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京師的城門開啓之後,不久便又重新關閉,大批集結於京城的清軍,開始上街搜捕可疑人員。整個京師一下變得越發混亂,到處都充斥着雞飛狗跳的混亂場景。
最初百姓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讓京城這些清軍爲何如此緊張,最後得知京師各家銀行昨夜被盜,也覺得非常震驚。感嘆這年頭,竟有人敢打洋人銀行的主意。
相比那些有錢的官紳,得知這個消息時,便開始找洋人討要存進銀行的金錢。居住在這裡的普通百姓,卻覺得這個驚世大盜真可謂膽大包天啊!
原本進京的拳民,看到大街小巷一下多出來的清兵,反倒顯得老實了許多。可不管怎麼樣,本就擔心京城有可能會亂的不少百姓,看到這種情況便決定離開。
做爲大清的京師重地,城門也不可能一直關閉下去。隨着滿城搜捕,什麼都沒查出來。城門口卻聚集了,不少着急出城跟進城的百姓。
最終扛不住壓力的九門提督,還是請旨下令開城。在九門提督看來,這麼多金銀想要運出城,絕對不可能躲過他們的檢查。
只要丟失的金銀不出城,這些金銀就會一直存放在京城的某個角落。打開城門的話,或許能讓盜賊將金銀外運也不一定。這在兵法上叫欲擒故縱!
很可惜,在清兵外鬆內緊盯着出城的任何馬車跟商隊時,犯下如此大案的大盜。卻坐上開往天津的火車,一臉悠哉的望着車外不斷後退的風景。
儘管這種蒸汽火車速度不快,可這年頭能坐火車出行的人,大多都小有身家。普通百姓,雖然不象以前那樣,畏懼這種鋼鐵怪獸,卻也捨不得掏銀子買票坐火車出行。
兩世爲人的劉興華,對於這種蒸汽火車只覺得新奇,卻很快適應了這種坐着移動的享受。至於其它隨他出行的警衛排士兵,卻多少顯得有些興奮。
爲了保證衆人的安全,劉興華將此次隨他出行的二十名士兵,分別安置到火車的幾個車廂之內。大多都兩到三人一節車廂,裝作互不相識的旅客,坐在車廂的各個角落。
而他乘座的車廂內,莫山娃跟李山柱,卻扮成家丁跟劉興華坐在一起。見劉興華眼神一直盯着外面,兩人也不敢隨便打擾,卻警惕的看着車廂內的每個人。
儘管乘座火車的人,大多都是腦後有辮子的大清人。可偶爾還是能看到,一些白皮膚藍眼珠的洋人。看着這些洋人,車上的清朝旅客,也可謂眼神閃爍不敢直視。
就在劉興華沉浸於,對這個時代交通的思考時。坐在他旁邊的兩個洋人,卻用着車中人聽不懂的語言道:“布朗,看看這些大清人,真是一幫土著,坐個火車都這樣緊張。”
兩個洋人不時嬉笑的眼神,讓車廂的不少大清旅客,眼神更是飄浮不定。而看到這種情況,發出嘲笑聲的洋人,更是覺得虛榮心爆棚,言語也越發的刻薄起來。
被這兩個洋人,有些放肆的笑聲給打擾的劉興華。原本不想生事,卻實在按捺住內心的氣憤,最終道:“在你們眼中,大清如此不堪,那你們爲何來到這裡呢?
還有,如果我沒聽錯,你們兩個應該來自美國。在你們嘲笑大清是幫土著的時候,你們可曾想過美國的歷史。一個建國不過百年的國家,你們有什麼歷史?
在我們華夏進入高度文明的時代,你們還只是一幫未開化的土著。別以爲你們的語言沒人懂,便可隨意嘲諷滿車的旅客。信不信,我把你們說的話翻譯出來給所有人聽。
如果你們不想被拋下火車,現在開始奉勸你們閉嘴。不然,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還有一點,標榜紳士的你們,爲何忘記一個紳士應該具備的品質呢?”
車廂中原本吵雜的場面,隨着劉興華起身,說着流利的英文朝兩個洋人質問。整節車廂的百姓愣住了,兩個來自美國的洋人,也被劉興華的質問說的眼神閃爍。
他們敢於那樣嘲笑車中的旅客,本身就誤以爲,沒人能聽懂他們的語言。現在劉興華不但聽懂他們所說的話,甚至用流利的英文反駁他們。
看着兩個洋人發呆,劉興華又道:“想必你們是從京城出來的洋商吧?爲何要匆匆離開京城呢?是被那些進京的拳民給嚇倒了吧?你們不是瞧不起大清的百姓嗎?那爲何要跑?”
