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爺的盛情邀請,讓夏諾掛在嘴邊的拒絕遲遲沒有說出來,其實她也知道,以她的立場而言,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只是她不明白楚老爺爲什麼要這麼看重自己,自己不過是楚邵謙手中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而已。
楚邵謙似乎早就料到自己的爺爺會想盡辦法把夏諾帶去日本,所以也沒有什麼意外之感,倒是夏諾的一味順從讓他有點開心,這個女人比想象中的聰明些。
如果夏諾仗着楚老爺對她的客氣,沒有分寸的胡說一通,或許楚老爺會幫她離開,當然這也是楚老爺當初的本意,但是真的這樣做了,就會惹怒楚邵謙,到時候,不僅是她自己,和她相關的人也會被牽連。
從這一點來看,夏諾還是比較瞭解楚邵謙的。
或許是楚老爺的有心安排,凱文從夏諾下機之後就跟在身邊,楚邵謙的身邊因有了琉璃子,自然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夏諾怎麼樣,這也讓她多少有些安心。
汽車拐進一條鄉野小道,夏諾看着滿目的綠色,心裡不禁暗暗嘀咕,沒想到暗閣的總部竟然是在這裡,她以爲黑幫就像是香港的古惑仔電影,都在旺角之類的繁華之地。
似是感受到夏諾的疑問,一旁的凱文道:“暗閣的事業遍佈大江南北各個行業,只是楚老爺喜靜,所以前幾年在山上買了一塊清幽之地,一會兒就到了,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
夏諾笑道:“如果沒有楚邵謙,我想我會愛上這裡的。”
凱文聽罷只是嘆了口氣,他不知道怎樣去安慰她。楚老爺把他安排到夏諾身邊也是極有深意的,這是一次考驗,如果稍有差池,危險的不僅是自己,也會牽連夏諾。所以他只能暗暗觀察,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
不多時,他們一行人便到了暗閣在半山腰的總部,這是一座傳統的日式建築,隱在蒼翠的樹木之間,有種寧靜祥和的感覺,和黑幫似乎不沾邊。
出門迎接的衆人都穿着清一色藏藍色的和服,爲首的是一位年近四十的漢子,臉上一道傷疤從眼角劃到下巴,說話時候傷疤隨着一動,看上去有些恐怖,他就是暗閣總部的管家山田。
山田恭敬的走到楚老爺面前,道:“歡迎回家。”衆人應和:“您辛苦了。”
楚老爺一改笑眯眯的樣子,嚴肅的一點頭,當家人風範盡顯。楚邵謙和琉璃子跟在身後,習以爲常的進了門。倒是夏諾還是有點不適應,身子往凱文那邊靠了靠。
一個二十多歲妖豔的女子穿着大紅色印染着櫻花的和服,笑着走到凱文面前,拉着他的領帶,旁若無人的親了凱文的嘴脣一下,凱文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夏諾,眉頭微皺,似乎不滿意女子的作爲。
轉身對夏諾說:“這是VIVI,暗閣的金牌殺手,VIVI這是夏諾。”
VIVI似乎沒有覺察到凱文的不滿,熱情的伸出右手,“久仰大名,我是VIVI,凱文的女人。”
夏諾聽到女子的介紹,微微有點驚訝,但是看到她對凱文的一片真情,又爲自己的朋友感到開心,忙伸手握住:“你好,我是夏諾,請多指教。”
VIVI嬌媚一笑,對着凱文道:“她比我想象的漂亮的多,怪不得你這麼牽掛她,不過……”她又看向夏諾,似認真似玩笑,“我可不會把凱文讓給你哦。”
夏諾有些尷尬,卻又有點羨慕起VIVI,如果自己也能像她一樣勇敢,也許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VIVI見夏諾已經領悟到自己話裡的意思,便走到夏諾身邊,親密的拉着她的手,“走,我帶你去房間看看,我精心佈置過哦,猜你會喜歡。”
或許是VIVI對凱文的愛打動了夏諾,又或許是她難得的直爽的性格讓人忍不住親近,總之,夏諾覺得自己和她很投緣,於是露出一個真心的笑,道:“嗯,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有些乏了,就請你帶路吧。”
光腳走在木質的地板上,夏諾覺得一陣舒服,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亮,印在長長的走廊上,微風很輕柔,帶着VIVI身上好聞的香水味,感覺是在夢境一般。
VIVI似乎對夏諾很有興趣,問題一個接着一個:“你是和凱文從小一起長大的嗎?說真的,我有點嫉妒你哦,我很想知道他過去是什麼樣子,可是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過說起來,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跟着楚少……”
聽到楚邵謙的名字,夏諾原本的開心漸漸被傷感替代,“怎麼不見楚老爺?我這樣跟着你,沒事吧?”
VIVI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沒事的,楚老爺雖然嚴厲,但是待人還是很和善的,再說,你是他的客人,他不會爲難你的。凱文昨天就來電話叮囑我,要我妥善的幫你安排。”
說話間,她們到了夏諾休息的屋子,拉開門,鋪面而來的是一股百合的清香,夏諾盯着小方桌上的一大束百合,疑惑的看向VIVI.
“在凱文心裡,你就是像百合一樣純潔高雅的女子,所以我想,你也許會喜歡它。”說着,VIVI大方的走進屋子,隨性的坐在榻榻米上面,爲夏諾倒了一杯茶。
夏諾環顧四周,簡單的擺設卻凸顯出了濃濃的日式風格,木頭的原色讓房間顯得格外清新。
“我的屋子就在拐角的第二間,如果有什麼事情,歡迎隨時來找我。”
夏諾感激的點點頭,“謝謝你,說實話,我在來之前是很害怕的,不知道又會遇到什麼事情,多虧有你和凱文,我現在安心很多。”
VIVI聽罷,難得嚴肅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少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還是想勸你一句,不要惹怒他,他是個危險的男人。”
夏諾苦澀一笑,她怎麼會不瞭解那個男人的危險,但是她此時就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連反抗都顯得那麼可笑。
謝過她,兩個人又隨意的聊了幾句,VIVI便識趣的先離開,讓夏諾有時間梳洗休息。夏諾仰臥在榻榻米上,盯着上空的天花板,對於未來,好像已經失控了。