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褚浩宇若有所思又捏了幾下,眼神中劃過狐狸般的狡黠,“那到不至於,只是好像小了,手感沒有以前好,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分開太久,沒有滋潤的原因,看樣子我要多捏幾下才行。”
“褚浩宇,你混蛋!”
林夕狠狠一腳跺在他的腳丫上,褚浩宇吃痛放開她,林夕反手就是一拳。兩個人在房裡,一個跑,一個追,叫囂聲不斷……
“浩宇,監獄打來電話,阮思雅出事了。”nike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打碎一室歡愉的氣氛。
林夕先褚浩宇一步衝過去開門,“她怎麼了?”
“自殺了。”
nike的表情淡淡的,既沒有惡人報應的開心,也沒有對生命的憐惜,就像早已經見慣生死,有一種超然的淡定。但林夕已經感覺到不安,
“死,死了嗎?”
她的聲音不受控制的顫抖,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得不到nike的回答,她就開始覺得腿有點軟,身子開始往下墜。
一隻強有力的胳臂從後面環住她的纖腰,托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形。
“好人命不長,禍害一千年,她哪有那麼容易死!”這是褚浩宇站在林夕身後,憑直覺猜想的答案。
林夕回頭看看他,又看看nike,以一種帶着淺淡憂傷的目光,妄圖尋找最後的答案。
“目前還在搶救,醫生說就算保住性命,也可能是個植物人。”
這就是真相,一個做錯事的人最後自己給自己的歸宿。
這就是所謂人在做,天在看嗎?
林夕靠在褚浩宇胸口,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說話,她雖然不認爲自己做錯什麼,但畢竟那是一條人命,而且是一條和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命。
“夕夕,你別難過,這不關你的事,送她進監獄,是我一手策劃的,與你無關。”褚浩宇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卸下防護的林夕,就像一隻脆弱的軟體動物,孱弱得讓人憐惜。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寧可她永遠欠着我。”林夕的聲音有些無力,原來報仇之後,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快樂,“我有點累,去睡一會兒。”
“你不去看看她嗎?”林夕真的回房間睡覺,褚浩宇被關在門外後,就淡定看書、看報、看新聞。對此,nike表示不能理解,“要不,我讓mey去?”
“不用,你不要太小看林夕了。”褚浩宇專注的滾動網頁上的窗口條,連眉毛也沒擡一下,“她的自我修復能力很強的,只是這一次來得太突然了,她只是覺得阮思雅應該還要歇斯底里一番而已。”
nike還是不能理解,不過褚浩宇這個當事人不急,他自然也沒必要過多擔心,他只要擔心好自己的mey就好,“糟了,我的蛋糕。”
褚浩宇看着他飛奔進廚房的背影揚起嘴角,誰又能想到叱吒風雲的黑幫老大,會因爲一個女人而隱姓埋名;那雙滿是血腥的手,現在沾上各式各樣的調料,只爲給心愛的女人一頓佳餚,換她一個微笑呢?
“nike,真想不到你的廚藝這麼精湛。”林夕看着桌上的各色菜品糕點,臉上驚歎的表情不言而喻。
“我也沒想到,你的自我修復能力那麼強。”nike端上最後一份糕點,看着林夕扯了扯嘴角。
“哼,你是想說我沒心沒肺吧!”林夕嗔他一眼,“我懶得理你,我去推mey出來吃飯。”
“你去?”褚浩宇將她的手按在桌上,“你少搶人家的飯碗,安心等着吧!”
林夕這才意識到,今天這裡所有的一切的美好都是因爲麥勝男,這是屬於麥勝男的光環,她是沾光的那個。
“怎麼?不高興?沒關係,你不用羨慕,待會你就會說:臣妾做不到啊!”
林夕不明白褚浩宇爲什麼會說這句話,只是很鄙夷的瞪了他一眼,自己不會做,還在這裡貶低別人,這種人就是不要臉。
麥勝男還是老樣子,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樣,再見林夕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她的傷口還沒完全癒合,多數時候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裡,既不見林夕,也不見褚浩宇。
看見滿桌佳餚,她只是很淡定的皺了皺眉頭,反而林夕更加激動,“都是nike給你做得,快嚐嚐,看起來都好好吃的樣子哦!”
麥勝男沒回答林夕,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褚浩宇一眼,最後纔將目光落在nike身上,“其實,你不用做那麼多的。”
“不多,今天大家都在。而且你要多吃點,纔好得快一點。”nike撤掉一把餐桌前的椅子,將麥勝男的輪椅固定好,“你最喜歡的抹茶蛋糕,只有你纔有。”
麥勝男點點頭,吃了一口,仍舊很平靜的擡頭,正對上林夕豔羨的目光,“你想吃?那今天的讓給你。”
林夕看着被推到面前的蛋糕,嚥了咽口水,又推了回去,“不好,不好,這是nike特意爲你做的,還是你吃。”
“反正我每天都有,今天讓給你,如果你嫌棄是我吃過的,那就算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如果林夕再推諉就矯情了。她原本也想吃,也就接了過來,“那好吧,沾你的光,謝謝咯!”
她得意的看向褚浩宇,卻發現某人也看着他,用一種同情的目光。
當林夕把蛋糕放進嘴裡的時候,她就知道褚浩宇爲什麼會有那種目光。僵硬三秒,屏住呼吸,抱定視死如歸的決心,她終於將蛋糕吞了下去。
這次,輪到nike發瘋了,“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
他殷切的目光逼得林夕扯出一個微笑,“呵呵,呵呵,好吃,很好吃。”
但實在是沒有勇氣嘗試第二口,林夕將蛋糕推到一邊,“這麼好吃的蛋糕,我要留起來當宵夜,先嚐嘗別的菜,待會再吃。
看着她的樣子,褚浩宇真的很想笑,知道一笑就會露陷,只好硬憋出內傷。
連麥勝男也扯了扯嘴角,“那就先嚐嘗別的。”
有了前車之鑑,林夕哪裡還敢隨意動筷,都是褚浩宇夾一樣,見他表情無異,她纔敢跟着嘗一口。好歹別的東西雖然不是鹹就是淡,但總算能入口,一頓飯她再不敢多嘴一句,只害怕誰再把什麼菜塞給她。
“爲什麼你們都不告訴他?”關上房門,林夕瞪着那塊只吃了兩口的抹茶蛋糕發矇,她真不知道nike到底是怎麼做的,清爽的抹茶可以重口味到那個樣子。
“如果你知道nike以前是做什麼的,你也不忍心告訴他。”褚浩宇躺在牀上,想起往日種種,那些血腥的日子,彷彿近在咫尺。
林夕等着他的下文,發現某人已經發出均勻的鼾聲,她想過去揮他一巴掌,纔看見他睡得並不安穩,眉頭始終是淺蹙着,表情也很凝重。
“你這是做夢還在逃亡嗎?”林夕趴在牀沿上,擡頭替他撫平眉心的褶皺,“你不是沒心沒肺的嗎?”
這當然是一場沒有答案的對話,林夕就那麼一直看着他,似曾相識的一幕,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