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陰冷而漆黑, 除了我們幾個輕微的腳步聲和似有若無的呼吸以外,並沒有其他聲音,寂靜的如洞穴裡的空氣一般, 讓人寒意倍生。本來不久前還可以聽見窩金和信長的鬥嘴聲, 但是隨着洞穴的深入, 隊伍裡的氣氛就越沉悶, 直到現在, 除了麻木的向前走以外,沒有多餘的動作。我猜想中的洞穴陷阱或山洞異形沒有出現,一路上順利的不得了,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彷彿什麼東西被我忽視掉了。
“暫時停止前進, 原地休息一下。”身旁的庫洛洛突然命令, 聲音有點小,以至我又走了兩三步才反應過來, 身後也是一陣凌亂的步伐聲。
“團長,怎麼了?我們還可以走啊。”窩金大大咧咧嚷了出來。
“羅嗦,問題怎麼那麼多?”信長一旁答腔說:“團長這麼說就有他的道理。”
猜不透庫洛洛爲什麼會突然下達這個命令,但是心裡有種感覺,想快點離開這裡, 所以我忍不住開口反對:“怎麼了?這裡不適合休息, 應該繼續前進, 趕快出去纔對。”
“淺淺沒有發現嗎?”俠客的聲音在我不遠處響起。我下意識的往那邊靠了靠, 卻意外的撞上了人。
“不好意思哦。”我隨口道歉。
“沒事。”庫洛洛淡淡的說。我又是詫異, 站在我旁邊的是庫洛洛,他居然離我這麼近?可是剛剛他下命令時, 聲音那麼小,我還以爲他離我有段距離呢。怎麼回事?我好象抓住點什麼。
“這裡有問題。”瑪琪冷冷的聲音回答。
“問題?我們好象沒遇到什麼。有什麼問題?”派克疑惑的問。
“沒有問題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了。”俠客笑眯眯的說。
“什麼意思?我們掉陷阱了?”飛坦冰冷的說,帶這嗜血的興奮。
我一邊聽蜘蛛們的談話一邊動腦思考,沒理由庫洛洛他們幾個察覺出來了,而我卻感覺不到。疑點一:爲什麼庫洛洛離我這麼近,我卻沒感覺?雖然因爲黑暗看不見,至少也可以感覺到他在我身邊的氣息啊?但是我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疑點二:庫洛洛下命令時就在我身邊,但是爲什麼我覺得他的聲音那麼小聲?排除庫洛洛故意放低聲音這個可能,那麼得出的結論就是問題出在我身上,是我的感知出現問題了。但是爲什麼會出現這個問題?什麼時候我對外界的判斷能力被影響了?而且看情況蜘蛛受影響的程度似乎比較低,這又是爲什麼?隨着思路的挖掘,我越發冷靜,那種隱隱的不安漸漸退去。俠客說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是什麼意思?難道………
“黑暗?!”我脫口而出。
“你終於想到了。”身旁的庫洛洛淡淡的說,但是聲音卻有着嘉許的意思。
“你們在說什麼呀?我怎麼都聽不懂?”窩金咋呼呼的嚷着。“笨就不要開口,你怕別人不知道你笨呀。”信長落井下石說。
“就是淺淺說的,黑暗是個陷阱。”俠客說:“大家現在能不能看到身邊的人,或者感應出身邊的人大概的位置?”
“不能。”瑪琪說,其他人也紛紛表示不行。
我低頭看了看,除了黑什麼也沒有,伸手不見五指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吧。明明把手伸在眼前可是卻什麼看到,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一股寒意涌上心頭。幸好是這麼大幫人,要是獨自一個人走在這黑暗陰冷的洞穴裡面,又感覺不到自己,恐怕會瘋了。(不信你想象一下)
“起初我們進來的時候還模模糊糊的可以感應到身邊的人,但是隨着我們的深入,洞穴的黑暗就隨着加深,直到我們都籠在黑暗裡,察覺不到身邊的動靜。周圍的黑暗影響了我們對外界的感應,使我們的判斷或者反射能力一點點麻木,一點點喪失。也許到最後除了一直往前走以外,我們什麼思考能力也沒有,徹底被葬送在這黑暗洞穴裡了 。”俠客繼續解釋說。
“哦,看不出單單的黑暗就可以產生這麼大的效果。那現在該怎麼辦?”信長問道:“我們又不知道這洞又多深?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出去?”
“而且我們看不見周圍,要是走岔路了也不知道,到時不是一直在洞裡轉?”派克補充說。
“拿火點亮就可以看路了。”窩金提議說。衆人無語,要是有照明的東西會等到現在嗎?
