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月若盈精神一凜,正色道:“咱們言歸正傳。”韓馥點頭,聽她又道:“你已有了魂力,按理來說第一步應該不難,鬼隱靈脈一分爲七,分別是:同殊、印冶、盜椎、蕪計、蒙蛻、幻昉、蜀殮。”
月若盈見他聽的認真,不禁嫣然一笑道:“這七脈各司其職,能力不一,你現在仔細記住名稱,我再同你述說其修煉之法。”
韓馥點頭應了,不出一盞茶的時候,這七條脈絡他就全部記熟。月若盈瞧他用心,心裡也是十分歡喜。她思索一陣,又問道:“這七脈練法不同,修煉口訣自然也就不同。我聖教煉神之道高深,一時半刻內無法一一說清,現在由你來選,這七條脈絡你選擇哪一條?”
韓馥想了想問道:“哪條威力最大?”
月若盈搖頭道:“無法用威力大小形容,鬼隱七脈小成,神通自顯。人與人魂魄有異,就算用同種順序修煉出來的神通也不盡相同,實難辨別其威力大小。”
韓馥聽後嘿嘿道:“那哪種上手最易?”
“就知道偷懶。”月若盈白他一眼:“就算你初期避過困難的,那後來不一樣要練麼?”她口上雖這麼說,但仍是指着‘蕪計’道:“蕪計連通神經,在鬼隱七脈中與人體關聯最多,所以修煉起來也就最爲簡單。”
韓馥點頭,正猶豫是否要選,忽然他眼前一亮嘻嘻笑着問月若盈道:“你又選得哪一條?”
“自然是幻昉了。”月若盈冷笑。
“幻昉很強麼?”韓馥撓頭問道。
月若盈傲然笑道:“強也未必,最難倒是真的。”
韓馥聞言一凜:“初期選擇最難,危險也是最大,你何苦如此?”
“你懂什麼?”月若盈冷笑道:“聖教講究弱肉強食,我幻昉大成,足可以叫他們刮目相看,這樣一來,又誰敢輕視我了?”
韓馥登時不語,過了片刻才問道:“你在魔教裡很受輕視麼?”
月若盈身子猛地一顫,大怒道:“你胡說什麼?”
韓馥搖了搖頭又嘆氣道:“不提這個啦,蕪計的煉神法訣又是什麼?”
月若盈臉色極差,青一陣紅一陣的,胸口起伏不定,過了許久纔將怒火壓住。她瞪了韓馥一眼,將口訣仔細說了。韓馥聽後依言照做,約莫半個時辰便將口訣記熟。月若盈心緒不佳,也就失了談話的興頭,她索性將韓馥曬在一旁,自己坐到一邊,雙眼瞧着天空怔怔發呆。
韓馥無奈,他知月若盈喜怒無常性格古怪,心中倒也不甚在意。自顧自將口訣又默誦幾次,就將意識沉入心中,開始煉神修脈。
韓馥練過地靈七脈,魂力已有不錯根基。他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月若盈所說的‘蕪計’脈絡,韓馥不敢怠慢,照着口訣修煉,蕪計脈絡窄而悠長,貫穿人體大小穴位。韓馥心無雜念,一心發力。
魂力所到之處,竟是暢通無阻,一點就破。他心中雖是大喜,卻不敢忘上次教訓,一面收攏意識,又一面加大魂力,希望能儘快衝破蕪計脈絡,給月若盈一個驚喜。
約莫兩個時辰過去,此時已達晌午。月若盈心緒恢復,這才記起韓馥尚在修練。她心有歉疚,轉過頭來爲他護法。韓馥不負她望,進境之快,稱得上‘迅捷’二字。短短時間內,他已打通蕪計脈絡大半。
他依照口訣修煉,蕪計脈絡中的難點已盡數跨過,餘下的都是平坦大路,並無什麼難點。他正自狂喜,想着說不準一日內就能練通這條脈絡。這當此時,忽然一道大力從初虛脈絡襲來,似是洪水滔滔,萬馬奔騰一般。
韓馥登時招架不住,內息一岔,噴出一口血來。
月若盈見狀大驚,趕忙渡氣相助,並不停地呼喚韓馥名字,希望他及時停住,別再冒險。可誰知韓馥入墜夢魘,無論月若盈怎麼叫,韓馥都未響應。
其實並非如此,韓馥此時耳聰目慧,月若盈一舉一動,他都能盡收眼底。可不知怎的,體內竟同時生出兩股力量,這兩股力量一正一奇,在他體內鬥得不可開交。韓馥苦不堪言,只好運足魂力,將這兩股力量歸一,如此一來,他只好閉口不言,不去理會月若盈。
月若盈見他不答,心中更急,神通源源送去,如泥牛入海,竟無半份響應。縱使她平日來精於算計,可遇到這等情況,她也是無能爲力,只能爲韓馥祈禱,乾着急罷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已是半夜時分。韓馥修爲停滯不前,體內兩股神通鬥個不停,他一心兩用,分別控制兩股神通。可這兩股神通就似兩個頑皮孩童,只好韓馥稍稍鬆懈,立即就會脫離掌控,在體內遊走不停。
這樣一來,韓馥是苦不堪言,時間一久,他魂力消耗加劇,已沒有太多體力。長此以往,他必定會被這兩股神通活活逼死,可換句話說,若不想出一個方法,就這麼耗下去,那也是無止境的事情。
他卻不知,這兩股力道是地靈七脈與鬼隱七脈自然形成,耀月宗和煉魂教水火不容,修煉功法自然也是面面對立。耀月宗講究一脈傳承,神通步步爲營,紮實牢靠。而煉魂教不拘一格,意到而力到,
所以兩家的神通對立的也極是厲害,別說韓馥不懂,這事恐怕就連煉魂教和耀月宗的名宿前輩也未必知道。
如此一比,就好比兩股神通在他體內各佔據一方,互相攻訐,將韓馥體內當成了一個演武場。若非韓馥強行控制,只怕他早已被這兩股神通生生震死了。
韓馥知若再不控制這兩股力量,自己勢必身亡,情急之下倒也激發了他的勇氣。韓馥想反正也沒有辦法,他就索性賭鬥一把,將一正一奇兩股神通分別引入初虛、蕪計兩條脈絡。奇入正,正配奇。
初時他有所顧忌,只敢引入一部分,但就在剎那時間,韓馥只覺兩股力道登時衰弱不少,他瞧見希望,登時大喜。將兩股神通一下子灌入兩條脈絡。只聽“嗡”的一聲,韓馥腦中一片空白,身子一半冷一半熱,竟是說不出的難受。
他大叫一聲,仰天便倒,一時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