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森然道:“不識好歹!”左腳前踏,不但避過了對方的短刀,更貼到了對方身前。
伊維爾一驚,但收不住勢,整個人朝溫言身上撞去。
溫言一個超短距離的爆發式前撞,整個身體和對方全面撞上。
撲!
伊維爾如同炮彈一般,偌大的身體向後飛了出去,至少飛了五六米,“蓬”地一聲落在地上,摔得臉上肌肉變形,疼得連叫都叫不出來。
安妮婭上前從後面一把抱住溫言,尖叫道:“別動手!”
溫言感覺着她豐滿之極的胸脯擠壓在自己後背上,頓時心神一蕩。
之前一拳打在他頭上的那壯漢怪叫一聲,拔刀就撲過來。
遠近的醫護人員都驚叫起來。
這斯文的年輕人看樣子是怎麼也沒辦法避開了!
就在這時,一聲斷喝響起:“住手!”
壯漢撲勢頓止,刀子差最多五釐米就能刺進溫言胸膛。
溫言身後的‘安妮婭’探頭一看,喜道:“尼古拉斯叔叔!”隨即她鬆開了溫言,跑向病房門口。
溫言擡眼看去,只見一個個頭和自己差不多的e國人正站在那邊,一臉的大鬍子,濃眉大眼,面容堅毅,隱隱透着股威嚴感。
不過他的五官和‘米什卡’至少有五分相似之處,令溫言立刻辨出他就是今天要見自己的那人。
‘米什卡’的父親,電子巨頭‘隆辛柯電子’的老闆‘尼古拉斯’!
“叔叔!”伊維爾身體非常強健,竟然這時忍着痛爬了起來,“爲什麼住手?我要給米什卡報仇!”
“這是醫院。”尼古拉斯對他用e語道,“不是你們打架鬥毆的地方!關於米什卡的事,我會查清楚,你已經探望了米什卡,可以離開了。”
伊維爾一拳砸在牆上,卻似不敢違背‘尼古拉’斯的話,狠狠地瞪了溫言一眼,轉身就走。
他兩個壯漢同伴趕緊跟了上去。
尼古拉斯看看周圍圍觀的人,轉頭看向溫言,用中文道:“進來吧!”轉身進了病房。
安妮婭等溫言走近,才低聲道:“伊維爾是米什卡的堂弟,是尼古拉斯叔叔的哥哥的兒子,從小跟米什卡關係就很好。”
溫言漫不經心地道:“難怪米什卡脾氣這麼差,動不動就要決鬥殺人,原來是近墨者黑。”
病房內,尼古拉斯剛剛纔坐下,他旁邊兩個像是保鏢的人聽到這話,頓時就想動作。
“年輕人,在我看來,你的脾氣不比伊維爾好多少。”尼古拉斯伸手止住了保鏢的動作,看着走進來的溫言。
“完全不同的情況,不能相提並論。”溫言在他面前兩步外站定,目光落向旁邊病牀上靜靜躺着的米什卡,“有足夠保護自己的能力,纔有資格做那個可以隨意發脾氣的人,但他顯然沒有那能力。”
“哦?”尼古拉斯緩緩道,“我倒沒看出你有多少保護自己的能力,剛纔不是我叫住手,你已經被人一刀刺穿胸膛了。”
“呵……”溫言笑了起來,“話說反了,不是你叫了住手,那人已經被他自己的刀刺穿了胸膛。”
“好自信的年輕人!”尼古拉斯濃眉一揚,“你顯然不知道得罪‘雪狼黨’有什麼樣的後果!”
“那你又知道得罪我溫言有什麼樣的後果嗎?”溫言反問。
旁邊的安妮婭已經呆了。
來前不是叫他謙虛點嗎?這傢伙完全沒聽進去!
果然,尼古拉斯臉色一沉:“哼,這個話題放到一邊,告訴我,米什卡中毒前,你對他到底做了什麼?”
溫言對這問題早有準備,從容道:“告訴我,你的公司有多少商業機密可以告訴我?”
尼古拉斯怔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又不是我信任的人。”
溫言反問:“那我爲什麼告訴你?你也不是我信任的人。”
尼古拉斯勃然色變:“年輕人,你要弄清楚和你說話的是誰!”
溫言絲毫不懼地和他對視:“就算你是皇帝,在人權上也只是和我平等的存在!”
尼古拉斯習慣了居高臨下的地位,頓時大怒,伸手一把拔出旁邊保鏢的手槍,指向溫言:“現在再說一遍!”
溫言看着他手裡的鬆,點頭道:“現在我終於明白米什卡的脾氣是怎麼來的了。”
一旁,安妮婭嚇了一大跳,忙上前按下尼古拉斯的胳膊,勸道:“叔叔,你忘了找溫言的目的嗎?”
尼古拉斯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了怒氣,沉聲道:“我要你爲我做一件事。”
溫言錯愕道:“什麼樣的勇氣讓你敢要我爲你做事?”
