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閃身向閣樓飛去,對貞貞和傅君婥傳音道:“貞兒,君兒你們先留在這裡,我去會會一個人。
閣樓內,一個身影匿藏於房樑之上,從身影可判斷出是一名男子,身着黑色夜行服,眼中精光連連。身若鬼魅,形似幽魂。
“奇怪,我心中怎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男子輕聲嘀咕道。
慢慢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忙凝聚目力像四周搜尋着,卻毫無收穫,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可是從事刺客多年,甚是精於刺殺之道的他,憑自己的感覺敢肯定有人在自己的身邊窺視自己。一絲寒意爬上心頭,自己被人稱做是“影子刺客”,可是今天卻是摸不着敵人的影子,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纔怪。
“你就是‘影子刺客’楊虛彥?”一個聲音在楊虛彥耳邊炸響。透着森森寒氣,瀰漫着無形的強烈殺意。
楊虛彥驚詫的迅速將頭轉向自己的右邊,見一個楊貌英俊體格威武的青年男子傲然站立在自己身邊。
心中狂震:天,他一直都在站在我的身邊嗎?怎麼我會一點也覺察不到?若不是,那他又是何時來到我身邊的,能瞞過我的耳力,此人的輕功尚在師傅之上。江湖上何時出現了這般厲害的年輕高手,難道是……
我面露微笑的看着他,咳了一聲。
楊虛彥一震,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雙腳用足勁力,足尖點地,身形向後暴退而去。輕功甚是高明。
疾然而下,卻落地無聲,楊虛彥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我的身上,我也一直佇立於房樑之上,負手於身後,笑贏贏的看着他。就在他落地的那一剎那間,眼中消失了我的身影。
楊虛彥頓時有些慌了神,凝目在房樑上搜尋着。
“你在找什麼?”相同的聲調冷冷的從自己的身後傳來“是在找我嗎?我在你的身後,你爲何卻向上看?”
楊虛彥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這究竟是什麼身法?爲何我感不到一絲氣息呢?心中震驚,腳下卻沒有一刻停留,飛速轉身,後退,拔劍在手動作異常流利。臉色凝重,如臨生死大敵般警惕的盯着我,眼神中卻流動着恐懼。
我依舊笑着看着他道:“身未戰而心已怯,我看不動手也罷。”
楊虛彥身體一顫,馬上恢復了高手的本色,眼中寒光一閃,懼色盡消。握劍的右手鬆了鬆,一股強大的氣勢立時從劍上傳了出來。
我讚賞的點點頭道:“這還像點樣子。”
“你就是逍遙客?”楊虛彥毫無表情的問道。
我笑道:“不錯,楊兄有何見教?”
楊虛彥恢復了殺手的本色,冷冷的說道:“閣下現在的名字可是響的緊,楊謀到要領教領教,閣下小心了。”
只見楊虛彥眼中精芒暴閃,身如影,劍若幽靈,泛着陣陣殺氣匯聚而成的劍芒,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想我攻了過來。
“好劍法”我讚道:“可惜華而不實,上體輕盈,下體立根不穩。”說完左手束指成劍,瀟灑的指向他的下盤,一道劍氣絞碎楊虛彥的攻勢,打在他兩腳交疊處。
楊虛彥頓感腳上一麻,真氣隨之一滯。卻沒有其他的感覺,知道對方已經手下留情,沒有狠下殺手,否則自己這雙腳算是費了。
猛的,楊虛彥意識到了什麼,道:“這是劍氣,你竟然能以手來發出劍氣傷敵,怎會有這樣的武功?”
