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太乙奇峰
夜晚,圓月懸掛於天上,被漫天的烏雲遮擋。
韓馥獨自一人踩着黑影前行,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
“你回來了麼?”陰影之中,有人悠然笑道。
韓馥“嗯”了一聲,緩緩道:“太叔嵐,我有話問你。”
那人“哈”的一笑,打暗處轉出,見他風流俊雅,相貌出色,正是煉魂教七聖使之一的太叔嵐。太叔嵐笑了笑道:“你有什麼話想問?”
韓馥眼中精光一閃,緩緩道:“我這幾日回了趟粟海城。”
“哦?”太叔嵐臉上並未展現出多大的波動,他笑了笑道:“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了麼?”
“沒有。”韓馥哼了一聲道:“不過不想見的,倒是見到了。”
“是麼……”太叔嵐笑笑道:“那又如何?”
韓馥臉色一變,寒聲道:“你不必和我裝糊塗,你一定派人尾隨於我,既然這樣,你就告訴我,爲什麼死在我手中的歐勝華會變成妖怪復活於人世?”
“韓老弟。”太叔嵐笑了笑道:“你怎知我派人跟你?這世上沒證據的話,可不要亂說。”
韓馥哼了一聲,緊緊盯着太叔嵐不語。太叔嵐扭過臉,盯着漆黑的夜色緩緩笑道:“也罷,也罷。既然你找我問了,那我就提醒你兩句好了。”
韓馥一愣,聽太叔嵐緩緩道:“那東西不是妖怪,而是徹頭徹尾的人。”
韓馥一驚,怒道:“你胡說!人怎麼會吸血,又怎麼會化作泥土?”
“這個麼……”太叔嵐呵呵一笑,忽而遠去:“時候一到,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韓馥瞧着他遠去的方向,臉色陰晴不定,過了半晌,他纔出了一口氣,遠遠去了。
沒過多久,便見一道人影緩緩落下,那人悠然一笑,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纔離去的太叔嵐。太叔嵐笑了笑道:“跟我這麼久,你也該現身了罷。”
那人哼了一聲,從暗中走出。卻見他渾身上下用黑衣裹得密不透風,只能露出一雙眼睛。那黑衣人冷哼道:“你最近的動作越來越大了。”
“哈。”太叔嵐笑了笑道:“那又怎樣?”
黑衣人皺了皺眉頭道:“上邊很不滿意。”
“上邊?”太叔嵐笑道:“我可不記得有誰在我之上。”
黑衣人哼了一聲道:“你狂妄也由得你,但你切忌,神魂者乃我族希望之根,將來能否傳承都看他了,你若是玩得過火,小心惹上滅頂之災。”
太叔嵐呵呵一笑道:“若他們真有這個本事,也不必派你來了。”
黑衣人面色一變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哈!”話音未落,太叔嵐陡然幻化萬千,從融入夜色之中。那黑衣人冷哼道:“逃的倒快。”說着,他大袖一揮,身形倏的不見了。“嗚——”微風頓起,太叔嵐身形顯現。他微微一笑,遠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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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時光悄然而逝,韓馥足足歇足兩天,第三日一早,便隨着月若盈一起出發。他們二人走了一陣,韓馥瞧出不同,忍不住問道:“不去之前的宮殿了麼?”
月若盈點點頭道:“今日比試與往常不同。”說着,她伸手朝遠方指去道:“今日咱們去的,是離聖教十里遠的‘未名山’。”
古書有云,未名山盤旋萬里,自神州極西通向神州極南,連通天下而路,實乃神州背脊。它雄渾磅礴,陡峭巍峨,山勢遠近相連,遠遠望去,一眼不得邊際。曾有文人墨客,相約登山。但耗費多日,未能登上山巔。一是未名山太過龐大,山峰相連,道路陡峭。二是山峰奇險,高聳入雲。更有甚者,稱呼‘未名山’爲‘登天路’,顧名思義,即登山若登天。
今日月若盈帶韓馥去的,正是未名山中比較知名的一座奇峰,喚作‘太乙峰’。
太乙峰造化神州,切割陰陽,由下方望去,山勢近乎筆直,非仙人神獸,難能登巔。故而有詩人作詩曰:“日月耀乾坤,太乙割昏曉。”說的正是這太乙奇峰。
韓馥他們走了許久,終於來到這山峰之下。他擡頭一望,卻見峭壁筆直光滑,寸草不生。他不由得臉色大變,驚道:“這鬼地方怎麼上去?”
月若盈冷哼一聲,指着不遠處道:“你仔細瞧瞧,那是什麼?”
韓馥一愣,順着月若盈指尖望去。卻見在光禿禿的峭壁上赫然排列着數階石梯,只是這石梯並非傾斜向上,而是深深刻在石壁中,若是尋常人不仔細看,也就將其當成了山壁而已。韓馥臉色一變,叫苦連天道:“我的月姑奶奶,這山誰能爬得上去?”
誰想月若盈只是冷笑一聲,忽然見她身形一晃,竟躍到了石梯之前。韓馥定睛一瞧,見她蓮足一踩,無端騰起三丈。待到身子下落之時,她又在嵌入石壁上的石梯一踩,變又拔高數許。就這樣,只見月若盈騰躍數下,竟似踩天梯一般,沿着山壁跳了上去。時候不長,她已進入雲中,消失在韓馥的視線之內。
“你若不敢,就先回去罷!”遠遠的,月若盈傲然道。
韓馥一聽,登時激發了他的傲氣。“怕個鬼!”韓馥罵了一聲,有樣學樣般躍到石梯之前,朝上跳去。
初時,韓馥剛踩到石梯,他只覺石梯陡峭光滑難以下腳,不由得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掉了下來。但好在韓馥修爲不壞,又有絕世神通‘逐日魔幻步’壓陣,他趕忙調整身子,這才站直在石梯上。
也不知怎的,韓馥剛站上去,便覺得心頭一鬆,無端多了幾分自信。他細細回想月若盈方纔的姿勢,腳下登時動了。只瞧他足下一點,飄然拔高數丈。與此同時,韓馥另一腳恰好邁出,不偏不倚點在石壁上,他只覺身子一輕,又飛起數丈。
霎時間,韓馥連跳數下,轉眼間已爬了百丈之高。韓馥大感快意,忍不住縱聲笑道:“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