又是一番連珠炮的質問,令兩個洋人再次成爲整節車廂的焦點。就在這個時候,負責車廂安全的洋人護衛,很快趕到了現場。
幾乎不加思索便指責劉興華,破壞車廂的秩序。這態度,令劉興華氣極而笑的道:“從你們的裝飾,便能看出你們應該來自英吉利殖民地印度吧?
當英吉利的看門狗已經夠可憐,現在來到大清,你們反倒可以肆意妄爲欺負大清人。真是可笑!請你們看清楚,我是這列火車的旅客,我跟他們的身份一樣。
如果你們用這種態度,對待乘座這列火車的旅客,那我有必要找你們的老闆好好談談。另外我會聯繫報社,將你們的所作所爲,宣傳給每個乘座火車的大清人知道。
就算搞不垮你們公司,但讓你們公司老闆,解僱你們兩人平息大清旅客的憤怒,想必還是可以吧?要不要,現在我把你們剛纔的話,講給整節車廂的旅客聽?”
這兩個來自印度的阿三,本身就欺軟怕硬。看着護衛在劉興華身邊,一左一右的李山柱跟莫山娃,手已經伸出衣襟之中,便知這兩個護衛便是不簡單。
而整個大清朝,能熟練使用英文的年青人,大多都擁有不簡單的背景。真惹到什麼官宦子弟,給他們公司製造點麻煩,還是非常容易的。
更何況,如今清朝的局勢,讓這些經營鐵路生意的洋人也知道。不要在這個時候,多惹是非。一旦惹惱那些人多勢衆的拳民,只怕鐵路跟火車都會被憤怒給吞噬。
見到兩個印度阿三不吭聲,劉興華很快道:“諸位,想必很好奇,剛纔這兩個洋鬼子,到底講了什麼吧?大家想不想聽聽,他們剛纔到底說了什麼話?”
讓劉興華有些無奈的是,車廂的旅客,對於他這種話似乎有些無動於衷。這種情況,令劉興華有種無名的悲傷跟無奈。如此膽小怕事,怎能不受盡他人欺凌呢?
或許是看到這種情況,兩位印度阿三立刻道:“先生,請你坐下。不要再搗亂,不然別怪我們將你趕下火車。要知道,這火車是大英帝國公司經營的!”
似乎很自豪,擁有這樣一位主子的兩位阿三。讓劉興華不加理會般道:“以前聽過老人的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現在,我終於明白這句話是何道理。
一個人,如果對國家對尊嚴都無所謂,那麼這個國家跟這個人如同廢物一般。正是你們骨子的軟弱,讓這些洋人,甚至這些洋人的走狗,都敢隨意賤踏我們。
總有一天,這些洋人會用着洋槍洋炮,頂在你們的腦門上,隨意搶劫你們的家財,隨意凌辱你們的妻女。到那時,你們纔會知道,忍氣吞聲不能解決一切。
那怕你們腰纏萬貫華服錦衣,若是把骨氣給丟人,走在那裡都要低着頭。既然你們願意做這樣的人,那你們就繼續忍氣吞聲吧!我不奉陪了!”
說着話,劉興華很快道:“我現在要下車!”
人心如此,令劉興華看着都有些心寒。可他清楚,大清兩百多年的統治,讓生活在這個國家的百姓,多少產生了奴性。總以爲,忍忍便能應付一切。
卻不知,這種忍辱負重,在很多洋人看來,成了軟弱可欺的性格。正是這種紮根清朝的奴性,讓這個國家,承受着一次次凌辱欺壓。
想改變這種狀況,首先要改變這個民族存在的奴性。可劉興華清楚,他現在沒這種本事。這個國家,已經病入膏肓,必須經歷幾次大的陣痛,才能對百姓有所警示。
面對劉興華想下車的要求,兩位阿三也愣住了。畢竟,這火車開起來,想要停下來也不容易。可這時,車廂中不少自問出身高官的旅客,卻不滿劉興華的辱罵。
聽着這些態度輕傲的旅客,竟然將指責的矛頭對準自己。兩個洋人,臉上流露出的笑容越發的大了起來。他們覺得,這一幕頗有些狗咬狗的意思。
就在這時,劉興華閃電般抽槍,直接扣動扳機打出一發子彈道:“誰惹再敢出聲,殺!”
槍聲便是命令,伴隨槍聲一響。坐在這節車廂的警衛排士兵,同樣絲毫不帶猶豫,控制住整節車廂的連接處。這一幕,終於令整節車廂的旅客都給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