嘴上雖是驚詫的說着,手上卻沒有閒下來,身體向前一個空翻,右手揮劍橫掃,身體一個扭動,同時向我踢出了八腳,分攻前身八個不同大穴,腳發怪異,力道剛猛。
我依舊面露微笑,伸手在楊虛彥的劍上輕輕一彈,立即瓦解了這凌厲的劍勢,順勢化指爲掌凝起氣盾於手掌前,行雲流水般封住了那詭異的八腳,最後一下更是運起功力,將楊虛彥反震回去。
楊虛彥叫道:“好,逍遙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再看我這招。”
雙腳觸地的瞬間,兩腿彎曲,蹬地而起,雙手握劍,身如螺旋,對準我的咽喉急攻而來。
我冷哼一聲,仍是以單手應對,手掌氣盾化爲一股陰柔之力,附於楊虛彥的劍上,輕輕像上一撥,便將他連劍帶人摔了回去。
楊虛彥絲毫不亂,將劍交於左手,立時劍芒劇盛,四面八方盡是呼嘯的劍影芒光,虛實難測,長劍像毒蛇般纏了上來,閃電間就攻出了一十八劍。看來,他左手的劍法較之右手實是強上一籌。
“呵呵,現在纔算是有點意思了。”我瀟灑的讚了一聲,手指如幽靈附身一般,不差分毫的彈在長劍之上,彈的長劍翁翁做響,震的楊虛彥虎口爆裂。
楊虛彥卻是不理,雙腿如疾風一般,腳尖向我的咽喉直戳而來。
我身體想後一彎,避開了他這先傷己在傷敵的一招,讓他的腳尖踢了個空,首長順勢向上一推,將他擊到了空中。
楊虛彥在空中一個翻身,再次雙手握劍,身體筆直,劍芒四射,劍尖直對我頭頂垂直紮了下來,周圍的空氣爲之一寒,彷彿如凝固一般,又似一個巨大的牢籠,將我牢牢的罩在其中,叫我不能想一旁躲閃。
“哼,雕蟲小技!也敢在我的面前班門弄斧,不自量力。”我冷冷的看着他這凝一生之所學,聚全身之功力的鬼神一劍,猶如熟視無物一般。
手掌暗運功力,向身體兩邊一揮,立時將他籠罩在我周圍的氣籠瓦解,然後束起兩根手指,精巧又似鋼鉛一般夾住了長劍,時間拿捏的恰倒好處。
楊虛彥驚詫不已的看着我,心中則是波濤洶涌,長劍依舊被我牢牢的夾在手中,身體則是直挺挺的懸在空中。突然身體上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力道,身體立刻就失去了行動的能力,被我摔出窗子之時,我才讓他恢復了功力。
窗子的破碎聲驚動了沈落雁等人,迅速奔出房間,來到庭院,恰好看到楊虛彥被人摔出窗外,狼狽的一個翻身落在地上。
此時楊虛彥見沈落雁等人全都來到了庭院,便生出了退走之念,突然他發現自己整個人已陷進一種近乎無可抗拒的勁漩裡。
那是千百股奇怪的力道,部分把他扯前,部分卻直壓而來,還有幾股橫向和旋轉的
力道。
就像掉進下了大海怒濤洶涌的漩渦中,使人難有自主把持的能力。更有一種恐懼籠罩着自己,告戒着自己一旦敢逃走定遭滅頂之災。
我躍窗而出,輕若鴻毛,飄然而下,落地無聲,動作優美瀟灑。我深深的看進楊虛彥的眼中,道:“楊兄這次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也就不在爲難楊兄了,請便吧。”
楊虛彥眼中流露出怨毒之色,恨聲道:“逍遙客果然功力高絕,楊某今日敗的心服口服,他日定會再向公子討教,告辭了。”說完轉身向牆外躍身而起。
“呵呵,楊兄代我向邪王問好。”楊虛彥而邊響起了我的傳音,身體又是一顫。
目送着他離開後,我才轉身對着沈落雁等甜甜一笑道:“沈軍師,我們又見面了。”同時在她沒有答話之前傳音道:“落兒,我現在還不想讓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這樣對你更安全些。”
沈落雁眼中激動之色一閃而逝,嬌笑道:“逍遙公子剛剛可是救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先謝過了。”
寇仲和徐子陵見來人是我,俱是欣喜若狂,正要開口開口喚我,卻見我負在身後的手擺了擺,心中雖是詫異,但還是沒有喊出來。
我向沈落雁笑道:“沈軍師這次可是謝錯了,這個‘影子刺客’此次前來並非是爲了刺殺,而是爲了這本名冊。”說完,右手向身後一招。
寇仲只覺得胸口被一股強大的陰柔力量扯拽着,身體卻並沒有何不舒服之處。只見名冊像是被一支無形的大手抓着一樣,從他的懷中飛出,在他的眼前打了個轉,從窗口飛了出去,輕飄飄的落在了大哥逍遙客的手中。
宋玉致眼中露出駭然的神色,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剎時凝固了,顯的有些生硬。
我漂亮的露了一手,就是想引起這個宋家大美女的注意,闖入她的心扉。此刻這個目的顯然已經達到了。
我把名冊拋給沈落雁,皺着眉頭道:“沈軍師爲何如此不智,東溟派的一本帳簿已經弄的天下人你爭我搶,亦害的東溟派損兵折將,現如今你又編出這麼一本名冊,而且又不加妥善保管。難道就不怕瓦崗軍又滅頂之禍嗎?”