派克說的對,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萬一走岔路了也不知道,並且我們也需要一點點光亮來驅除黑暗帶來無形的負面影響,只是從那裡弄點光呢?
我要是上帝就好了。呵呵…上帝說要有光於是世界就有光……那麼這樣應該可以吧……淺淺說要有光於是就有光哦~從手鐲裡幻出幾樣東西,輕輕拋出去。
幾隻青色,散發淡淡熒光的蝴蝶翩翩出現,爲我們帶來了幾團光芒。
“有光了。”窩金高興的叫出來:“看不出你這丫頭還有幾手啊。”我得意一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呢。不過我也是姑且試試,沒想到這冥引蝶用來照明也不錯。
“觀察一下再走吧?。”我提議。雖然只有那麼微小的光芒,但是對於我們已經足夠了。
庫洛洛點了點頭,我們又開始在洞穴裡摸索。洞裡的情形和普通的洞穴沒什麼兩樣,都是厚厚的石壁,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那詭異的黑暗吧。不過饒是如此,藉着淡淡的青光,我還是發現了洞穴兩側石壁上刻着怪異暗紅色的劃痕。伸手摸了摸石壁上的劃痕,在接觸的一瞬間可以感應到那微弱的靈力,這石壁有問題,只是這痕跡是什麼意思?
“是什麼?”庫洛洛看着思索的我問道。我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如果不弄懂這含義,恐怕我們會一直在這洞穴裡走下去。”
我站在石壁前費力思索,一隻冥引蝶微微扇動翅膀,輕巧的落在我肩上,爲我提供那微弱的光。順着牆壁上花紋的脈絡,一點點的把暗紅的全圖收進眼底。
“你們說這痕跡組合起來象什麼?”我轉頭問蜘蛛們。
飛坦不屑的哼了一聲並不理我。窩金倒是興沖沖的靠過來,看了看,又灰溜溜的退下去了,惹得信長一陣訕笑。
“淺淺覺得呢?”俠客反問到。
“我想聽你們的意見。如果我說了,我怕會影響你們的思路。”我解釋說。實際上是因爲腦子理的東西太多了,所以纔看不透。
沉默了一下,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是看這痕跡發呆(思索)
。
“小滴覺得象一片花海哦。”小滴柔柔的說。
“花海?”我詫異的看了小滴一眼,又把視線轉到石壁上,花海,確實有點象哦。黑暗的,麻木的感知,走不到頭的路,奇怪的石刻,像是花海………難道是………
“黃泉路?”我驚呼出來。傳說黃泉之路黑暗漫長,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使亡魂迷失在陰間裡。在黃泉路上有火紅的彼岸花。彼岸花是一般認爲是生長在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在那兒大批大批的開着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 又因其紅的似火而被喻爲”火照之路” 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 人就踏着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
“黃泉路是什麼?”俠客這好奇寶寶馬上追問到。
“死路。”我簡要的回答,既然知道這是假冒僞劣版的黃泉路,那麼我就有辦法了。雖然耗元氣了點。
“你們讓開點。”我示意蜘蛛們退到一邊。幻出小小的風刃輕輕的在手指上劃開一個口,鮮紅的血馬上就沁出來,用手指在半空中飛快的虛劃出幾個字,鮮紅的血凝聚在字裡,顯得特別詭異。
“天闕渺渺,地府冥冥,或聚或散,引之爲靈,三清靈咒•破邪”隨着我的話音,虛浮在半空的字逐漸變成耀眼的金色,最後發出一道刺眼絢爛的光。金華散盡,一絲絲微弱的光從不遠出照射過來,依稀可以看見那橢圓的洞口。有出口了。我鬆了一口氣。
“走吧,我想那邊應該是出口了。”我對身後那目瞪口呆的一干人等說。然後趕緊收回依然翩翩飛舞的冥引蝶,因爲我從小滴的眼睛裡看到了強烈的好奇和興趣
。
“似乎充滿奇妙呢。”俠客喃喃自語的說。
“什麼?”
“呵呵,沒什麼。只是對你們的民族越來越有興趣了。史書真的沒有資料記載了嗎?”俠客眼睛閃亮亮的問,一臉的嚮往。
“倘若有就好了。”我也是一陣神傷。
“你們快點啦,別蘑菇了。”窩金急衝衝的喊,迫不及待的朝出口奔去。
微微眯了眯眼睛,適應一下突然的光明,然後我和先出來的窩金,信長他們幾個一樣,象被點穴一樣,傻傻的站着,一動也不動。眼前的景色是在是太…太震撼了。
額滴神啊~~~難怪師父老頭說那個什麼什麼監管者有點不滿,說是費了點力氣,那丫的根本就是理解有問題嘛,看來我們之間有思想代溝啊,而且還是馬亞里納大海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