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西琳娜獨自開車,帶着堂木賢二到了地方。
溫言先藏到了車子的後備箱裡,到地方後悄悄溜出來,再從外牆翻進去。
隱魂的人對車子做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檢查,確認了既沒跟蹤器又沒人手跟着後,才讓西琳娜進了工廠。
“哈!我的兄弟終於回來了!”
車停在工廠內部後,堂木雄一帶着人迎了上去。
從車後座開門而出的堂木賢二二話不說,直接迎向大哥,來了個熊抱。
西琳娜也跟了下來,撅着小嘴道:“只顧着你兄弟,不要我了?”
那邊兩兄弟這才鬆開,堂木賢二皺眉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到現在他仍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被西琳娜放了。
堂木雄一邪笑道:“現在西琳娜小姐是我的專屬奴隸,我要她做什麼,她一定會做!”
西琳娜容色微變。
堂木雄一登時驚覺,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下說錯了話,忙鬆開賢二,走到西琳娜旁邊,摟着她的纖腰道:“哈!我只是開個玩笑,別生氣。”他仍記得靳流月說過的話,現在西琳娜這妞是被下了“愛情催眠”,而不是“奴隸催眠”,她雖然愛他到甘原付出生命的代價,但畢竟是“愛人”的身份,不能太過隨意,得時不時說點甜言蜜語,好讓西琳娜對他死心塌地。
西琳娜轉嗔爲喜,甜甜一笑:“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堂木賢二呆看着這一幕,仍滿頭霧水。
堂木雄一毫不客氣地抓住西琳娜挺翹的臀部,笑道:“進去說!”衝着兄弟使了個眼色。
堂木賢二會意,立刻點頭。
遠處,溫言躲在暗影中,靜看衆人朝着倉庫那邊走去。
終於到正題了!
……
直到凌晨兩點,西琳娜才帶着堂木家兩兄弟離開了倉庫。
而在那之前的時間裡,兩兄弟單獨和她在倉庫裡呆着,其它人都在外面。不過裡面傳出的動靜,可以讓人清楚發生了什麼。
在暗處監視的溫言立刻先悄悄潛回了車子的後備箱。
不多時,三人上了車,西琳娜發動了引擎,開車離開。
在回威亞大廈的路上,溫言不斷聽到前面堂木兩兄弟對西琳娜的各種小動作騷擾,以及西琳娜恰到好處的應付,心裡一時竟然有點異樣。
那並非吃醋或者難過,而是感到西琳娜這一刻真的是在爲了他溫言而吃虧受罪,使他儘管知道這妞不會覺得那有多麼嚴重,卻仍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到了威亞大廈後,兩兄弟才收斂了點,跟着西琳娜在停車場下了車,坐上了電梯,往秘密基地而下。
溫言比他們晚一步離開停車場,他之前就從西琳娜那學到了進出的辦法,獨自坐着電梯,開啓了下去的樓層,坐了下去。
到了負四樓,溫言趕回西琳娜的臥室,後者剛剛一個人回來。
關上房門後,西琳娜緊摟住溫言,笑盈盈地道:“他們倆完全放下了戒備,都住進囚室去了。”
溫言奇道:“他們竟然願意進那兒?”
西琳娜抿嘴一笑:“還是堂木雄一自己主動提出的計劃呢。剛纔在倉庫裡,兩人對我亂來時,那傢伙得意洋洋地給了他的計劃,要當面借我戳破你企圖誣衊他們的陰謀。至於他非要住進囚室,是因爲要顯得他問心無愧。”
溫言失笑道:“那傢伙倒是挺狡詐,但阿蒙森先生要是會這麼輕易被矇騙,那才奇了。”
西琳娜嘻嘻笑道:“正常情況下當然不可能,但這件事我父親全權交我來做,他只是偶爾興趣來了纔會看看我審問人的過程,加上一向以來對我的能力的肯定,只要我在旁邊列幾個假證據幫他們說話,父親肯定會相信他們的‘表演’。”
溫言忍不住道:“那傢伙真的讓他兄弟一起對你……”
“想到那我就覺得好笑。”西琳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像是有點怕我生氣,所以先跟我講了半天他和他兄弟如何相依爲命,關係如何好,所有東西都會分享,最後才說如果將來我嫁給他,那麼我也等於堂木賢二半個妻子,然後就開始胡來了。哼,倭國人真的很變態。”
末一句讓溫言微驚:“怎麼?你受傷了?”
西琳娜搖頭道:“那倒沒有,他要是做得太過分,我就假裝生氣,他基本上就會收斂起來。算了,不說他們了,剛纔父親打電話來說他已經到了z國,正從燕京轉私人飛機過來,可能五點左右能到,你……”
溫言微微一笑:“我不會像那傢伙一樣去囚室等的。放心吧,我有分寸。”
西琳娜原本確實是想問他要不要先回囚室,這樣一會兒阿蒙森來時,兩人好假裝沒有親密關係,否則後者肯定會懷疑她袒護溫言。不過既然溫言這麼說,她也沒意見。
溫言輕輕拍了拍她隆臀:“洗個澡先睡會兒吧,趁着阿蒙森先生還沒到。”一會兒要消耗的精力絕非小可。
西琳娜“嗯”了一聲,朝着浴室走去。
溫言輕輕地籲出一口氣,眼中寒芒掠起。
明天日出之前,他就要讓這件事劃上句號!
