害我的目的是什麼?”
小酥愣道:“不是殺你嗎?”
溫言不由笑了起來:“他要只是爲了殺我,何必要搞陷害那套?既然是殺手組織,直接上來就殺,那不是更方便?”
小酥仍沒明白過來:“溫哥的意思是……”
溫言意有所指地道:“在從漠河逃到這裡的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對方的目的,但最後結合現在發生的一切,當然最關鍵的是你查到的這消息,我感覺到對方未必是想殺我,否則對方跟了一路,應該知道我現在難以自保。”
小酥的聲音登時提高了八度:“有理!那對方爲什麼要陷害你?”
溫言緩緩道:“只有一種合理解釋,就是要利用我達到某個別的目的。”
小酥愣道:“比如?”
溫言眼中閃過厲芒:“比如是真的想殺了那個虛榮的陸秘書!”
小酥大吃一驚:“這……可是陸秘書只是個普通人,要殺她多簡單,爲什麼要費這麼多手腳……”
溫言冷哼道:“假如要殺她的人同時和她、和我都有過節,那就好解釋了。”之前他還只是隱隱懷疑,但現在有了小酥給的這審問結果,他已經基本可以肯定下來。
小酥遲疑道:“溫呵,你心裡是不是有了幕後者的人選?”
溫言脣角露出一抹笑意:“當然有。呵呵!原來你沒有忘記父仇,既然是這樣,那就怪不得我了!”
小酥聽出他後面那個“你”並不是指自己,心裡大感疑惑。
他指的到底是誰?
溫言忽然道:“你繼續審他,有新的情況再通知我。”
小酥答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溫言從手機中再調出特殊模式,撥出龍聆宗給他留的號碼。
幾秒後,電話接通,那頭傳來龍聆宗微喘的聲音:“喂?”
溫言錯愕道:“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在搞女人。”
龍聆宗沒好氣地道:“廢話!有話趕緊說,別影響我情緒。”
溫言驚詫道:“大白天你搞女人還好意思說我影響你情緒!”
龍聆宗失聲道:“大白天?!溫言你在開玩笑嗎?我現在是在m國!和你那邊時區差了十二個小時!”
溫言一呆,片刻後才恍然。
靠!忘了他現在沒在z國了!
那頭傳來一個女人嘰哩咕嚕的聲音,隨即是龍聆宗以英語沒好氣地應了一句,接着一陣動靜。
不多時,那邊動靜穩定下來,龍聆宗的聲音傳來:“果然情緒還是被你小子給破壞了,算了,有話快說。”
溫言奇道:“洋妞?你搞得定?”
龍聆宗哂道:“你都搞得定,難道我還不如你?”
溫言不由笑了笑,當然明白他說的是安妮婭的事,看來就算是在漠河,這傢伙也安排了人不時注意他的動向,當然是出於安全的因素。
“我的事你該知道了,現在陷害我的人我大概猜到。”溫言把話題轉了回去,“所以提醒你一聲,最好小心點。”
“小心?”龍聆宗一愣。
“有人和你、我有殺父之仇,他表面上假裝放棄了,實際上很可能沒放棄,因爲這次的事件,十有八九就是他搞的鬼。”溫言解釋道,“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你是說盧玄?”龍聆宗大訝。
溫言把自己的判斷依據說了一遍,最後道:“陸聆雪平時在公司裡就很瞧不起盧玄,所以盧玄纔會想出這一石二鳥之計。在那邊的監控錄像裡,盧玄沒有出現在鏡頭內,可見他是故意避着監控鏡頭去的陸家。現在我至少有八成把握,幕後那人是他!”
龍聆宗沉吟片刻,才道:“但如果是他,他爲什麼要在事後給你打電話警告你?”
溫言分析道:“這可能是多種原因,比如他想撇清他的嫌疑,讓我把注意力轉移到別人身上。而現在,他突然失蹤,音信全無,則是爲了避免警方調查到他頭上。所以,既然他要對付我,那肯定也不會放過你,所以你最好小心點。隱魂既然這麼厲害,那要殺你也不是不可能。”
龍聆宗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這邊有事,暫時無法回國,只好安排人手全力查出他的所在。你放心,我現在身邊戒備森嚴,就算是隱魂的人,也休想悄無聲息靠近我。”
溫言放下心來,忽然道:“你不是有心上人嗎?怎麼還搞洋妞?”
龍聆宗若無其事地道:“有需求不解決怎麼行?我是個健康的男人!”直接掛斷了電話。
溫言哭笑不得。
這傢伙倒是說得理直氣壯。
他正要把手機揣起來,鈴聲突然又響起,溫言一看來電,微微一怔。
是個陌生號碼。
接通後,那頭傳來一個清柔的聲音:“喂?是溫哥嗎?”
溫言立刻聽出是冷凝曦的聲音,應道:“是我。”
冷凝曦大喜道:“你要我幫的忙我已經幫了,現在能給我做測試了嗎?”
溫言一愣:“現在?”
冷凝曦緊張地道:“現在天還這麼早,不行麼?”
溫言微一沉吟:“現在我有點事,這樣吧,你們院長不是要見我嗎?你安排個時間,到時候見了他,我再給你測試。”
那頭冷凝曦微感失望地道:“那不就得等到明天早上了?”
溫言訝道:“你還沒約怎麼知道得明天早上?”
冷凝曦解釋道:“我們院長出差去了,明天早上才能回校。唉,好吧,那我安排好了通知你,估計應該是明天早上九點在學校見面,你……”
溫言立刻道:“沒問題,確定之後給我電話。”
一旁,塗一樂見他終於把手機揣了起來,忍不住道:“主人,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溫言看他一眼,微微一笑:“當然有,今天晚上,你去幫我偷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