沈落雁接過名冊,盈盈拜倒道:“落雁還是要謝公子就命之恩,若是此名冊被那個‘影子刺客’盜走,我亦只有一死而謝罪。幸好公子擊敗了楊虛彥,奪回了名冊。”
我將目光投向宋玉致,卻與她的目光對個正着,她趕忙移開目光到別處,小臉泛着紅暈,我則是哈哈一笑道:
“逍遙客早聞‘天刀’宋缺晚年得一女,貌若天仙,美似精靈,今日得見小姐果不其然,不,是比傳聞中的還要動人。”
話一出口,我方醒悟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在這個極重禮數的時代,我剛纔那番話已是冒犯了宋玉致。
忙又說道:“在下是真心的被小姐的美貌所折服,並無調笑之意。在下乃一個心直口快之人,唐突了小姐,還望小姐莫怪。”
宋玉致本想對我發火,怪我初次見面便評論她的楊貌,可是卻怎麼也火不上來,被我這麼一稱讚,心裡反而喜滋滋的,說不出的受用。
又聽我向她告罪,心裡更是欣喜,回禮道:“公子謬讚了,玉致姿色平平,公子給小女子如此高的評價,豈不是讓雁姐笑話。”紅着臉看了看我接着道:“家父與家叔經常提起公子的大名,道是當今天下最爲出類拔萃的後起之秀,只是遺憾無緣得見。有機會還請公子移架到蜀中山城一走,以償父願,玉致在此謝過公子。”
“宋姑娘多禮了,逍遙客早已仰慕閥主多時,他日定當前往拜訪。”我答道,心中卻是明白這美女爲父償願乃其次,見我纔是目的。
“嘻嘻,玉致還是首次對人如此‘有禮’呢。”沈落雁也瞧出了其中的端倪,便調笑起宋玉致來,故意將“有禮”二字加了重音。
“雁姐取笑玉致,過會定叫你好看。”宋玉致沒好氣的白了沈落雁一眼道。
我笑吟吟的對二女身都道:“貞兒,君兒過來,向兩位小姐辭別,我們也要起程離開了。”
二女俱是一愣,只聽耳邊風聲忽的響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回顧左右,便見兩個身影飄然落在逍遙客的身邊,姿勢優美至極。等二人落定,才赫然看清楚是兩名絕色女子,貌比西施昭君,體態豐盈,氣質高貴,初見神飴陶醉,細瞧心悅誠服。
無論姿色還是氣質,俱在自己之上,二女眼中不由得流露出黯色。
貞貞和君婥見了,忙行禮道:“小女子衛貞貞,傅君婥見過兩位姑娘。兩位真是天香國色,難怪夫君老是念叨了,呵呵,看來我們很快就能成爲好‘姐妹’了喲。”
“呵呵,‘姐妹’二字一語雙關,也虧貞兒能想出來。”我心中笑道。
二女豈有不知之理,立時滿臉通紅,聽得貞貞和君婥稱讚自己貌美,雖知是客套之語,但心中也是受用非常。盈盈回禮道:“讓兩位笑話了,微燭之光怎敢於日月爭輝。”
“沈軍師,宋小姐,如此我們便就此別過了。他日定還有相見之時。”說完領着兩女飄然而逝。
寇仲和徐子陵見我轉身離去,心中大急,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時,耳邊響起了我的“千里傳音”
“小仲,小陵你們帶着素素隱藏在北門附近,旦見徐世績的宅院火起,便直管向城門衝去,到時自會有人放你們出城。以後可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這可是一個提升功力的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