……
如西琳娜所預料,阿蒙森的私人飛機在凌晨五點時到達。
西琳娜換上了比較莊重的裝束,帶着溫言一起去頂樓的停機坪迎接他。
直升飛機的螺旋槳漸漸停下來,坐在飛機上的一箇中年金色短髮男子冷目如刃,盯着站在下面迎接的兩人。
他年約五十,但精神飽滿,毫無年過天命者常有的摧頹,臉形和里歐、西琳娜有三四分相似,體形保養得非常不錯,身高則比西琳娜還要矮半頭,但比里歐則又要高半頭。
西琳娜神態自若地看着父親,識趣地沒有說話。
她太瞭解父親了,現在這種情形下,他沒有立刻下直升機,說明他有話要說,絕對不能隨便插話。
螺旋槳的旋動終於完全停止時,金色短髮男子緩緩開口,竟是一口不遜西琳娜的中文:“西琳娜,向我保證,今天你要告訴我的所有事實,都和主觀想法無關,只是證據說出來的真相。”
簡單一句保證,西琳娜這果斷的美女竟然出現一絲猶豫,才道:“父親……”
“不用說了!”金色短髮男人一聲斷喝,“你的反應已經說明了情況,理查德,把溫言給我關起來!”
衆人均是一愕。
溫言早觀察了這應該是阿蒙森的男子半晌,這時雙眉微皺,淡淡地道:“阿蒙森先生可不可以給我一個關我的理由?”
阿蒙森冷然道:“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手段蠱惑了我的女兒,但要是希望通過她來求情,你只會讓我格外厭惡和憎恨!關起來!”
西琳娜色變道:“父親!”
溫言心覺不妥,念頭電轉。
關一關倒是沒什麼,但阿蒙森假如一開始就覺得他是走的歪路,那後面這中年男子的主觀想法肯定會影響他的判斷,萬一連溫言給出的證據都做不出正確的判斷就糟了!
眼看理查德答應着走近,溫言知再不出奇招絕對沒法讓這專橫的男子改變主意,冷冷道:“等等!阿蒙森先生知不知道只要你關了我,你威亞集團很可能在未來幾年內就會落進不軌之徒的手中?”
果然,阿蒙森一擡手,止住了理查德的接近,森然道:“想故意說驚人之語來引起我的注意?”
溫言心內鬆了口氣,放緩了聲音:“只要找兩個人來,就能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阿蒙森仍是一臉硬繃繃的表情:“人在哪?”
溫言從容道:“一個正在地下囚室,另一個已經等在大廈外面。”
阿蒙森跳下了直升機,頭也不回地朝着泳池那邊走去:“機會只有一次,假如你的證據不力,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溫言和西琳娜對視一眼,後者鬆了口氣,低聲道:“還好你反應快,快,機會只有一次!”
溫言也壓低了聲音:“你爸是不是故意給我來下馬威?”
西琳娜搖頭道:“這很難說,我也看不透他的想法。唉,算了,正事要緊,把人帶上來吧!”
五分鐘後,在泳池旁邊的休息室內,阿蒙森坐在真皮沙發上,冷眼掃過進來的三人,最後落在絕色姿容的靳流月臉上時,才動容道:“靳大師!你怎麼也……”
靳流月先衝他奉上甜甜的笑容,然後才白了旁邊的溫言一眼:“有人非要三更半夜把人家拉過來,人家也沒辦法啊。”
阿蒙森竟起身道:“你是我的貴賓,來,請坐這裡。”
靳流月毫不客氣地走過去坐下,甜笑道:“謝謝阿蒙森先生,你的紳士風度真的可以令某人汗顏。”
站在旁邊的溫言、堂木雄一兩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美女竟然和阿蒙森認識,大出兩人意料。
不過轉令一想,藉着她那門特殊能力的緣故,她結識了非常多的名人,說不定阿蒙森也是如此。
連西琳娜也有點意外,不過她慣於應付各種場面,立刻道:“開始吧。”
阿蒙森也坐了下來,剛剛臉上的溫和瞬間蕩然無存,指着被兩人擡進來、平放在地上的穆里尼奧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溫言鎮定地道:“爲妨出現意外,我讓他先小睡一會兒。”事實上理查德找到穆里尼奧時,後者就一直在沉睡中沒醒,直到現在。
對面的堂木雄一剛剛因見到時穆里尼奧而震驚,此時回過神來,用英語道:“阿蒙森先生你好,我們很久沒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