尼古拉斯冷冷道:“如果成功,我可以讓米什卡放棄對你的尋仇,忘掉你對他的傷害。”
溫言失聲道:“那我救了米什卡一命怎麼算?”
尼古拉斯沉着臉道:“不是你先傷害了米什卡,怎麼會給下毒的人機會?”
溫言一時啞口無言。
倒不是他沒話可說,不是米什卡先挑釁,他也不會對那傢伙動手。但是他已經看出來了,尼古拉斯這人跟他兒子一個德性,根本講不能道理!
安妮婭不斷給溫言使眼色。
溫言指着她對尼古拉斯道:“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才肯來和你見一面,但你一定要搞清楚,我溫言這輩子最恨的事之一,就是被人威脅!”一個轉身,就要離開。
尼古拉斯森然道:“我不同意,你能走出這個房間?”
旁邊兩個保鏢之一立時前撲,從溫言身邊撲過,攔到了病房門口,身手敏捷之極,讓人很難想象到這是一個牛高馬大的異國人的身手。
溫言停了下來,眼中精光閃過。
安妮婭簡直要抓狂。
這些男人怎麼脾氣一個比一個臭?大家各讓一步不行嗎?
尼古拉斯身旁另一個保鏢也站了出來,和同伴把溫言前後包夾。
溫言放緩了呼吸,但眼中厲芒更盛。
就在氣氛繃到極致、眼看就快爆發的一刻,安妮婭終於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一聲大叫:“都給我住手!”
不只是病房內的四人,連外面路過的兩個護士也不由看了進來。
病牀旁的心臟監測儀,甚至檢測到沉睡中的米什卡心跳也有了個大大的起伏,可見這一聲之猛。
安妮婭轉頭怒看尼古拉斯:“尼古拉斯叔叔,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米什卡的生命更重要,還是你的面子更重要?”
尼古拉斯一時語塞。
安妮婭轉頭又看溫言:“我也不明白你,溫言,憑白無故惹上一個你不可能贏得了的對手,你是天生的自虐狂嗎?”
溫言目光落在她因爲憤怒而不斷高低起伏的胸脯上,沒說話。
這樣看起來,視覺衝擊力可謂爆炸式的,非常驚人!
安妮婭勉強壓下怒氣,對尼古拉斯道:“尼古拉斯叔叔,米什卡是你唯一的兒子,爲了他的健康,你難道就不能退讓一步嗎?現在他身上的問題沒解決,我好不容易幫你找來溫言,這個很有可能解決得了他的狀況的人,你爲什麼不能放低一點身份呢?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會被你的權勢所折服,這道理你不會不懂!”
尼古拉斯眼中閃過複雜神色,終道:“好吧,都給我回來!”
兩個保鏢立刻回到了他身邊。
尼古拉斯再道:“我有我退讓的底限,但他也要適可而止。這樣吧,只要他能救米什卡,我可以用金錢回報他。”
安妮婭鬆了口氣,轉回頭看向溫言:“溫言,你呢?”
“嗯?”溫言這才把目光從她胸脯處擡起來,“金錢,暫時我不是很需要,不過我現在好奇的是,你們到底找我做什麼?米什卡不是已經被治好了嗎?”
安妮婭搖頭道:“不,還沒有治好。事情是這樣的,爲了解決米什卡體內的神經毒素,必須用一種中和劑,這需要分三次進行,以免米什卡接受不了。可是第一次注射後,醫生髮現米什卡身體內產生了另一種毒素。據醫生取了樣本研究後,告訴我們這種新的毒素是因爲米什卡的身體對中和劑過敏,很可能會使病人產生健忘症和帕金森症的症狀。我們已經請過這裡各大醫院的著名醫師來會診過,均證明了這個結果的正確性。”
溫言若有所思地道:“那找我是爲什麼?”
安妮婭無奈地道:“爲了他的安全,我們已經先處理了中和劑過敏產生的毒素,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無法再用中和劑對他進行治療,原本的神經毒素仍在傷害他的身體。醫生說,必須儘快找出更好的辦法,可是漠河市目前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所以尼古拉斯叔叔和我纔會想到你。你那天不是暫時性地緩解了米什卡的狀況麼?”
溫言輕輕扶了扶鼻樑上的眼睛:“我明白了,意思是要我想想有沒有無後遺症的辦法是嗎?”
安妮婭心裡忐忑起來:“有嗎?”
溫言目光掃過難掩心中緊張的尼古拉斯,啞然一笑:“我有,也可以幫忙,但我不想要錢。”
尼古拉斯斷然道:“只要我力所能及,什麼條件都可以!但你要讓我知道你的辦法有效!”
溫言輕描淡寫地道:“這簡單,我今天就可以先展示一下。而我的條件也很簡單,利用你和那什麼雪狼黨的條件,幫我查一件事。”
尼古拉斯和安妮婭對視一眼,問道:“什麼事?”
溫言緩緩道:“在漠河,有能力買到和使用一種分子級竊聽器的人有誰。具體的情況,我會詳細跟你說明,不過在那之前先讓我表現一下誠意,爲米什卡暫時緩解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